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临正在听沈燕华说调职的事情,没想到还竖了个耳朵在听我们说话,突然接话说:“照这样说墨绯也是个好名字,墨为黑,绯与肥音同,肥即胖也,所以墨绯这个名字不仅好听好记,内涵还不错!”
许弋阳白了一眼范临说:“你们都有墨水,说得都对。”然后把孩子从我怀里抱回去,往后厅走了。我看着空落落的手,也白了一眼范临。
范临也不在意,没和沈燕华继续刚刚的话题,对我说:“看完了别人的孩子,现在来看看我们自己的孩子吧!”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结果就听沈燕华让门外的侍从去把仰阿沙大夫请了来。
我不知道范临说的什么意思,但我隐隐有猜测,一直看着他,他开始没注意,转头看到我,愣了一下说:“就这么惊讶?”
我犹豫了半晌还是问道:“是我想的意思吗?”
他嗯了一声,还没说什么,沈燕华就站了起来,迎到门口,我和范临也跟着站起来。只见门外走来一个少年,穿着与我们不太一样,脖子上戴着一个银项圈,衣服上也有许多银饰。
沈燕华为我们做了引荐,来人是帮助许弋阳成功怀孕的巫医,叫仰阿沙。我整个人处在懵懂的状态中,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想插话,范临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下一刻就帮我问了,问得最多的就是每个步骤对我的身体和生命的是否有威胁。最后仰阿沙给我看了脉,得出的结论是能不能为我种蛊得我的身体说了算,让我回去先好好养着,多锻炼,把身子骨练得强健一些。
我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范临倒是找了沈燕华要了纸和笔,认真地记录医生的注意事项。
仰阿沙说了很多,我脑袋里面已经一团浆糊,他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说:“大概就这些,生子是个很长的过程,回去好好准备。”
范临好像还要问什么,但仰阿沙轻轻抬手制止了范临说:“现在才刚开始,能不能种蛊还不确定,所以很多问题可以以后再问,来日方长。”
范临突然坐直了身子,笑着对仰阿沙说:“是我急躁了,谢谢仰大夫!”
仰阿沙笑起来,目光沉沉地说:“很多年没人叫我仰大夫了。”
他就这样含笑看着范临好一会,像回过神来才说:“你们中原人就是这么客套,那我也来客套客套,听说你们要成亲了,祝你们早生贵子!” 仰阿沙又坐了会,和沈燕华问了许弋阳的情况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范临将刚刚写的东西叠好放在怀里,问沈燕华:“他是苗人?如此年轻让我有些不能完全放心。”
沈燕华大笑道:“他确是苗人。但如果是因为年龄,那你大可放心,他已经四十开外了,只是看着甚年前。他之所以如此热心帮助想要生子的男人,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为自己的爱人种蛊生子,最后失败了,仰阿沙在帮助别人的时候其实也是为了实现让爱人生子的愿望,也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就是孩子的名字里要有个绯字,大概是他爱人的名字里面有这个字吧!”
我听了沈燕华的话,长舒一口气说:“原来仰大夫都这么老了,我看着他一直盯着范临,还以为他也喜欢范临。”
范临这次没喷茶了,咽下去笑起来着说:“你怎么看着谁都说人家喜欢我?上次看见陈飞白也这样说。”
喜欢范临不是很正常嘛,我问清楚了好把情敌确定出来,不然被挖了墙角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人要自己守护好不是,我得意地看着范临说:“沈苑菱见我的时候我问的第一句话也是问她是不是喜欢你?”
范临从回去的路上就一直笑着,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要给他生孩子了,所以特别开心,他啥也没说,给我理了理衣领子。
见他不说话,我又问他:“你为什么又同意我给你生孩子了?”
范临看着我,笑眯眯地说:“因为林清乐生孩子的时候,突然想明白的。”
我啊了一声,问他:“那你怎么想的。”
范临握住我的手说:“生死不是人能掌握的。林清乐为女子,她生产的过程也随时会死,但没有人会拦着不让她生。你虽是男子,但心心念念,既有回响,我若不允,你此生抱憾,既要行逆天之举,必承风险,我与你同受!”
(如果不是我在写耽美,我真觉得这个好像不孕不育的夫妻各种求生子,然后可以生了,准父母为新生命的到来做准备,然后相互打气。)
第17章 范临背的我,不是范临第一次背我…
(十七)
我不知道为什么范临又不让我生了,允许了又拒绝,是在消遣我的喜欢么,我没顾范临的反对和长篇大论,偷偷找了仰阿沙,求他帮我,他为我种了蛊。当晚我把自己洗得干净,穿着红色的嫁衣,把自己献给了范临。我成功怀了孩子,也没等到婚礼,我让仰阿沙带我走,躲了起来,好像很是紧迫,如果被范临找到,我就没有孩子了。
怀孕的过程转瞬就过去了,生孩子的时候我昏睡了七天,醒来的时候仰阿沙点了点我的眉心说:“你和孩子没有缘分。”他跟我说孩子死了,但冥冥中我觉得不可能,我都还没抱一下。他让我先跟他回苗疆,将蛊虫取出,再回来找孩子,我同意了。
但等我再回京的时候,我竟然看到范临娶亲了,仰阿沙说这就是为什么让我跟他走的原因。我的眼泪突然滚了出来,砸在手背上,一直哭着看见花轿落地,我想看看范临背着谁,但我哭晕了,眼前一黑,再睁眼我站在正从清平居路过,突然来了个小娃娃抱住我的腿喊我娘亲,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范临拿着剑刺穿了小孩子的胸口,看着我说:“我每次看到范若鱼,就想她死了能不能把你换回来,看来是可以的。”
我心口一疼,明明范临站在我面前,血迹溅得满身都是,但我透过他竟然又看见了他成亲的场景,他背着的是我的牌位,我什么时候死掉的,我竟不知道。我看见范临跟牌位拜了堂,还看见他好几次想要掐死襁褓中的婴儿,我慌着开口大喊让范临住手,但他仿佛没有听到,最后浑身是血的范临朝我走来,我朝后退了好几步,惊恐害怕,哭着摇头让范临不要过来,到了退无可退,好像听见了范临叫我的声音,在被范临掐住脖子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范临在我眼前,我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伸手去打他,他按住我的手,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背说:“别怕,都是梦。”我慢慢平静下来,范临给我擦脸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原来哭过了。
范临像哄小孩一样安抚着我,然后轻轻拍着我的身子,缓缓地跟我说话,说他一直在我身边。我们就这样相拥着,他问我是不是做恶梦了,我推开他的拥抱点点头说嗯,虽然梦醒了,但感觉都还历历在目,像真的似的,特别是那种心口发疼和绝望的感觉。我把梦里的事断断续续跟范临说了,说到范临成亲了我还哭了,抽抽噎噎的,委屈得不行。
范临听完了,还笑得出来,说:“倒是比林清乐给你念过的话本子都要精彩。”
我凶着脸看他,让他不准笑,他按住我后颈往他肩上一撞说好。然后一本正经给我解梦说:“梦都是反的,你梦见我娶了别人,所以我现在只能娶你一个了;你梦见你死了,所以你一定能活着;孩子也死了,说明母子平安。”
我本来还挂着眼泪,听他一番解释,虽然不太信,但还是笑出声来,这么吓人的梦怎么感觉好像还是个吉兆。他听见我笑了,把我头拉起来说:“现在还怕嘛?”
我摇摇头说不怕了,接着他又跟我分析做梦的原因大概是才种了蛊,思虑过重,所以才会如此,让我不要想太多,他一直都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脱口就问:“我死了呢?”说出口才后悔,范临不喜欢我说这些丧气话。但范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搂进我,轻轻地说:“我说过的,凡事与你同受。”
范临的声音不大,但好像砸进了我心里,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我死了,我想让范临陪着我的,我想和他生生死死都在一起。
我觉得我都要睡着了,范临突然问我:“你说梦里小孩子有名字?”
我瞌睡的厉害,嗯了一声,他接着问:“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