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有点热。”她用手扇扇风。
“跟我来。”他牵过她的手,她想她是真的热了,不然为何指尖都是滚烫烫的。
……
晏玖就在屏风后换衣服,纪越妆背对着屏风,假装冷静,实际上紧张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点汗,她强迫自己想些别的事情。
刚才走在路上,他没怎么说话。
他不开心了吗?也许不开心了吧?他从来没有输过,这会儿心情应该有点儿低落。
“胜败乃兵家常事嘛!”纪越妆故作轻松地说道,“谁说一个人就要一直赢的,偶尔输一次也没关系的,你就算输了,在我心里也很厉害。”
她低着头小小声地,又有些骄傲又有些羞涩,说道:“我夫君最棒了。”
她没听到回应声,又不敢回头看,只好继续说:“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没有一条路是永远一帆风顺的,你只有经历过失败,才能迎来更完整更美好的人生……”
“你在嘟嘟囔囔些什么?”晏玖不知何时换好衣服出来了,就站在她身后,突然问了一句。
她被吓得一抖,从椅子上滑下去,晏玖忙蹲着接住她。
她是没摔着,只不过他手的位置有点尴尬,刚好包住她的臀。
纪越妆颤颤巍巍地道:“你松开我呀。”
“是你压着我。”晏玖耳朵有点红。
好像是她压着他的手了。
纪越妆很想哭,声音都软了:“我想起来。”
他是蹲着的,而她是坐在他手上,腿悬空的,姿势很怪异。
话才刚落音,他包住她臀的手就用了用力,把人往上托了托,就这么抱着她站起来了。
站起来之后,姿势更怪了。
晏玖托着她的腿,她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手放在他脖子上,腿缠着他的腰。
纪越妆吞了吞口水,问:“我可以下来了吗?”
“嗯,头先下来一点。”晏玖喉头涌了涌,声音有点哑。
下来还要分步骤的吗?
她听话地把头往下移了移,下一秒就被人衔住了唇。
一吻过后,纪越妆脸都红透了,带着点哭音:“我真的要下去。”
“先告诉我,你刚才说了些什么?”他声音又柔又轻,带着些诱哄的意味。
“我说,你只有经历过失败,才能迎来更完整更美好的人生。”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没有一条路是永远一帆风顺的。”
“不是这些废话,上上句。”
上上句吗?唰地一下,纪越妆脸上更红了。
“我夫君最棒了。”她嗫嚅道。
“没听清。”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这个人都不累的吗?
“没听清算了。”她没好气地说。
谁还不能有点脾气了。
“听见了,夫人。”他笑得如沐春风,往前走了两步,把人放在了桌子上。
纪越妆顺着桌子跳下来,心里一阵感慨。
脚落地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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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蹴鞠比赛结束后,宫里还有晚宴。
晚宴上的烟花煞是好看,五颜六色地散在空中,花样图案接踵而来,纪越妆眼都看直了。
一场盛大绚烂的烟火放过之后,几个人走到中央,齐道。
“小民陈明礼。” “小民陈明德。” “小民陈明仁。”
“叩见皇上,皇后。”
“起来吧。”赵洵大手一抬,“早就听闻江南陈家烟火做得最是别致新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给在场的人好好介绍一下吧。”
“回皇上的话,今天放的这场烟花名叫紫气东来,预示着吉祥如意,和和满满……”
……
见他们正介绍着今日的烟火,纪越妆悄悄凑近晏玖:“他们名字好像呀,有什么来头吗?”
“江南陈家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商户,他们这一代是第七代,明字辈。”晏玖跟她解释。
“哦,”纪越妆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那我们也是一辈的。”
晏玖有些不解地望着她。
她眨眨眼,梨涡笑得露出来,“小字辈呀。”
小九,小妆。
他心里突然像被羽毛轻轻掠过,麻麻痒痒的。
这时,裕王端着酒杯走过来:“宁王,赛场之上多有得罪,敬你一杯。”
晏玖微微笑了笑,举起酒杯道:“裕王谦虚了,本就是我技不如人。”
裕王看到纪越妆一双大眼直盯着他,忙笑道:“早就知道宁王妃管得严,我就让他喝一口。”
“我……我没有那么严。”她摆摆手,结结巴巴道。
四周的人都往这边看,纪越妆无语了。
“我能喝吗?”晏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双桃花眼清澈见底,看着她询问道。
她用一只手挡了挡脸,冲他挥了挥手,你喝吧你喝吧。
……
作者有话要说:纪.心灵鸡汤导师.越妆:我只想和你讲道理,你却想要和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最近在写论文,有一点点忙,两个交叉在一起写,很怕串味儿。
今天刚发现我这么糊的文居然也被盗文网盗走了,简直是amazing, 就加了晋江独家几个字 ,虽然知道加了应该也没什么用。)
☆、错乱
赵祁望向这边正在发生的一切,目光翻涌,心里微微有些泛酸。
他的眼神像被对面的人吸住,牢牢地盯着她看,连赵洵叫他都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回应,恍了几秒的神才答。
“老七,我这回奉了太奶奶的命,今年可一定要把你的婚事给定下来。”
“皇兄,我……”
赵祁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太傅就捋了捋胡子站起来。
“老臣斗胆,想替孙女孟柔向韩王殿下求得这门姻缘。”
孟柔每天在他耳边旁边念着韩王殿下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好,再不帮帮这宝贝孙女儿,他的耳朵都会要起茧了。
“哦?”赵洵眼带笑意,道:“不知韩王意下如何啊?”
纪越妆看到孟柔低垂着头,含羞带怯,脸都红了。
心想,赵祁可真厉害,孟柔平日里那么凶的人都能为了他这么小女儿姿态,爱情可真伟大。
她摇摇头啧啧啧了几声,晏玖充满深意地看她,她耸耸肩,忙收住脸上的表情。
谁知,赵祁想都不想就答:“多谢太傅美意,只不过我暂时并未考虑娶妻一事,就不耽搁孟小姐了。”
赵洵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啊!”
孟柔咬着下唇,泪光涟涟。
太傅也没料到赵祁当着众人的面竟然这么不给面子,顿时气闷,碍于礼数回应道:“韩王不必这么说,是柔儿和殿下无缘了。”
裕王凑近赵洵耳朵说了一句什么,赵洵的气才稍微压下来,瞥了一眼赵祁,只道:“你有心上人怎么不早说?”
害得他两边不讨好。
赵祁话卡在那儿半天,只叹,裕王兄这个大嘴巴,从小到大就没有变过。
赵洵摆摆手,无奈道:“好了,改天把那姑娘带给我们见见吧。”
知道有个喜欢的也行,不然就这清心寡欲的样子,真怕他到三十岁还是光棍一条。
晏玖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沉得像一潭阴森森的死水,眸子只往旁边轻轻一带,纪越妆就怵得缩了缩脖子,否认三连:“我不知道呀,不关我的事,不是我。”
“就当你不知道。”晏玖面上终于松了松,没有方才那么恐怖了。
她又默默松了口气,赵祁最近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能喜欢别人,她觉得挺开心的。
……
晚宴结束后,晏玖被几个大臣拖着在一边商议朝堂之事,纪越妆站在马车旁边等他。
不巧却刚好碰到孟柔出来,她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
纪越妆虽然和孟柔关系不好,但是相同的经历让她对孟柔生了点怜意。
她知道,被喜欢的人拒绝真的很难过。
所以就连孟柔一如既往地瞪她,她也没有瞪回去,反而温声安慰道:“你今晚没事吧?不要太伤心了。”
这句话落在孟柔耳朵里更像是讽刺,她狠狠剜了纪越妆一眼:“别以为你当了什么劳什子宁王妃,就有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纪越妆也恼了,孟柔的语气分明就是不把宁王府放在眼里,她怎么能忍?
当下就反驳道:“你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