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同人)[福华]National interests/国家利益(5)

他依旧苍白,在跳跃的光线下简直不像是真的。

而在他对面,另一个男人是站着的——他似乎并不年轻,头发里头掺着不少斑驳的银色。

Sherlock穿着西裤,但竟然没有穿鞋——连袜子都没有。他光脚翘在对面的沙发上——John猜那本该是另一个男人的座位——脚趾头还不安分地乱动着。小提琴就横在他的膝盖上,而现在,他正拿琴弓百无聊赖地戳着茶壶的壶盖,发出烦人的喀拉喀拉声,好像想用这动静把不受欢迎的客人赶走。

接着他抬起头,John没来得及收起目光——他俩四目相对了。

“John,”他看上去并不吃惊,只是迅速把翘起的脚收回去,同时把小提琴放在身侧:“走到门口用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短,”他双手合十抵住下巴,抬起眉毛看着John:“你恢复得不错。”

背对John的男人闻言迅速转过身——他有一双难得的大眼睛,不过此刻盛在里头的可不全是友善。他的打量当然不能说是恶意的,但足够让John感到浑身不舒服。

John冲他点了点头,对方迟疑了一下,也点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John,等一下,”Sherlock叫住他:“客厅的地上没有地毯,你不能就这么赤脚踩在上头,”他抬起一边眉毛斜睨了一眼Lestrade:“把你的拖鞋脱给John。”

“什么?”Lestrade不敢相信似的重复了一遍:“把我的拖鞋脱给John?”

“没错,”Sherlock嘴角弯起来,又露出了那种让人头痛的故作无辜的笑容:“John是这儿的主人,你是个入侵者——而且你刚才还喝了我的茶,总得付点报酬。”

“茶?你管那玩意儿叫茶?你问问有谁想喝那看着像霉菌的玩意儿?”Lestrade寻求同意似的回过头看着John。

John耸耸肩——尽管对这位Lestrade感到抱歉,但他现在还真挺想喝的:“呃,来一杯,谢谢。”

Lestrade尴尬地停住,然后双手环在胸前,语气坚定地说:“拖鞋是Hudson太太给我的,你可没权利命令我脱下来。”他又对John说:“没冒犯的意思,你也看到这家伙是怎么混账的了。”

Sherlock站起来,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端着茶碟走向John——他身材修长,动作优雅,这种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就格外好看。他厌烦地说:“别像个孩子似的,Lestrade。”

“孩子?哈,当然,”Lestrade用一种“你能把我怎么着”的语气说:“因为我现在就在跟一个孩子打交道。”

Sherlock端着茶碟走到Lestrade面前:“很遗憾我有权利。Lestrade,我命令你把拖鞋脱下来。”

John看到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了那个东西——就是他在监狱里给Dale看过的那个东西——似乎是个戒指——他把这东西放在手心里,送到Lestrade面前。

Lestrade的耳朵一下变得通红:“你把这个就放在裤兜里?老天,你还真干得出来,为了一双拖鞋动用国——”

“闭嘴。”Sherlock皱起眉头。

Lestrade立刻闭了嘴,并且立刻站直了身体。尽管不愿意,他还是后退一步,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把拖鞋让了出来。

Sherlock光着脚——地板是深棕色的,并且隐在黑暗里,所以Sherlock的脚白得惊人。他弯下腰拿起那双拖鞋,然后走到John身边,把茶碟递给他。

“谢谢,”John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刚吞下了一整个沙漠。

就在他端起茶碟喝了一口茶——好吧,那东西其实真的称不上是茶,味道够恶心的——但对他的喉咙来说可就是琼浆玉液了——的时候,Sherlock在他面前蹲下,把拖鞋放下,然后用手碰了碰John的左脚——John得承认自己被吓到了,而且这动作让他的左腿又疼了一下——他用没拿着茶碟的那只手握住门框稳住自己。

“抱歉,”Sherlock抬起头——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他的眼睛发亮,纯真得惊人:“忘记你腿上有伤了。”

“呃,没关系,没什么,”John觉得自己有点脸红了:“不疼。”

“能抬起来吗?”Sherlock再次低下头,在听到John肯定的答复之后,握住他的左脚把一只拖鞋穿上去,然后又对右脚做了同样的事情。

John想说他其实可以自己穿鞋,他的状况没那么糟糕——但他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完成了这一切,他站起来,动作飞快地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并且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刘海:“去沙发上?”

John动作缓慢并且一瘸一拐(他拒绝了想扶他的Sherlock)走到沙发上,坐下,在尴尬的气氛里胃打着结。

沙发上放着一份报纸——《帝国日报》,他扫了一眼,发现头版上写着《Mycroft——毁灭还是彻底毁灭?》,下面配了一张照片——正中央是一个高个子男人,而跟在他身后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显然还在生Sherlock气的男人。

照片下面Mycroft将军那一行旁边,写着军部一级司令官Lestrade。

John抬头看了一眼光脚站在壁炉旁边的Sherlock。

4、初吻(伪)

第二天早上,John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天已经大亮,但并不晴朗,灰白色的光透过窗帘把房间涂得像蜡笔画一样模糊。他记得昨晚他好像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在最终轰走了Lestrade(“John是病人,他需要安静的进食环境。”Sherlock毫无礼貌地用琴弓指着Lestrade,好像那是什么教鞭似的。Lestrade涨红了脸:“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甚至连嘴都没张——”“你在思考!吵死了!“Sherlock烦躁地抬高声调:“而且宵禁的时间快到了——还是你想给你的将军找麻烦?”)之后,John吃了一点汤和面包。他们(没错,他已经开始使用“他们”这个词了)的房东,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和蔼太太给他端来了一点汤和几片面包。

“哦,亲爱的,”她颇为怜悯地低头看着坐在坐在沙发上的John:“你看上去真是糟糕极了——吃一点东西吧。”

一切对于John来说都是全新的。他屁股底下的沙发,他身上的睡袍,他身旁的壁炉,他脚下的拖鞋,他面前的食物托盘——在开始的时候他会有无所适从的感觉。他熟悉的不是这个,他睡在帐篷里,穿军装,喝简单过滤过的河水——这个温暖舒适的庇护所让他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但这些面包——它们如此柔软香甜,尝起来像天堂里头的东西——John咀嚼着,他像是,老天,像是几百年都没有咀嚼过什么东西一样,舌头底下猛烈地分泌着唾液,下颚那儿抽痛着。有那么一会儿,他可顾不上说话了,咀嚼和呼吸就是他能做的所有事,饥饿一旦被唤起就比任何猛兽都危险。他想起有一次当他和Harry饿了好几天之后——那时候他甚至还没这个沙发背高——有人给了他俩一块面包。Harry接过它,颤抖着(John记得她在以为自己睡着了之后饿得偷偷咬住胳膊哭泣),但她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感激但不卑微,拉着他一起向那人郑重道了谢才开始吃。“抬起头,John,”她说:“你吃别人给你的东西,这并不可耻——因为这并不是你的错。当你以后有面包的时候,不要忘记也把它送给需要的人。”

John停下咀嚼,为自己粗鲁的吃相感到抱歉。他拿过旁边的茶——那味道依旧可怕——喝了一口。

“Hudson太太,”他抬起头看着站在一边的老太太:“谢谢您,请原谅我,我饿坏了——”

“哦不不不亲爱的,”Hudson太太慌忙摆了摆双手:“我得感谢你肯吃得这么香,你知道Sherlock吃起东西来总是一脸冷冰冰的表情,我可从没从他身上得到过什么厨师的满足。”

Sherlock看上去不那么想笑,但还是迎着Hudson太太看向他的目光抽搐似的敷衍笑了一下。

“你饿了太久,不能一下吃太多,”Sherlock坐到他对面,又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John在心里哀号了一声):“明早如果你能在十点前起来,美妙的早餐会等着你。”

那之后,他拿起了旁边的那份报纸。对于两个陌生人来说,这一刻的气氛绝对再好没有了。灯光把房间的空气弄得有点粉粉的,Sherlock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上去心情愉悦,两只脚放在John旁边——John看了一眼,心想这个人从未——或者极少穿军靴。他的脚和John见过的大多数很不一样,没有任何被不合适的鞋子逼迫变形的痕迹,甚至没有半点硬茧,干干净净——他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随意地拉着,旋律和缓舒适,听着像是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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