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适应房间的光线后,朝时鉴睡的方向瞅了好几眼,迎来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赶紧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觉?”季向蕊那点零星睡意算是被他一句话驱散。
时鉴闭着眼,感觉却明晰,“因为你在看我。”
“……”季向蕊被堵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但她还是借着视线不明,厚脸皮撇清关系说:“我明明刚才就翻了个身,哪有看你?你想太多。”
光线沉黯,季向蕊看不清时鉴的表情,感官的折转却帮她听清了时鉴的那声低笑。
他声线压得低:“我当你困了,在说胡话。”
季向蕊:“……”
算了,她和他没有共通语言。
她一个翻身就面朝窗户的方向,把刚才不合时宜的玩笑抛在脑后,闭眼开始酝酿睡意。
很快,奔走一天的疲惫汹涌而上,占据了她的大半感受。
季向蕊虽然有在慢慢进入梦境,真实闪过脑海的画面却一点点帮她抽离出去,尤其身上穿的这件还是程南荨的衣服。
不知不觉的画面交替,季向蕊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但她唯独还能感受到的,是时鉴在身边的强大安全感。
季向蕊先前只听同事说过新闻社前金牌记者在战地被绑架后一年才逃脱的惊险经历。
就因为人的感情无法共通,所以她当时听完只能抱着感叹的态度,更多的就不复存在。
但当她自己真的经历,并且要把那件事就此烂根埋在心底时,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好的办法去消化这种虚无的渗人状态。
这点,她同样没法和别人说。
平时生活压力这么大,别人总不会想听消极的事,更别说要告诉老院的人。
季向蕊原先不怕黑的,但最近她睡觉总是受不了太暗的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绑架遗留的后遗症。
但好在,身后有时鉴,季向蕊那些缥缈在脑海的恐惧很快就因他的存在而磨去了原先锋利的棱角。
慢慢变得圆滑,不沾刺。
半小时后,季向蕊终于睡着了,由粗变浅的呼吸将她带进悠缓舒适的状态。
时鉴却没睡着。
他睁眼后,转头看向床上背对自己的季向蕊,眸底划过藏匿好久的心疼。
光是从刚才投飞镖的反应,他就从季向蕊的手抖上察觉到了她积藏的异样。
季向蕊除了心里能藏事这个特点,还有紧张亦或是害怕就会手抖的问题,这点,他当时在船上把她救下来就有感受过。
那会的季向蕊,整个人虽还能支撑,抓着他的手却抖到难以自控。
所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算是惊惧过度后遗留的问题,他曾经就有在同批训练队员里面见过这个情况。
只是,要怎么解决,时鉴一下子还没能想到办法。
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渐渐将环境里的虚寒驱散。
见季向蕊睡得安稳,时鉴也闭上了眼,慢慢入眠。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悄然划过。
不知过了多久,时钟的指针停在了某个时刻。
季向蕊被胡搅蛮缠的梦魇压抑得虚汗流了一身。
似曾相识的画面,将她一步步地逼到海水咸湿味泛滥的逼仄墙角,手脚被绑得丝毫动弹不得。
她睡得糊涂了,翻了个身,隐隐约约感觉到厚被都乱到缠在身上,扯不开很难受,像是多加的束缚。
她拽了下,没成功,干脆又努力翻了个身,试图能舒服点。
可没想到,她这一翻,直接翻离了整床的范围。
不过几秒的摔落,“砰”的一声撞击,同样陷入睡眠的时鉴被季向蕊一下就撞醒了。
她颊间的冷汗沾染在他颈窝,将他体温的覆热猛地中和,时鉴瞬间就敏锐睁眼了。
条件反射的反应似乎都快于意识的牵连,他没来得及管胸前的抽疼,两手护在她腰上,低头尝试去看她的状态。
就算这么用力,季向蕊还是发虚地没醒。
她不过低哼了两声,时鉴的掌心就扣到了她后背上,轻轻地拍着,像是给以的安慰。
季向蕊没一会就安顿了,安安静静地就这么趴着又熟睡过去。
虽然被压得难受,但时鉴没立刻把她从身上挪走。
短暂目视天花板的出神后,时鉴困意了无。
不过听着季向蕊浅薄扬过耳际的呼吸,心中顿然滚过想法。
他抬手掀起了另一半没盖在身上的被子,盖到了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了!这次我绝对是抱着我下一本接档的文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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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艳调酒师(记者)*野性缉毒警(陆军退伍)】
“你觉得你会是我的猎物?”
“说法错了。”
“什么?”
“我更喜欢盲狙。”
正巧,盲狙的对象是你,所以你才是我的猎物。
苏婥跟了祁砚四年,能见到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祁砚总是来去自如的状态,苏婥原以为,自己在他那,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说她似乎是喜欢上他了,他却和她说:“别做梦,不可能。”
可直到那场事故,男人答应把她从密林完好无损地带出来。
磁沉滚过扩音器的警告,他明确告诉他们:“放她出来。”
对方和他兜圈:“我们礼尚往来。”
祁砚耐心欠奉:“不可能。”
“那好。”对方直截了当,威胁他,“你这辈子就别想见她。”
可就在话落的下一秒,厂区“砰——!”的一声爆炸。
支离破碎的火烧现场,祁砚亲自把伤到虚弱的苏婥带出来。
她哑着声问:“你骗我。”
他依旧否认:“我没有。”
“可你来救我了。”她蓦然哭了。
祁砚沉默了。
这就是盲狙的代价。
要伤她,就必须从他这里碾过。
即便,他根本不可能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
第24章
黯淡光线密集地笼罩在两个人身旁。
看不透彻的环境,即便人没醒,季向蕊的感官还是牵连到了被子盖上背部擦出的细碎杂声上。
她不清醒地抓了抓脸颊,脸颊贴合“枕头”的角度翻了一百八十度后,完美侧对时鉴的脖颈。
丝缕相迎的热息像是覆上独有的催化剂,无遮无拦地全数烫到他脖颈的皮肤上去。
无光普照的隅落,时鉴微不可察地喉结微滚,像是被这阵阵气息拂的,没来由地,沉寂的空气都被迫得活跃几分。
时鉴保持着手在半空的动作好一会。
季向蕊彻底没动静了,手稳稳当当地搭在他肩的位置,似有若无的指腹收紧,仿佛抓住了什么,获得了安定的存在。
从时鉴的角度,他敛颚看去,视线清明的落定。
季向蕊睡觉时的模样很安顿,很平静,气息覆含韵律地向外推着,和他的呼吸密密交融,像是这一时刻,想分都不能分。
即便不想认同,时鉴都没法阻拦自己心跳在季向蕊这番被迫靠近后的变化,骤转急速跳动得根本没有节奏可言。
扑通。
扑通扑通。
……
连他自己都难以抑制这种的趋势,是连搏上生死训练都未曾有过的悸动,季向蕊给他了。
时鉴一动不动,就这么望着季向蕊,望着她的眉眼,还有绵密微颤的眼睫,手上不经意便开始轻拍安抚的动作。
一下又一下的轻力,迎合着季向蕊的呼吸节奏,而不是他的。
就算时鉴知道明天有整天的室外训练,需要养足精力去培养新兵,他的困意却还是在季向蕊这难以消退的依靠中化为虚无。
也不知道轻拍的动作维持了多久,连窗外的犬吠都莫名地消了声响,时鉴都没停下。
偏偏另一个当事人,季向蕊,睡得格外舒适。
她根本察觉不到,梦里出见的那个所谓柔软舒适的抱枕,就是时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