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追风时(40)

“你是铁做的吗?”季向蕊双手交叉地也靠在门边,不过是房间的那扇门,“别我今晚住完了,你明天就感冒了。”

时鉴想都没想,跟她话走:“那不是挺好?”

“哪好了?”季向蕊觉得这人简直说不通,“感冒都好,你真的是没点追求的。”

可谁能想到,时鉴的下一句是:“那你不就得负责了?”

季向蕊做好准备要叭叭的嘴瞬间闭上了。

他可不是现在就感冒头昏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季向蕊就这么和时鉴大眼瞪小眼,分毫不动,“你给我清醒点吧,我要对你负什么责?”

时鉴脱去羽绒外套的毛衣配长裤,身型显得修长有致。

落拓颀长的身高步步压进季向蕊的站位,逐渐遮去顶灯投落在她身上的光影,直到他的暗影彻底笼罩过她。

他才不紧不慢地打趣她说:“怎么成年了,还赖起账了?”

“……”季向蕊就是有十张嘴,这会都陷在困区里,说也说不清。

她怎么就赖账了?

思及无解时,季向蕊硬着头皮站直身体。

尽管她的身高连时鉴的下颌都不及,气势却突如其来地拔高至上,嚣张说:“我看起来像是高兴陪你猜谜语的人?有事说事,别绕。”

话落,季向蕊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尤其是“有事说事,别绕”像极了时鉴的口吻,是他会说的话,她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即便心里疑问闪过,季向蕊表面上也还是不改神色,状似增添底气地再加了句:“我说的不对吗?”

“你觉得对?”时鉴挑眉轻笑,顺手把另外拿的一杯水塞到季向蕊手里,才玩味道,“我今晚可是把床让给你了。”

“……”

虽然她是得感谢他,但季向蕊怎么嗅出了空气中莫名蹬鼻子上脸后的异样气息。

尤其是时鉴现在的站位,占据绝对的身高优势。

由高及低拂过的热息,就迎合着空气里浮荡的暖气,一同无遮无拦地烫了过去,她的脸没来由地一阵灼热。

也不知道是这空调有问题,还是她穿得太多,季向蕊就是感觉一阵消不去的燥热。

她没多想,反手一把推开时鉴,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那还有个方案,也不是不行。”

“什么?”时鉴笑问。

季向蕊吸了口气说:“我把地铺换到沙发上,我睡沙发好了。在国外能有个安稳睡觉的地方就算好了,所以我也无所谓睡哪。”

她怕他不同意,又补了句:“而且我可能明天一早就要走,你睡你的,我不吵你。”

时鉴笑了笑,摇头,“我让你睡沙发?还要不要进老院了?”

似乎是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时鉴抬手就是掌心覆上季向蕊的脑袋,偏似轻力地揉了揉,“听话。”

动作像极了他发给她的那个表情包。

季向蕊被他揉得有点出神,似有若无的淡香混掺融入净化器浮散的细珠,沾染在她身上,是他的气息。

时鉴没让她在外面多待,转身进橱柜拿了搬家时多出来的程南荨以前的衣服,尺码差不多就是季向蕊的尺码。

他给她指了浴室的方向,由她自己过去。

直到进了浴室,门彻底上锁,季向蕊才滞愣地把那股堵在心头的闷气发泄地舒出。

她盯着镜子里脸颊异常绯红的自己看了眼,顿时感受到怦怦乱跳的心脏。

真是疯了。

季向蕊盯着架子上一式两套的洗漱用品,一套拆过的,一套没拆过的。

合着他们早就交流好了?

季向蕊脑袋嗡嗡得有点疼。

她没在里面待太久,很快洗完澡,吹好头发就出去了。

只是,刚刚还在收拾的时鉴,这就没身影了。

房间和厨房都没人,外面又恢复了进来时干净整洁的状态。

因为有两扇门,他刚刚有说,一间是书房,一间是运动房,所以季向蕊猜他现在应该是在那间运动房。

果然,没几秒,里面迅速地传来砰砰砰几下撞击声。

循着好奇,季向蕊揉着头发走近,轻敲了三下门,侧耳注意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察觉到,敲门声响起的同时,运动房里面的声音骤然停了,随后,时鉴就来给她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暖气里还裹挟着清新的肥皂香气,寡淡却好闻。

时鉴应该是在房间自带的浴室洗好了澡。

他换了身纯黑的长袖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全然衬不出常年训练养出的肌肉。

就外侧视角看去,瘦是真的。

季向蕊看到时鉴的鬓边还残余着水汽。

照他的脾性,洗完应该连头发都没吹,她就指了指身后有吹风机的那个浴室,“你要不要去把头发吹一下?”

“不用。”时鉴侧过身,让她走进,“我没那习惯。”

季向蕊哦了声,开眼界似的环视着这间被他独立重装的运动房,墙上有专门安装的靶,是他上次说的,解压时投飞镖用的。

还有沙袋和一些能锻炼的器械。

不过依着刚才的声音,时鉴应该是在投飞镖。

季向蕊指着墙上十环的超准投射,好奇问他:“这都是你刚刚投的?”

时鉴不置可否,从靶上把飞镖拔下来后,递了几支到季向蕊手里,“试试。”

“那我肯定也能投准的啦。”季向蕊又来了,那股莫名其妙还控制不住的骄傲劲又来了。

她以前就经常和他们一起玩飞镖。

虽然好多年没练了,可能会手生,但那种犹存的感觉还是围绕着她。

所以季向蕊觉得自己投个八.九环不是问题。

但问题就是,时鉴这个房间的灯光太暗了,不仅没明亮的顶灯,就连嵌墙的内设壁灯都黯淡得可怜。

季向蕊眯了眯眼,多少找准十环的目标后,才猛地一下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重击后,季向蕊睁大眼盯着没镖的靶:“……”

时鉴没笑她,反是接过她手上抓着的剩下两个飞镖,其中一个尤为轻松地一秒给出去,正准十环。

另一个飞镖他握在手心,走到季向蕊身后,扬着尾调问:“我帮你?”

季向蕊没说话。

她这会见了时鉴眼也不眨的十环,被她的那门子不明所以的骄傲支配着,有点头皮发麻。

但耐不住十环的诱惑,季向蕊点点头,由着时鉴帮她一把,就为十环的胜负欲。

时鉴就是拿捏准她这点,站在身后才无声地低笑了下。

他抬手扶住她手,言语说步骤说得熟悉,而后没给太多犹豫的时间,一秒判断,飞镖直接飞了出去。

正中十环。

季向蕊被他敏锐的判断震惊到,扭头就问:“你真的每次投都十环吗?”

但她没料到,两个人咫尺之近的亲密距离,连气息交融在此刻都变得格外顺畅。

时鉴非还嗯了声,略低的嗓音拖出的那个音节,将徘徊彼此之间的空气都染上难以言喻的暧昧。

季向蕊鲜明听到了自己心跳骤慢一拍后,随后跟只疯猪瞎闯荡般地肆乱碰壁的砰砰重音。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从现在的危险站位往后退了步,努力摆出“这里实在太热了,怎么会这么热啊”的烦躁表情。

她转移话题说:“你是不是空调温度开高了,好热,我不投了,我出去了。”

这话一说完,季向蕊拔腿就走。

可就在出门的刹那,她瞥了眼中央空调的开关处,压根连绿灯的启动显示都没亮灯。

她这一天天的在说什么胡话。

季向蕊不管了,埋头走进卧室就是往被子里钻。

原先时鉴睡起来还算束手束脚的床,季向蕊睡上去就鼓出了那么一小团,就门口的角度看去,总有说不出的可爱。

时鉴倚在门边,不知盯着床的方向多久,敛颚笑了。

季向蕊则是不怕闷死地躲在被窝里,局促地抓着脑袋。

她就没碰到过这么玄乎的事,这心脏是抽了还是怎么?犯什么病?还当着时鉴的面犯病?

抱着“刚刚好丢人”的想法,季向蕊紧紧地闭上眼,也不管房间的灯有没有关上,就逼自己入睡。

而时鉴把外面客厅的灯关掉后,顺带也关了卧室的灯,才躺到床旁的地铺。

好一会后,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翻动声,季向蕊似乎实在透不过气,心虚地冒出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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