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请先到偏殿稍等片刻。”向秦说。
一群人如释重负地慌忙走了出去。
“晚晚,你听我解释,这孩子...”待旁人一离开,向秦便大步上前要去抱眼前的人。
“阿秦!他杀了阿素,快杀了他。”向秦话音未落,房门便被一个白色身影撞开,原是向老夫人提着一柄长剑杀了过来。
向秦环住向亭晚的腰脚尖点地,躲开那致命一箭。
“母亲,您说什么?”向秦身体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着问。
“方才他在灵堂前杀死了阿素...”向老夫人面如死灰身体起伏着说道。
向秦僵硬地低下头,捧起向亭晚沾满血污的小脸,用袖子用力地擦着他脸上的血污,直到将那小脸搓的泛红,方才颤抖着问:“我娘说的是真的?”
“是。”向亭晚面无表情的说。
“你杀了阿素?怀着孩子的阿素?”向亲不可置信。
向亭晚笑出了声:“我杀了阿素,杀了你的妻子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就在方才,就用这只手,掐断了她的脖子。”向亭晚抬起右手放在向秦眼前。
向秦浑身冒出了冷汗,“不...不肯能...”
“阿秦,别跟她废话,杀了他。”向老夫人睚眦俱裂,手里剑一挽又向向亭晚刺去。
向亭晚只是看着向秦,剑距离向亭晚后背不过一寸时,向秦出手握住了剑刃。
“你疯了!?”向老夫人怒吼道。
向秦鲜血顺着剑刃滴到地上,向老夫人蓦然松手。
“向秦,你当真是昏头了。”向老夫人脸色苍白地摇着头,话音刚落,只见向秦举起一掌,朝着向亭晚的头狠狠劈下。
向亭晚一时气血翻涌,七窍流出鲜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身子缓缓地瘫倒在地下。意识消失前,向亭晚听到了玉碎的声音。
“先送父亲走吧。”向秦背过手,那只手在身后止不住的颤抖。
将军府的葬礼一场又一场。
送走了丈夫后又送走了儿媳与自己未出世的孙子。
待阿素母子入葬了以后,向老夫人便一病不起。
向亭晚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竟在镇国将军府的卧房里,身边只趴着一个小厮。
“阿秦呢?”向亭晚动弹不得只得开口询问。
小厮慌忙起身,扶起向亭晚,向亭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缠着夹板,原是肋骨被老夫人打断了,可最疼的还是头上传来的,向秦那一掌,是想取自己性命的。向亭晚委屈地皱了皱眉头,吃力地扯开被子,果然脚腕上空荡荡的,那枚玉铃铛不见了。
“老夫人重病,将军在将军府侍奉。”那小厮端过一碗汤药示意向亭晚喝下。
向亭晚捧着药,一饮而尽,向秦还是想留自己一条命的,否则谁人敢救自己。
“他何时回府?”
“自打前些日子将军将公子送回府中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小厮说。
“我昏迷了多久?”向亭晚问。
“今天是第九天了。”小厮说。
“去将军府给他捎个口信,就说我醒了,想见他。”
小厮领命退下了。
向亭晚一直等到夜深了,房门才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
☆、离别
“把药喝了。”向秦坐到向亭晚身侧,端过药递给向亭晚,语气并无不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向秦看着向亭晚将药喝完便要离开。
“别走。”向亭晚抓着向秦的衣袖。
“放手。”向秦冷冷地说。
“夜深了,睡觉吧。你看上去很累。”向亭晚说。
“我去书房睡。”向秦拨开向亭晚的手转身去了书房。
往后日日如此,白日里向秦去侍奉向老夫人,夜间看着向亭晚喝完药便去书房歇息。
向亭晚的伤终于痊愈,便在这天夜里翻窗进了书房的门,钻进了向秦的怀里。
“滚。”向秦的声音在耳畔冷冷地想起。
“我不走。”终于回到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向亭晚死死箍着向秦的腰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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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亭晚嘴角立即渗出鲜血,瞪大眼睛看着向秦,向秦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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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红帐飞舞,墙上四处贴着喜字,府里下人一脸喜气洋洋地忙碌。
“这府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向亭晚拦住一小厮问。
“今日将军娶妻纳妾。”小厮行了一礼说。
向亭晚去前厅看了一眼,一妻两妾与向秦正在拜堂,向老夫人由两位丫鬟搀扶着瘫坐在高堂之上,而向秦一脸死灰,没有一丝娶亲的喜悦。
向亭晚浑身发冷,就要冲出去。
“冷静。”一个人环住向亭晚的肩将人带了出去。
“让开!”向亭晚看着眼前的人说。
“你们的事情向秦都告诉我了,你太冲动了。”来人正是方遥。
“一下子娶三个,他向秦当真厉害。”向亭晚眼睛看着前厅,冷笑着说。“来一个我杀一个,知道杀到他不敢娶为止!”
“向亭晚你疯了?!”方遥不可思议地看着向亭晚。
吉时已到,正妻被送到了向秦的卧房,两个妾室被送到了阿素先前的院里。
“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向亭晚踉跄地跑过去。
向秦一掌将人推出房门。
“那是我的房间,让她滚出去。”向亭晚怒视着向秦。
“这是我与我妻子的卧房。”向秦站在门口冷冷地说。
“我要杀了她。”
“杀了我便再娶。”向秦不以为意地说。“或者我将人养在府外,你又如何知道。”
向亭晚被他那无所谓的语气扎到了心里,他怕向秦真的那么干,“阿秦,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让他们走好不好。”向亭晚哭着揪着向秦的衣襟恳求。
“你错在何处?”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发脾气。”
向秦看了他一眼,“你不知你错在哪里!”向秦一把扣住向亭晚的手腕将人带到书房。
“你心狠手辣,小的时候便有此征兆,我却没有制止你反而纵容你,今日你犯下如此大错是我的责任。”这些时日,向秦时时梦见锦绣,当日锦绣让自己立誓,可是预知向亭晚会做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你我夫妻之情今日便断了,从此我只是你的义父,你想留在府中便留,不想留便离开,我今生都不会再见你!”
“不要不要...阿秦...”向亭晚哭着跪在地上抱着向秦的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跟别人有了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诛我的心...”
“你听好了,那孩子不是我的!我身为向家独子须得给向家留一子嗣,阿素与人通奸,珠胎暗结,我便留下那孩子,给我父母一个交代,只等你回京后与你远走高飞!现在想想,甚是可笑,我竟为了你这等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之人,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向秦钳着向亭晚的下巴恶狠狠地说。
向亭晚楞在原地,“可那天...”
“那天我亲口承认,礼部官员在场,你说我该如何回答。”
“我...我不...”
“你若不信,去城东王家找程诺,你说阿素身怀六甲,被你亲手掐死,你看他杀不杀你!”向秦将向亭晚摔在地上。
向亭晚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傍晚,便带着一身伤回了府。
“对不起。”向亭晚去找了程诺,一切昭然若揭。
向秦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人,“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我错了。”
“你觉得你错了,是因为误会我,亲手毁了我的计划。而不是因为那两条人命,向亭晚,我也有错,是我没有教导好你,你走,我不想见你。”
“我不走。”
“滚,别逼我这辈子都不见你。”
向亭晚第一次在向秦脸上看到如此决绝的神情,无奈,只得起身收拾了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去了西院。
西园一片破败,依旧没有收拾,房间里全是灰尘,连个碳炉也没有,破旧的被褥潮湿着散发着一股霉味,向亭晚自嘲一笑,若是当日听了那老道的话,自己如今也不必如此窘迫。
向亭晚放下行李,几位小厮便鱼贯而入。
烧碳炉的,打扫灰尘的,抱着崭新被褥的。
“将军说,您日后便住在这处,除了东院不可以去,其他您自便。”收拾妥当,一位小厮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