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同人)[福华]Dreaming on the Thames(44)

我觉得我对不起梅丽,我也对不起福尔摩斯,而且对不起我自己。

我坐在书桌边沉默了很久,没想过给梅丽写信,没想过思考案情,无论做什么我都改变不了现状了。我就坐在那儿,好像是在等待审判。听天由命去吧。

突然几声咳嗽把我惊醒,我回头看见雷斯垂德站在起居室门口望着我。

访客来了。

“哈德森太太喊过你。”他说,似乎在为自己的鲁莽推脱。

但我确实没听见。

“福尔摩斯不在。”我告诉他,“你等一会儿吧,他说过你会来。”

“是吗?”雷斯垂德扬了扬眉毛,坐到沙发里,我给他倒了一杯白兰地。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来的原因?”探长举起杯子。

“没说。”我在他对面坐下来。

“唔,我有进展了。”他说,“新情况。”

我示意他说下去,雷斯垂德冲我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我去拜访了罗伊洛特先生。”他说,“他已经知道了奥德尔小姐的事,看到我们的时候,这家伙特别警惕,所以,我一看就明白有问题了。”

“他说了什么吗?”

“他显得特别激动,我还没有表示是否怀疑他了,但是罗伊洛特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这能说得通,毕竟他和奥德尔小姐关系密切,而且才刚和她见过面,这种恐惧是合理的。”

“我也跟他提到和奥德尔小姐的见面了。”雷斯垂德继续说,“他说他不过是向奥德尔小姐祝贺,他否认争吵。”

“那是当然的。”我想了想。

“哦,我也料到了。”探长说,“我的探子说他和奥德尔小姐是情人。这里面的问题就多啦!争风吃醋啊,一时愤怒什么的。”

“这未免空穴来风了。”我说。

雷斯垂德不满地喝了一口白兰地。

“罗伊洛特对继承人陆续被杀有什么看法?他害怕吗?”我突然想起了道格拉斯先生。

“他是有点儿害怕。”雷斯垂德摸了摸下巴,“但也有可能是装的。”

“那么他谋害阿姆斯特朗和布鲁克斯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遗产?”

“有这个可能。我还在调查他,也许罗伊洛特就是意大利来的杀手呢?”

我沉默了。雷斯垂德看了看我。

“福尔摩斯怎么看?”他问。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出去了,调查。”

“我掂量着呢。”探长把杯子举到嘴边,“只要一发现罗伊洛特有嫌疑,就立即逮捕他。”

我想说这是否太鲁莽,但最终还是未出口。我和雷斯垂德又等了一段时间,很快过了午饭,而我们都不觉得饿。雷斯垂德偶尔提起起居室里的某样战利品,于是我就和他一起回忆它的由来。

“哈,对了,我还记得福尔摩斯的表链上挂着一枚金币。”雷斯垂德掏口袋的时候突然回想起了这码事。

“哦,是的,艾德勒小姐那个案子的纪念品。”我不怎么喜欢提到这个案子。

“真是有意思,那次我听说非常戏剧性,那个时候他已经名声在外了吧?”雷斯垂德咧嘴笑起来,“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是多少年前了?那个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呢,而我也没有现在这个位子。”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血字的研究’那个案子。”我总觉的最了解福尔摩斯的应该是我自己。

“啊,是啊,福尔摩斯向我们介绍你的时候,我和葛来森都暗自吃惊呢。不过这么多年了,医生,你确实很适合他。唔,我是说,你们相处得很好,这令苏格兰场的所有探长都大吃一惊。”

“我——我不过是朋友,兼同事而已。”

“你让他出了名,医生!”雷斯垂德让我再给他倒一杯,“我向你致敬。”他朝我举起了杯子。“我承认,虽然我经验丰富,老练强干,”他喝了半杯,继续说,“但是我不及福尔摩斯,他很厉害,他本可以成为最厉害的探长。”

“福尔摩斯受不了拘束。”我笑了笑。

“确实——我也想到了这点。”雷斯垂德叹了口气,盯着白兰地说,“这几年,我觉得,他有点变了。”

“什么?”我皱眉。

“恩,确实。福尔摩斯管他那招叫‘观察’,他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呢。我在苏格兰场干了这么多年,眼睛也不花,也很会看。”探长扬了扬眉,“原谅我直白,可要我说,医生,你结婚就是个错误。”

“探长!”我说,“今天我们聊得太多了,还是说说眼下这个案子吧!”

“我已经说过了,我认为——”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没几秒钟,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起居室门口。我和雷斯垂德都转头看着他。福尔摩斯看上去心情很好,感谢上帝这回他没装成老头什么的吓唬我们。

“嘿,你这家伙!”雷斯垂德放下手里的杯子,“我等了好几个小时!”

“看得出。”福尔摩斯笑了,“而且好医生把你招待得不错,你把我一整瓶白兰地都喝光了。”说着他瞥了一眼快空的瓶子。

“我总要做点事情打发时间。”

福尔摩斯脱下大衣,在我旁边坐下来。

“我看你去拜访了罗伊洛特?”他问。

“是的。”雷斯垂德先是惊讶地望着他,然后扬起眉毛,“嗨,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很好,我想基本情况你也该了解了。”福尔摩斯说,“今晚我们就要行动了,地点就是他家门口。”

“什么?我也打算要逮捕他,但没想过会这么快。难道你有给他定罪的证据了?”

“定罪?”福尔摩斯抿起一个笑容,“啊,今晚就会有决定性的证据。”

“你挺快,不过难得我们的结论会一致。”雷斯垂德的表情不知是得意还是懊丧。

我看出福尔摩斯在忍住笑。

“总之今晚就能见分晓,天一黑我们就埋伏在他家门口,在拐角处停一辆马车等着就行,只要你,我,医生,最多再留一个警员等在车上。人一出现,我们就悄悄地潜伏进去。”

“等等,那仆人呢?”

“不会有仆人。今晚在罗伊洛特宅邸的会面是秘密的,他会事先打发掉仆人。我以为你见过他,就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雷斯垂德有点生气。

“哦,好吧,看来还是从厨房和马房里更容易打探到消息啊。”

“好吧,好吧,总之听你的,就这么安排。”

我们和探长约好下午六点半在贝克街碰头,然后一起去西区。在此之前的三个多小时,我和福尔摩斯都很安分。福尔摩斯一直在整理他的资料和参考索引,忙着把旧报纸翻出来,作成剪贴簿。他脱下了外套,罩上睡衣。我虽然一直佯装着看杂志,眼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转移到他身上。他那双绝无仅有的手,我昨晚亲吻过,还有他松开的衬衫领口,我能隐约看见一个牙印——那到底还是没遮住。我即使是沉浸在甜蜜之中,却也不得不念及甜蜜之下的痛苦。我的婚姻和我的双重生活,以及福尔摩斯和梅丽万一见了面会有怎样的谈话。后来我想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还是回到现在吧。

我们提早吃了晚饭,福尔摩斯看上去心情很好,我们的谈话中都默契地避开了婚姻,直到六点半,雷斯垂德准时跟我们见面了。

我从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再次来到罗伊洛特的别墅,上次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现在空荡荡的草地和黑漆漆的花房里甚至透出一股阴森的感觉,只有一楼的两扇窗户亮着,提醒我这里面还有人。

“那是书房。”福尔摩斯说。

我们三人在路边拐角的树丛里躲起来,没有上次的宴会,这座别墅就马上凸显了它偏僻的本质。马路上没有人,昏黄的路灯下都很少见到出租马车。而我们的马车停在另一个稍远的拐角,里面有一个警员随时待命。

冬天夜里的埋伏简直叫人绝望,我觉得我们都快要冻僵了。

“真受不了,”雷斯垂德往手里呼气,“我几乎从没碰到比现在更艰难的等待了。”

我伸手握住福尔摩斯的手,虽然他戴着手套,但我知道那一定很凉。我向他靠了靠,我们挨得很近,甚至我担心雷斯垂德会看出什么。

终于,大约十点,我们望见一个人影进入了视线,接着这个人在别墅门口停了一下,也许在张望,然后转身来到门前,门里灯光下,另一个人给他开了门——我想那就是罗伊洛特了。就在来客进门的一瞬间,福尔摩斯冲出来,我和雷斯垂德有点儿迟缓地跟着他。我们悄悄地向门口走近,从我们这个角度无法看清书房窗户里的情况。来到门前,福尔摩斯正要掏口袋——我猜测是他事先配的钥匙,或者是开锁工具——这时我们听到房子里传出叫声,短促,声音不大,传到街上就像一滴水滴入大海,马上就会与空气融合一体,不会在这偏僻的地方引起别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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