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重生后又来找我了(93)

一早,林宛安醒来后,第一时间去看床榻外侧的枕头,和昨天晚上她看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褶皱;然后她不服输似的,抿着唇把被子掀开,傅景渊那边的床铺也是,冰凉平整。

傅景渊昨晚没有回来睡。

初雪和初夏进来服侍她穿衣梳妆,林宛安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问道:“王爷昨晚回来了没有?”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欲言又止,不想让她伤心。最后是初夏艰难的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奴婢们也不知道。”

林宛安用力的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冷了,林宛安饮了一杯热茶,让僵硬的四肢回暖才缓缓往外殿走。走了几步,突然道:“以后晚间寝殿里不要开窗了,睡着冷。”

两个丫头连忙点头应是,可回神才想起来,入秋之后王爷就吩咐过夜里不准开窗,所以昨晚寝殿里根本没有一扇窗子是开着的。

林宛安走到外殿,早膳已经摆在桌案上,清淡却又不失香味,五色俱全。

不过,桌上只摆了一双碗筷。

这次,林宛安还没开口问,初雪已经先道:“王爷小半个时辰前出发到西北大营去了。”

林宛安没说话,径自坐在座位上,拿着汤匙搅动碗里的粥。大火将南瓜炖烂,糯米和南瓜的味道糅合,加上红枣的细甜,热气蒸腾,味道香甜诱人口涎。

林宛安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却没尝出什么味道。

初雪和初夏看着林宛安面不改色,一勺一勺吃完了一碗粥,然后又要了一碗,面上都是化不开的担忧。

定国公被削职下狱,西北大营一半兵权空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攥住这块肥肉,傅文睿和傅文恭每天换着法子给陛下推荐“能人贤臣”。

定国公的事情到底对傅文睿有一定的影响,这次的案子虽然没有牵扯到他,但陛下和朝臣都知道,定国公是二皇子的人。单单是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让陛下稍微给自己的二儿子一些教训,傅文睿自由出入甘泉宫的权利被陛下收了回去,手中的政务有一些也直接转交到三皇子手里。

傅文恭更是逮着这个机会,多次在朝堂上奚落傅文睿。

两个皇子之间的夺嫡之战已经白热化,朝堂上都是硝烟味,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不过,陛下到底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军队的强盛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最好的抵御外敌的武器,所以西北大营一半大军的辖制权该怎样处置,两个儿子他都不放心,于是交到了傅景渊手里。

当然,对于傅景渊他更不放心,所以派了几边都不沾的镇北侯和楚王爷一块处理这件事情。

十月十八,随着又一场来势汹汹的大雨到来的,是邢州太守火急火燎送到京都的一封奏疏。奏本上说,几股山贼势力多次侵扰邢州,邢州两千守军无法应付,顾此失彼,山贼数量不少又极为狡诈,万般无奈只能请朝廷派兵增援。

已经到了年底,下半年的朝廷实在是动荡不断,突然又冒出这样一桩子事,陛下早朝时脸色已经很难看,当庭表示要从西北大营调八千守军驰援邢州。

之后,陛下和众臣在甘泉宫商议谁来做率军之人,这次朝廷必须有一场大胜,而且平乱要结束的越早越好。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而且,邢州与益州距离不远,与益州隔着一片大草原远远相望的是蜗居西南的吐蕃人,若是吐蕃人趁机作乱这年恐怕就没法过了。

傅景渊是纵观大周朝廷上下最出色的将领,单是他的名字就能让吐蕃人心甘情愿蜗居与草原终日游牧,不少人都表明希望楚王爷领兵。

傅文睿和傅文恭两个人也是争得不相上下,面红耳赤。

如今,他们两个在军中都没有丝毫根基,朝制又严禁私下结交军中将领,所以这一次带兵平乱乃是绝佳的机会。

不仅能借此机会将人脉势力扩展到军中去,更重要的是,这次只是去缴山贼,散漫无律的山贼面对训练有素、强悍敏锐的朝廷重军,这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仗。清缴完山贼,还能轻而易举落下一个“文武双全”的美名,下马能治上马能战的名头实在是太有优势了,所以两个人都红了眼。

至于那虎视眈眈在一边窥视的吐蕃完全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三年前,吐蕃人早就被傅景渊打得破了胆子,龟缩在草原上不敢露头了。

天上掉下来一个馅饼,两头饿狼都有一颗势在必得的心。

朝臣提议的傅景渊根本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

经过上次一案,傅景渊以让他惊讶的速度强势的进入朝臣的视野中,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荡平了京都周围的所有危险,即便他从不来上朝,可朝堂上已经开始流传起他的传说。作为皇帝,他势必要遏制这种危险的苗头。

所以,这次领兵的必须是他的儿子。

他必须让天下众人都看到,大周皇室里不仅傅景渊一个全才,他的儿子们,也毫不逊色。

争论一直到午后才被陛下喝止,离开甘泉宫时,傅文恭春风满面,傅文睿则是满脸阴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和傅文恭做了。傅文恭一脸笑意过来和他寒暄的时候,傅文睿直接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跟在他们后面出来的朝臣,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置身事外的模样。

大神斗法,他们还是不要上去掺和的好。

不过,这次三皇子拿到了这次的领兵权,看来陛下果真还是因为定国公的事情对二皇子心里有了隔阂了,连后宫的淑妃娘娘都不顾了,直接明着偏向了三皇子。

☆、第 70 章

西北大营一半兵权的辖制权也落下帷幕,分割了二十年的西北大营终于合而为一,护国将军卫氏终于将两半兵符都抓在了自己手里。

两日后,大军清点,一袭银色轻甲的三皇子傅文恭在宫门口亲手接过皇帝令,随后八千轻骑向西南而去。

傅景渊回府的时候,棋明堂的午膳刚撤下去。

侍女们打起帘子,傅景渊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林宛安端着漱口水的手一顿,抬眸往门边瞧了一眼,然后指节不自觉攥紧杯子,面不改色将漱口水吐出来。

她和傅景渊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面对面碰上过了,傅景渊这几日忙,回府后大多是待在书房,或许不是忙,可能只是不想见她。加上她不去书房了,所以很少能见到他。

掰着手指算一下,这几日,她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看到傅景渊,实在屈指可数。

林宛安站起身,问:“王爷可用过午膳了,我让厨房再送些过来吧。”

傅景渊眉目深深,低声道:“不用了,方才已经和沈侯爷用过。”

沈侯爷,镇北侯,沈妙颜的父亲。

林宛安颔首,低声说了句好,然后就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傅景渊到了如今对面无话的地步,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初雪这时候端了药过来,林宛安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汁,下意识看向傅景渊。

这两日开始,汤药从一天两碗早晚服用,变成了一天一碗午后服用,应当是徐太医的药方换了吧。

傅景渊,又去见过徐太医。

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直接问傅景渊,问问他她到底情况如何了,是不是真的治不好了。她现在心情很诡异很复杂,真相就在眼前,可她连伸手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不去问,还能抱着一丝丝希望,万一能治好呢?

可要是问了,若是当真治不好,她和傅景渊大抵会比现在更糟吧?

林宛安抿了抿唇,伸手端起那碗药,苦涩的药水滑过喉咙,林宛安眼角都耷拉下来。果然,不管喝多少次,这药还是一样苦。她喝了几口清水漱口,不期然瞧见傅景渊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最后,傅景渊什么也没说,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然后往内殿走去了。

林宛安惊讶于他今天竟然没有去书房,跟在他后面不确定的说:“王爷要午睡?”

傅景渊已经坐在床上宽衣,闻言看过来,目光深沉,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面无表情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起身拿着脱下来的外袍外衫搭在屏风上。

她就站在屏风前,身体僵硬,傅景渊路过她的时候,林宛安闻到他身上并不浓郁的龙涎香味,在她鼻尖一闪而过,带这些勾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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