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番外(56)

藤影婆娑下,江寰问:“要看我的日记吗?”

江寰的童年日记简直怪力乱神怪象频出,犹如任何一个阴暗诡秘的天才,书页充满不知所云的想法与线条,同一页有中、英、德三种语言交叉,漆黑的字迹龙飞凤舞,难以想象是位不满十岁孩童的笔触。

傅知雪合上书页。

他现在正在城堡外一处别墅的阁楼中,是江寰十五岁前的卧室。狭隘的天光倾泼而下,阁室内一片昏暗。

打开手下的抽屉,一座栩栩如生的白兔标本赫然其内。

傅知雪关上抽屉。

耳边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传来,傅知雪走出房间,顺着声源来到琴房门口。

几寸门缝内,江寰背对着他,腰背如笔尺般挺拔,琴键灵巧翻动,惊落琴台上粉红花朵,簌簌落下来。

傅知雪倚在门框,皱眉听完了这堪称噪音的一段。江寰抖动手腕,停下演奏。他简短评价:“难听。”

“看完了?”

傅知雪走进,琴房内温度湿度偏低,他点头:“曲子是那个男孩教给你的?”

江寰:“是。”

一阵怪异袭上心头,傅知雪竭力忽视这似曾相识的音调,无论是时间段抑或自己的记忆,显然与他并不相称。他那时候还不曾来到这里。

忽然想到什么,傅知雪瞪大眼睛,五脏六腑腾地灼烧起来:“江寰!你是不是拿我当替身?!”

江寰怔楞,继而微笑,笑声越来越大几乎到不可遏制的地步。

傅知雪难以置信,转身就要走。却被对方揽腰抱住,扛到琴凳上。

“不是,”江寰的声音饱含柔情:“一直都是你。”

“我爱你。”

傅知雪脸腾地烧红起来。

江寰亲昵地与他十指相贴,犹嫌不够又与他额头相碰,吐息缠绕。他问:“看过我的日记了?”

傅知雪竭力侧过头,脖颈绷出一道流丽的曲线。

江寰不依不饶,亲亲他的鬓角,威胁:“看没看完,嗯?”

“看完了!”

江寰:“什么感觉?”

傅知雪恼羞成怒:“还能有什么感觉?体会救世主是如何细心拯救一位失足儿童吗?!”

若何姨梁助一流在此,极有可能对他话语中“救世主”所透露出来的恼怒所心惊胆战,害怕大魔王重新苏醒。

但江寰只是笑,甚至更开怀,眼尾笑纹漫开,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傅知雪冷眼:“是啊,你开心不——唔!”

话音未落,江寰已托住他的后脑吻了上来,炙热的吐息袭来,热度遍布全身。琴键零零落落响了一地,角落的花瓣落到无力的指尖,又簌簌落下来。

傅知雪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窘迫之下又是惊怒:“江寰,你在干什么?这是琴房!”

江寰细密吻下来,牢牢把人圈在怀里,琴键不堪重负地压下,叮叮当当仿佛傅知雪此刻凌乱的心绪。

意乱情迷中,江寰哑声:“交给我,但凡你觉得不适应就喊停,好不好?”

傅知雪:“停!”

作者有话要说:江寰:有任何不适你就喊停。

傅知雪:停!

作者:这时候停你还是男人吗?

☆、豌豆公主(下)

高兆盛坐在车里,膝上隔着一只雪白的猫团子,两只玲珑碧眼恍若宝石。他缓缓抚摸着丰润蓬松的皮毛,仿佛干枯的树干落到毛毯上。

猫咪凄厉地叫喊,亮出猫爪叨主人,顿时,血痕划出。

“不知天高地厚的猫崽子!”高兆盛斥道,一把甩掉猫崽,幼小生物呜咽地摔到车门上,不做声了。

“狂妄竖子!”

他骂的是江寰,多年的养气功夫差点刚才破功。

高钰冥神端坐在车的另一侧,恍若未闻。

高兆盛却很满意这个外孙,他身上有种苍白的神经质,像是断壁上的灰色污渍,不光鲜,但有用。

“东西都准备好了?”他问。

高钰点头。

高兆盛转动转珠,道:“你今天也见到傅知雪了,感觉怎么样?”

傅知雪在碎金下清丽的眉眼,唇角因心虚而微微抿紧,见到江寰时无意识依赖的肢体动作……都很鲜活,是高钰不曾见过的鲜活。

很好看。

他这样想着,回答:“一个漂亮蠢货罢了。”

“越是醉心权术的人,对这样漂亮单纯的东西越无法抵挡。”高兆盛冷哼一声,悠悠道:“你晋言哥是越活越回去了——为这么个小玩意。”

高钰不语。

高兆盛重新抱起雪白毛团,“囡囡”“囡囡”,无限哀怜地叫,仿佛刚才要摔死它的不是他一样。车子平稳滑进高宅,高兆盛唠家常一般问:“晋言是我半辈子的心血,他想什么我再了解不过。他为名为利,你爬到今天,又是为了什么?”

“您说名利是手段。”

高兆盛:“不错。”

高钰:“您也知道我过去是多么不堪,年少失祜,在神经病母亲的手下生活十年,每一天漫长得都像一辈子。”

他望向窗外宏大的建筑,车子停下,能让他更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人工湖泊,恍若一滴温柔的眼泪,淡淡道:“我在想钱,或许能抹去我过往的不堪,也能让我时光倒流,让我再不曾有那样一位母亲。”

高兆盛一愣,继而欣慰大笑,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比起晋言,你才更像是我高兆盛的亲孙。”

高钰不置可否,开门下车,眼底的讥诮隐没在无边夜色中。

送高兆盛回卧室后,高钰穿过数层走廊来到高晋言房前,守卫的黑衣恭敬弯腰,刷卡放他进门。

高大帷幕层层叠叠,拖曳至地,无数扁塌的啤酒罐散落在地毯、书柜、桌上,空气里弥漫酒精与烟草的糜烂味道。

床边,本该清俊的身影衣裳缭乱,浴袍大敞,青色胡茬星星点点穿破下颌,整个人颓败沮丧。

高钰踢开挡路的易拉罐,走到便宜表哥面前,扔给他一管针管,居高临下道:“给你。”

他从不承认高家家主是他的亲人,外祖的称呼也就无从说起。

眼前人挡住了他拿酒的途径,高晋言皱眉,嗓子是被酒精灼伤的沙哑:“滚。”

高钰面无表情,左腿踩到他肩上,缓缓碾压,弯腰,他审视着对方脸上每一瞬间的表情,声音徐徐:

“你看看你,真像条臭水沟里的狗。”

这样的动作与话语堪称恶毒,高晋言却无知无觉,反而松懈地躺在地上,敞开四肢。他指指身旁的针管,神色逐渐凝重:“这是什么?”

高钰:“就是你想的那样。”

高晋言:“你在开什么玩笑——”

“给傅知雪的。”

高晋言的表情犹如被人兜脸一拳,青白交错,停留在一个滑稽无比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你说什么?!”

高钰替替脚边的针管,浑浊的试剂犹如死人僵直的眼白:“后天傅知雪来,我会找机会把他送到你房间,再怎么做你该知道了。”

高晋言大怒,一拳挥了过去:“高钰你还是不是人?!”

高钰没躲,满不在意擦掉嘴边的血迹:“你不是想要他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想想这一管下去,他会上瘾,而只有你能满足他——你不想吗?”

高晋言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双眼发红。

“不是你来,就是别人。”高钰跨过他,临走前扶着门框说:“你来还能温柔点,不是吗?”

晨曦微露,傅知雪下楼,对在餐桌上翻一本黑皮书的江寰道:“早。”

“早上好。”

盯着江寰格外深沉的目光,傅知雪全身不自在,问:“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是赴宴的日子,傅知雪翻出数月前傅洛洛为他定制的西装,绝望地发现昔日腰身宽一指有余的西服已紧,他是真的胖了。现在再改也来不及了。

江寰一抖手腕,翻页:“我合理怀疑你在勾引我,但我又很有自知之明。”

傅知雪大窘:“胡说!你在江城十八岁以上八十岁以下无论男女面前都很有魅力!”

江寰:“也包括你吗?”

傅知雪:“当然。”

江寰放下书,十指交叉,以一种探讨学术的严谨态度提出这样一道论题,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吗?”

傅知雪拿出万金油理由:“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进展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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