而是缱绻悱恻,撩动着她的心扉,像是与她说情话。
她咽了咽口水,脸颊也染上两抹红晕。
转头却是鄙夷地看着宋谋逸,道:“自信过头!”
宋谋逸轻笑,道:“或许。”
——
待他们到宋谋逸说的地儿时,四周早已是万籁俱寂。
静得阮软莫名的慌。
她撩着绸帘,无助地望着四处,道:“宋谋逸,这这是哪儿?”
宋谋逸看见像是小兔子般惊恐的阮软,只觉可爱。
他伸出手,仰头看着阮软,道:“我们近几日,便在这儿住着。”
宋谋逸说的话,她倒是听见了。
但是她更关注道是宋谋逸伸出的这只手,她狐疑地瞧着宋谋逸嘴角的弧度。
她怎感觉,他故意将清秋与影支开,就是想扶她下马车呢?
宋谋逸一眼便望出她的想法,道:“软软,莫狭隘地看待我。”
是吗?应该是,他没这么幼稚。
软软倾身瞅了瞅马车的高度,皱了皱眉,只好将手递给宋谋逸。
他的手很暖和,很宽大。
宋谋逸一握住她的手,就攥得更紧,但她没觉着疼。
一下马车,她便想要挣脱开宋谋逸。
宋谋逸轻轻地瞥了她一眼,道:“天黑路滑,听话些。”
她乱扭动的手便停住,心想宋谋逸说得挺对。
若是把自己的腿摔折了,怎么逃?
于是,她便任由宋谋逸牵着。
还没走几步,便瞅见前处一座点着灯的房屋。
她朝四顾看了看,
四处由寂静与昏黑笼罩着,什么都看不出。
而他们俩走得这条路,因着前面点起昏黄的房屋,格外地有人情味。
她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儿?”
宋谋逸转头,道:“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
阮软走进屋内后,发现这座屋子并非她所想的那般,或是华美,或是典雅。
倒是,有着一丝破败之感?
她便想到宋谋逸的那句——
“这是我的家。”
那么,首辅府算什么?丞相府算什么?赤宫算什么?
可碰巧不巧地,她的肚子很突兀地响了三下......
她尴尬道:“咳咳......”
宋谋逸挑眉,莞尔一笑,道:“饿了?”
她愣了愣,点了点头。
就在刚刚地那一瞬间,她仿佛又见着那如春风般的子青哥哥......
宋谋逸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想吃什么?”
原来,宋谋逸也会如此问她。
她低下眼,道:“汤面。”
她喜面食,自小是因吃糙米太多,后来是因......
宋谋逸煮面,简直一绝!
想来,她已经好久都没吃过了。
宋谋逸没有意外她的回答,好像是意料之中。
先她一步走进膳房,她随后紧跟着。
膳房干净简单。
更让阮软惊讶的是厨台上,还摆着各种新鲜食材。
宋谋逸自然地舀起一勺清水,随后拿起食材,清洗起来。
她如同往常那般,问道:“我做些什么?”
宋谋逸没有抬眼,道:“好好看着便好。”
阮软也不意外,原来他的回答亦是如此。
她便只好专心地看着面前人——
昏黄的煤油灯,映在他的脸上,更是衬得极佳的骨相凸显。
利落分明的下颚线处,因没有光亮,呈现一片阴影。
而就是这片阴影,使得五官更加深邃。
衣袖被宋谋逸卷到手肘处,露出白皙的手臂来,仔细瞧,还看得见淡蓝的血管。
慢条斯理,风雅自成。
随着宋谋逸将食材清洗干净,再从厨台上拿出之前便有的肉臊子。
再是依次把葱、蒜、香菜切好备用。
刀起刀落,干净利索。
另一头,沸水扑腾。
他利落地将面条,与方前准备好的绿菜、红番茄放置进沸水中。
随后宋谋逸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很满意。
又从厨台拿起一个鸡蛋,往台上一敲,放入沸水之中。
“你你......”
阮软气得说不出话来。
宋谋逸明知道她不喜欢吃鸡蛋!
他挂起浅浅笑容,道:“去外面呆着,我端来。”
——
坐在小木板凳上的阮软,没等几分钟,便见宋谋逸端起冒着白气的瓷碗,走了过来。
汤面的卖相极好,红油上缀着肉臊子,肉臊子上点着葱花与香菜。
就......
那荷包蛋,她看起来碍眼得很!
宋谋逸将木筷递给她后,便单手撑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阮软便乖乖地挑几根,尝了尝。
味道和记忆中一样,面条劲道,肉臊子清爽不腻。
因为还有番茄,口感更是咸甜交互。
“怎么样?”
宋谋逸突然凑近她,问道。
吓得她一个后仰,呛得不停。
宋谋逸将茶盏往她面前一推,淡淡道:“我很可怕?”
她瞅着宋谋逸略带伤心的神情,低头笑了笑。
而后她正言道:“好吃的!”
宋谋逸面色稍晴,道:“记得把荷包蛋也吃了。”
“不要!”
她立即反驳道。
说完,她又低头嗦了好几口面。
宋谋逸执起阮软喝过的茶盏,抿了半口后,看着她道:“多吃些鸡蛋,好长身体。”
阮软实在不想听他的说教,直接夹起那块荷包蛋,往宋谋逸还没来得闭上的嘴里一塞。
瞅见宋谋逸呆滞的面容,她忍着笑意低下头,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宋谋逸细细地咀嚼着口中的荷包蛋,面上是阮软没有看见的宠溺。
待他咀嚼完口中的荷包蛋,便伸手揪了揪阮软的脸,道:“已为人妻,怎还是小孩性子?”
阮软微愣,撇过脑袋,不出一言。
不理他吗?
宋谋逸凤眸轻轻上挑,启唇道:“娘子,我们似乎未曾行过周公之礼。”
“今晚......便试试吧。可好?”
☆、莫哭
行行周公之礼?
阮软的脸蛋刹那间涨红,嗔怒道:“你你个登徒子!”
“登徒子?”
“这便是娘子对为夫的评价吗?”
宋谋逸的眼底里晦暗不明,他直接俯身将她抱在怀里,朝里屋走去。
没走几步,他的额头便密汗遍布。
“你放开我!宋谋逸!”
阮软讨厌这样的感觉,她越想越害怕,害怕得眼泪直流。
宋谋逸听见这明显染上哭腔的言辞,脚步停在了原地。
他缓缓地低头,看着怀里人红着眼,用着湿漉漉的杏仁眸望着他,在她的眼神里有着不解,有着怒意,还有厌恶。
宋谋逸呆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附身轻吻着她的脑袋。
他的言语带着浓浓地倦意与无奈——
“软软,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阮软知道这话不是在寻求她的回答,但她还是颤着身子道:“宋谋逸,我我不喜欢这样......”
就在刚才,她感受到了男女之间绝对的力量悬殊。
她缓缓地闭上眼,眼尾的泪水顺势而流。
——
东宫秘牢。
一位穿着铠甲的士兵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秘牢深处,一双眼睛里满是警惕地瞅着昏黑的秘牢。
不知走了多久,他在一个潮湿昏暗,还透着点点自然光的牢间面前停下。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他忍不住地捂着口鼻。
单手将手上的餐盘往地上随意一甩后,抬眼瞧了瞧秘牢。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蹲在角落,瞧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死肉。
士兵吓得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若他仔细一瞧,便能够发现,那角落女人的全身早已泛起不正常的青紫。
角落的沐胭瞧见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男人,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双肩都上下抖动。
而空气中,却弥漫着嗜血的怒意。
她上下转动着脑袋,抬起下巴,随意起身,蹲在起那士兵摔在地上的吃食面前,面无波澜地直接伸手往瓷碗里搅动着。
没过一会,手上传来的不是黏糊糊的感觉。
她面露笑意,将那被藏在米饭之中的纸片拿到自己面前。
攒在手心里许久,她才缓缓展开。
纸片上,简简单单的四字——
“开始行动。”
这四个字重重地敲打在沐胭的心头,她嘴角的笑意扬道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