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右手又将纸片揉成纸团,丢进了她的口中。
她仰着脑袋望了望那透着光亮的窗口处,缓缓道——
“宋其瑜,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另一头,
壹拾弯着腰,颤颤道:“殿下,宫里的太医说......您想皇上的命吊几天?”
宋其瑜捏起身旁美人的下巴,附身深深地嗅着,道:“宋谋逸去哪里了?”
“回殿下......奴奴不知!”
宋其瑜一个冷眼看向壹拾,道;“不知?那还不去查?!▲”
壹拾接着颤颤巍巍道:“殿下,朝上似乎对殿下近来颇有异词......”
这件事,宋其瑜自是了解的。
那群老狐狸,总是抓着那射人一事不放。
倒是惹得他......
想着,宋其瑜烦躁地推开满是胭脂味的女人,对着壹拾道:“仔细地去查查,是谁在煽风点火......”
“诺。”
被推开的女人名为媚乐,她咬着唇,一只手在宋其瑜的心口上画着圈,娇滴滴道:“可是妾身做错了甚......惹得太子如此不快?”
宋其瑜大笑,睥睨着她,道:“前几日,孤让几个部下尝了尝女人的滋味......”
“你若是不想......就给孤滚!”
——
首辅府。
守门的小厮瞅着那陈府的马车,便立即朝前走去,做礼笑迎道:“陈老太□□。”
陈老太满脸堆着笑容,道:“宋首辅可在家?”
“回老太太,奴家大人跟着夫人前去散心,近几日都不再府中。”
陈老太摩挲着手中的佛珠,提高音量,道:“府中没主事的人了?”
小厮惶恐地弯腰,道:“老太太,您就别为难奴了......”
“陈老太太?”
陈老太皱眉,朝发声处望去。
见着是原胥鹤,便笑道:“原公子。”
原胥鹤拱手做礼,道:“老太太若是来找主子的话,卑职可以代劳。”
呵,看来,如今她便只有被门客接待的份儿了?
她面色不改,很是惊讶,道:“看来,谋逸真是器用原公子。”
这话面上听着是在恭维着原胥鹤,可暗里不过是说着原胥鹤越权罢。
原胥鹤自然是听得明明白白,面露轻嘲。
陈老太自是瞅见这抹嘲意,面色一沉。
原胥鹤道:“卑职是主子安排的,老太太莫多想。”
“九爷繁忙万分,卑职想老太太是知道的。”
陈老太懒得与面前这人打着哑谜,直接开口道:“他让你与老妇说甚?”
原胥鹤从衣袖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陈老太,道:“九爷叫您回去好好看。”
陈老太细细地打量着手心的信,淡淡撩下绸帘,不咸不淡道:“麻烦原公子了。”
原胥鹤笑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只愿这个老妖婆看到信的内容,还笑得出来。
——
自那天阮软哭着叫宋谋逸放开她后,宋谋逸这两日都未曾主动找她说话。
阮软扯着头,偷瞧着那面如清水的宋谋逸。
她实在难以联想到,这个人在那天晚上,只是抱着她......
就露出那种覆满□□的神色,还不停地说出缠绵的话!
她心下一狠,瞧着案几上宋谋逸今早专门为她做的桂花糕。
小声地开口道:“宋谋逸......”
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宋谋逸的声音,怒气冲冲地抬头。
可抬头迎上的是,那双温柔的凤眸。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道:“我我我......”
还没说完,宋谋逸一阵猛咳。
阮软立马轻拍着宋谋逸的后背,慌张道:“宋谋逸,你你怎么了?”
宋谋逸淡淡摇头,可下一秒吐出了一口血。
阮软慌乱地从宋谋逸的衣袖里摸出绸帕来,为他细细擦着。
此时的宋谋逸,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血染过的薄唇更加红润,浑身都透着病态美的意味。
可阮软可没那个闲工夫欣赏,她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宋谋逸费力地执起手,擦拭着阮软的泪水,淡淡道:“莫哭。”
阮软忍不住地蹭了蹭那几乎没有温度的指尖,仰着脑袋,威胁道:“宋谋逸,你你若是敢死......我就改嫁!”
不出她所料,宋谋逸顷刻附身咬着她的耳垂,眼眸里满是狠厉,道:“你就知道折磨我!”
阮软满是泪水的脸染上喜意,她急忙回抱着宋谋逸,道:“那那你就不要死!”
她会离开宋谋逸,但是她舍不得宋谋逸死。
宋谋逸含笑应她,道:“嗯,不会。”几秒后,他又道:“我想吃些绿豆酥。”
阮软点头,道:“你等我,我去拿。”
宋谋逸默默抬头看着阮软的身影远去,低头从胸膛的位置拿出一个瓷瓶。
他皱着眉打开瓶塞,倒出一口黑色药丸。
此时,空气中都泛起了苦涩的味道。
随后,他便面不改色地将药丸塞入口中,生咽了下去。
转眼间,瞥了一眼膳房处,端起案几上的绿茗一饮而下。
☆、离开
夜深人静,寂静人家。
纵然阮软与宋谋逸躺在一张床上,已经有了三个晚上。
但她,依旧觉得十分别扭!
她瞅了瞅外面的一片寂静,她无奈地闭上眼睛。
这天,一点儿亮的痕迹都没有啊......
胡思乱想半天后,脑海里便浮现起宋谋逸面露难色,在她面前吐血的样子。
她猛地睁开眼,双手近握住被褥,呆呆望着屋顶的房梁。
想着今晚应是睡不着了,她便只好撇了撇嘴,胡思乱想起来。
阮软习惯平躺着睡觉,但身旁人却喜欢侧躺在她的身边,对着她睡。
四周一安静下来,显得宋谋逸的绵长呼吸胜是那么突兀明显。
而那因呼吸产生的热气,无一例外地打在她的侧颈间。
这些热气,像是虫子在啃咬她一样。
密密麻麻的触感,持久而难以褪去。
渐渐地,弄得她的耳垂发烫,也让她的心打起鼓来。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用着余光小心地探身旁的人,
好像睡得很香甜?
她偷偷笑了笑,放大了胆子,蹑手蹑脚地朝身侧翻身,直面宋谋逸。
见着宋谋逸,阮软觉着她的脸似乎都发烫起来。
在这股无法言说的气氛下,她情不自禁地探出手,去勾勒宋谋逸的面容。
浓密的眉、上挑的眼尾,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及其好看的唇。
宋谋逸的唇型生得极好,上下唇瓣都很薄,都很软......
回忆到某些片段,阮软咽了咽唾液,身子朝宋谋逸那处靠得更近,眼睛里的浓浓爱意也愈发纯粹。
也就在这时,面前的宋谋逸淡淡地睁眼......
阮软瞳孔法大,猛地朝后一仰,可她还没仰多少,便被宋谋逸的手给揽了回来。
宋谋逸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感,他道:“怎么了?睡不着?”
说着,还无意识地咬着下嘴唇,缓慢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看到这一幕的阮软,飞快地摇头,不由自主地拉开她与宋谋逸的距离,她怕宋谋逸听到她的心跳声。
“叩叩叩!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宋谋逸皱眉,声音淡淡:“或许是寻错人家的山民。”
阮软眨眼,好奇道:“我去瞅瞅?”
外边的敲门声暂停了一会儿,好半响才传来一个男声——
“在下陈知意,此次前来.....是想寻我阿姐!”
阮软喜上眉头,朝宋谋逸道:“是阿弟!是阿弟!”
宋谋逸依旧淡淡,疑惑道:“他为何知道你在此处?”
阮软一听,不悦地撇嘴,道:“我去看看。
说着,她便起身。
宋谋逸握住她的手腕,借力起身,道:“我去开门。”
阮软看着面容苍白的宋谋逸,由于刚刚地坐起的动作,额头布满细汗,甚至连身子也在微微发颤。
阮软摇了摇头,道:“我怕你走不到门口,便倒了过去。”
宋谋逸听了后稍顿,握住她的手,蹙眉道:“那你......早些回来。”
宋谋逸说得很慢,眼睛也是直勾勾得看着她,怕她下一秒就跑了一样。
或许宋谋逸是知道她还是想离开的,阮软淡淡道:“嗯。”
往门口处走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背后有一股视线紧紧地盯着她。
她想要回头去看,但是始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