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他转身去了手术室,准备看叶承旭死没死,中途却恰好遇见某个人一阵风似的越过自己,大步流星地往前面走去。
林潇正在赶去献血的路上,刚才手术出了一点状况,叶承旭的血迟迟无法止住,血包用得飞快。虽然护士说医院血库充足,让他不要过分紧张,可林潇捏着通过的血型检配结果,自觉责无旁贷,赶紧跑去抽血。
「潇儿。」
不用说,敢这么叫他的人只有那一个了。
林潇还以为陆闻景有什么急事,不情不愿地放慢脚步,皱得死紧的眉头却已经出卖了他对对方的嫌弃:「干嘛,我还急着去给你兄弟献血呢。」
陆闻景身高腿长,轻轻松松追上林潇。他不急不躁,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本应在封闭训练的人,施施然开口道:「果然,我还是最喜欢你了。」
林潇:……?
「有病。」他比了个中指,毫不迟疑开足马力跑起来。
谁知道陆闻景还不罢休,不仅跟着他一起跑,还要边跑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算上我呗,我以前也给他输过血。」
这人故意拉过林潇肩膀,在他耳边压着嗓音说话,湿热的吐息喷洒在他耳尖:「我是说真的,我最喜欢你了,虽然不是想上床的那种喜欢。」
「我是说真的,要做做、不做滚,阳痿离哥远一点。」林潇一巴掌拍在陆闻景脸上将这个烦人的家伙推开。
他林潇走肾不走心,冷漠绝情,不为所动。
陆闻景委屈巴巴:「你好冷漠哦潇儿,一夜夫妻百夜恩,我给你画过画,难道不是更加亲密吗?」
林潇没有再搭理他。
他知道陆闻景一直拿他当消遣,陆闻景也对这件事心照不宣。
可他依然三不五时就来挑拨一下自己,就像是逗街边的流浪猫。
林潇懒得理他——他不需要一个给他喂食洗澡好好饲养他的主人,他有自己的追求,而且很显然,陆闻景也并不是个好主人。
*
林潇的血最终没有用上。
在用到他那包之前,叶承旭的血止住了。都说情深不寿,可这个为了爱侣豁出一切的男人最终还是熬过去了,阎王爷没有收走他的命,放归他回人间,同时也宣告了叶家父子争斗的胜负。
南风那边,郝医生方案准备周全,一路顺风顺水,二人双双送进病房,就看他们之间是谁先清醒过来了。虽然叶承旭还昏迷着,可有沈寒凛等人在,收尾阶段仍然进行得有条不紊,叶建国的势力彻底瓦解。
B市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各种产业眨眼间再次恢复昔日的热闹。
叶建国的情妇和私生子们也没有来打扰,连夜带着收拾好的家当,和孩子去了别的城市生活。叶承旭不喜欢她们,她们也不喜欢这个霸着正统继承人名头的孩子。虽然没有真的下过手,可她们也没有给过叶承旭多少好脸色。
树倒猕猴散,一个人勤勤恳恳积累了大半辈子的一切,就这么全散了个干净。
还有霍启明,他被沈寒凛以绑架勒索罪、前几年囚禁夏长明的非法拘禁罪,还有一连串可大可小的罪名进行起诉。
沈寒凛彻底查清了霍启明这几年干的事,整体来说,其实并无大恶,黄赌毒一概不沾,黑吃黑倒是常事。他在软红里点过的几个宠儿名义上是受了他虐打才被买回去,实则那几位都是被家里人缠得不行,无可奈何之下才恳求霍启明这样做,失去工作赚钱能力的他们,自然就能摆脱只会吸他们血的原生家庭。而霍启明之所以答应,不过是因为他需要个坏名声。
但现在再细数霍启明以前做过的多少好事也没有意义了,一个人做过再多好事也不能掩盖他犯下的罪行,何况,霍启明从不做纯粹的好事,不过是出于各种利益考量罢了。
等上庭、裁决,然后入狱,过个几年再出来,这就是霍启明未来的命运。
有沈寒凛在,各种程序走得飞快,估计再过三四个月就能开庭,正好在阮棠生日后不久。
霍启明对此却表现得相当平静,因为夏长明。
他还是心软了,握着自己的手,陪着自己一起坐上了通往医院的救护车。
他终究还是在意自己的。
所以霍启明表现得很乖巧、异常乖巧和配合,只要夏长明一直在他身边。
恶人被制裁,好人依旧好好地生活着,遭难的小情侣终于熬过劫难,可以开开心心地和爱人过上甜蜜幸福的生活。
只有一个人惨兮兮地当晚就哭上了,从此开启了暗无天日的小黑屋生涯。
那个人就是阮棠。
他被沈寒凛锁了起来。
* * * * * *
作者有话说:
呼,终于走完剧情了,谢谢大家一路支持
既然糖糖已经建立了正确价值观和人格,接下来就可以尽情侮辱(啊不)玩各种play了
打个预警,我的性癖超级超级怪的
记得看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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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他当够了,披着人皮的兽。】
作者有话说:
两情相悦小黑屋、先生给糖糖刷牙
* * * * * *
阮棠是被饿醒的。
一觉睡醒,大梦一场,时间如水流般淌过,几乎让人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房间里很安靜,三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在窄小的缝隙中透出一丝夕阳余晖。
阮棠还迷迷蒙蒙地眯着眼,往床头柜上一瞄,夜光指针告诉他现在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怪不得他会这么饿,奔波了一整晚,又直接睡了大半天,真的快有近20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刚从深度睡眠醒来的他阮棠脸颊红扑扑的,紧绷一夜的神经前所未有地放松,身体也懒洋洋的,加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到胸口的宽大睡衣,整个人软软乎乎,比小奶猫还要娇嗲几分。
谁知道他的手这么一动,哗啦啦的一阵金属摩擦碰撞声响了起来。
嗯?
阮棠脑子都是懵的,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他坐起来,慢慢将手举到眼前,迟钝地发现自己双手被上了镣铐,只是因为内侧垫了东西,锁链本身又充分沾染被窝的温度才没察觉到。
他一下就清醒了。
如果有人告诉阮棠,沈寒凛会把他锁在卧室,像其他人对待禁脔一样,刚来到沈家的阮棠或许会相信,经历过这么多事的阮棠却不会。沈寒凛一向尊重他、爱护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
可他就是被锁起来了。
阮棠回想起昨天、不,今天早上。
他们在车上还能依偎着说点话,相互扶持着回到沈家。一到了沈家,他就彻底坚持不住了。还是先生平日的锻炼发挥了作用,给在热水中昏昏欲睡的自己擦好身体,甚至还有力气惦念湿着头发睡觉以后会容易头痛,硬是给自己彻底吹干头发才搂着人上床睡觉。
一切都与往常别无二致。
这么疼惜他的先生……会把他锁起来吗?
可这里又确实是沈家没错。
正观察着手铐内侧的海绵垫片,身后忽然传来热源。一具熟悉的壮实身躯从后覆上阮棠,将他拉回了被窝:「糖糖,小心着凉。」
虽然阮棠看不见沈寒凛的脸,可这声音、这身体、这语气,与他熟悉的先生都丝毫不差。
「先生,这个手铐是?」阮棠脑海里有一万个关于这个手铐的问题,身体却已经习惯成自然地窝进沈寒凛的怀里,还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
「这个啊……」沈寒凛没有回答阮棠的问题,自顾自将手探进阮棠的睡衣下摆,摸了摸他整体干扁,却在某个地方鼓出一点的肚子:「糖糖饿了吗?也是时候吃晚餐了。」
「啊哦,嗯,确实是有点饿了。」阮棠被摸得痒痒的一缩肚子,却还是没躲开沈寒凛的手。别说手,刚经历完一场绑架的他对沈寒凛有着前所未有的依恋之情,整个人的状态就是迷迷瞪瞪,沈寒凛说什么他就跟着做,思路也跟着沈寒凛说的话走。
「那我们就起床刷牙吧。」说着,沈寒凛将他从被窝里抱了起来。
阮棠再熟悉不过这个怀抱了,沈寒凛就喜欢像抱着猫一样抱着他。可是现在这个怀抱和以前的又不一样,沈寒凛状态显然不太对劲。
男人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他拿拖鞋,而是让他直接站在自己的脚上。阮棠脚趾蜷缩得紧紧,略有些担心地看着镜子里的沈寒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