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到首辅身上(64)

正好瞧瞧他们二人亲昵的样子。

这话奏效。

才说完,小姑娘就用手捂住嘴,只露出一双眸子狠狠地瞪着他。

从羞恼、醋意、赐婚再到挟持,陈沅知脑中早已乱作一团,她想不出甚么凶狠的话来,只轻声地嘀咕了一声:“我是断不会嫁与你的。”

李缜步子一顿,强压下内心烦躁的思绪,点了点头道:“若你担得起抗旨不遵的罪责,那便同圣上说去吧。”

眼瞧着他们二人从自己面前走过,薛凝婉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她以为圣上赐婚,那便万无一失了。谁曾想李缜手里竟还有筹码。若非迫于无奈,她哪会答应陈瑾知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婚事没能得逞,还丢了脸面。她浑是怒意地寻到三姑娘,二话不说就是一掌。

“这就是你说的好法子?”

陈瑾知默不作声地捱下这一掌,敛起平日娇弱的眼神后,她说话时带着一股狠意:“若非二姐姐出现,她早已失了名声。”

薛凝婉哪管甚么“若非”二字,她只知道自己在人前丢脸,日后恐会沦为满城贵女的笑柄。

她当真是被猪油蒙了眼,才会听信陈瑾知的话。说甚么划破衣物顺势躺在李缜怀中,引众人误解,一来可歇了陈沅知的心思,二来也可以人言可畏、姑娘清誉等说法逼迫李缜娶自己。

现在想来,当真可笑。

陈瑾知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地静立在原地。

她也没料到会凭空冒出个二姑娘,更没料到李缜留了后手。

只是当下还不是追责的时候,如此争执下去毫无意义,若不妥善处理,这事兴许就会败露。

*

银荔瞧见陈沅知回来,满脸自责。检查完身子,发现没受甚么伤,这才将将松了口气。

李缜等在营帐外,一路走来,都不知小姑娘出了甚么事,但是方才抱着她时,小姑娘身子发颤,直觉告诉他,方才在后山深处,应是出了甚么难言的事。

他唤来卫漠,冷声吩咐道:“去查。”

卫漠在他手下当差的时间不长,这是他头一回见着李缜动怒。虽不知是被何人惹了,他只知晓这惹事之人断没甚么好果子吃了。

这时,银荔挑开帘子,瞧见李缜还站在外边时,也不知如何应付他。

姑娘由他抱回来,已然很招人闲话了,此时他还守在外边,这话若是传出去,教她家姑娘日后如何议亲。

“李大人快些回吧,我家姑娘已睡下了。”

李缜抿了抿嘴,仍是不放心地往里瞥了一眼,直至帐内没甚么动静,他才点头离开。

今夜发生太多事了,定安原放下不下她,想陪着她一块儿睡。可她惯是知晓陈沅知的性子。

愈是心绪烦闷,愈想独自一人。

是以她只加强了巡夜的守卫,打算明日再好生宽慰她一番。

帐内,陈沅知侧卧在床榻上,月光流转在她月白色的中衣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子。

她枕着小臂,听见李缜离去的脚步声时,一双红胀的眸子才缓缓睁开。

还未来得及理清的思绪顿时翻江倒海而来。

只要一想着黑衣男子令人作呕的话,她便紧紧咬着嘴唇,浑身发颤。若非陈容知及时赶来,她都不敢想象是何后果。

可是今夜的事,当真只是意外吗?

陈沅知双目紧阖,兴许是夜里吹了寒风,此时只要一想事情,她觉得头疼欲裂,浑身不舒坦。

辗转反侧难免,夜里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将她从床榻上惊醒过来。

她本就睡得浅,一星半点地动静都能惊扰到她。听到脚步声,她便想起夜里的黑衣人,呼吸滞了一瞬,整个人坐起身来,凝神屏气地望向毡帘。

当她一双脚要踩到地面的时候,忽有一双手轻轻地托住了她。

陈沅知瑟缩了一下,正要往床塌里边缩,只听耳边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我。”

第55章 落定 情投意合,情深意厚,不日便要大……

“别怕, 是我。”

“李大人?”

李缜轻声地“嗯”了一下,而后将她抱回床榻上。

小姑娘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他的手微微收紧, 便可清晰地感受到人儿软糯的玉肌。

陈沅知一回塌上, 就用小被紧紧地掩实自己,一双眼时不时地朝外望去。

这场面若是教人瞧见, 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李缜顺着她不安的眼神望去,而后坐在床沿上,拍着她的脊背:“你放心,没人瞧见。”

“你来做甚么?”

陈沅知微微仰头,月色照出她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眸子泛红,小脸上还留着两行清浅的泪痕。

一瞧就是偷摸哭过了。

“我随意逛逛。”

深更半夜,翻身入女眷的帐中,怎么瞧都不像是李缜会做出来的事。

可他到底是担心眼前的人儿。

就在方才, 卫漠连夜彻查后山一事, 在弄清陈沅知为何兢兢战战地哭红眸子后,他当下就将那人的手剁下喂了豺狼。

陈沅知自是不信他的鬼话,随意逛逛,哪会逛到她帐里来。

她强撑起身子,望着毡帘透光的缝隙道:“李大人竟有这癖好?”

还未等李缜开口,她就又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你快些走吧。”

李缜半分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今夜偷溜进姑娘的营帐,不就是怕她心有余悸,睡不安稳吗?

“你睡你的。”他替陈沅知掖了掖被角:“我在这守着。”

“你在这我睡不着。”

虽说李缜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将此事张扬出去。可男女有别,让一男子守在她身边,她终归是有些不自在。

“那便阖上眼歇会。”

听他说话的语气, 显然拿定主意守在这儿了。

陈沅知也没甚么力气同他争辩,身子轻轻一翻,卷起被子窝在床榻一角。

说来也怪,她辗转反侧好些时辰,眼瞅着天都快亮了,还未睡着。

李缜一来,她反倒有了困意。

是夜,万籁无声,营帐内陈沅知鼻尖微翕,呼吸如兰。

翌日清晨,经昨夜一阵骚动后,囿林院这处又多了好些守卫。

陈沅知醒时,帐内空无一人,若非床尾有一凹陷处,她险些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银荔闻声进帐,见她家姑娘醒后,立马替她裹上衣裳。

今日天气骤凉,清晨醒时,草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银霜。这样的气候最是不能冻着,一冻兴许得捱到开春才能好转。

陈沅知乖觉地裹着斗篷,挑开毡帘向外望去。

定安瞧见她的起身,立马放下手中的马球杆,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

“今日天凉。你就莫要出来了。我着人备了些清淡的吃食,你且吃些垫垫肚子。”

陈沅知点点头,行至取暖的炉子旁。

“定安,昨夜赐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离席前,分明听见圣上赐婚薛凝婉。为何一眨眼,这婚事就这般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自己头上。

一提起这事,定安也颇为嗔怪地瞥了陈沅知一眼:“你甚么时候同李大人走这般近了?”

一点风声都未透露。

陈沅知垂着眸子,无从辩解。

她不是有意隐瞒,着实是因这几日才堪堪弄清自己的心意。

“李大人在狩猎时拔得头筹,自是有头筹的嘉赏。他没要旁的,唯独推了薛凝婉的婚事,要同你定亲。”

怪不得他丝毫不留情面,所获猎物远多于众位皇子。

可这赐婚一事,未免过于草率。

“圣上便应允下来了?”

“这是父皇自己定的嘉赏,总不能食言吧。”

陈沅知叹了口气,这事来得猝不及防,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虽说她似是喜欢李缜,可谈婚论嫁离她实为遥远,往前十几载的时间,说亲的人虽不少,可她从来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今日得到确切的消息,她心里除了震惊讶异,就无旁的心绪了。

“我爹爹是甚么神情?”

昨日国公爷也在场,想来也听见了赐婚一事,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定安摇了摇头,她听闻赐婚一事,也是大吃一惊,哪还有心思关注别人。

“回府后,定有好些人问我话。”

毕竟李缜沉默寡言,不近女色,突然请旨赐婚,又怎会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

换作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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