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只知道她送的香薰对助眠有用,却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的很长时间,星澜宁愿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也不敢拿出香薰闻到丁点味道。
因为那是她送的,因为那上面被无形纂刻了南初的标签,因为在每一夜闻着香味入眠的时候,他脑海中都是她的模样......
刻板成型的记忆抹不掉,以至于每每闻到香薰的味道,他总会第一时间想起她,所以她走之后,他就不敢再碰了。
不碰只会是失眠,可要是碰了,呼吸都会变成要命的折磨,人总会下意识躲避会让他受伤,让他惧怕的东西,他分得清孰轻孰重。
幸好,他还没有凄惨到被失眠欺压到英年早逝,没有放弃曾经一腔热忱的承诺,没有被现实洗刷去小心珍藏的期望。
幸好,他等到她了。
将瘦削的肩膀拢进掌心,星澜阖上双眼,低头向他所有星光荟萃后唯一想要守护珍藏的宝贝献上最虔诚的轻吻。
初初,我在很努力对你说我爱你了。
你听到了吗?
你有听到的,对吧?
第40章 . 等等
初春到来时, 南初因为拍摄过于顺利难得卡带NG,在别人没有状态需要调整时为了节约时间还会被拎出来先行拍摄, 破天荒成了比主配还要提前杀青的女主角。
白倾倾被腿伤拖累太久,理所当然成了进度最慢的一个。
眼睁睁看着跟她搭戏的一个两个都补完镜头宣布解放回家睡大觉了,就她还辛苦挣扎在已经空了大半的剧组辛酸赶进度。
白倾倾:【我怎么会这么惨,剧组好冷,我的心也好冷,这个冬天没有尽头。】
彼时为首都时间十三点三十二。
南初刚睡眼朦胧从被窝爬出来,被窝乱,头发也乱,过腰的发梢不大听话, 绕着睡衣纽扣缠了好几圈, 南初一个懒腰差点没扯掉一块头皮。
嘶地一声龇牙咧嘴将死结解开, 收到了白倾倾的消息, 看一眼被逗笑了,拉起被子盖要腰际, 认认真真打字回复:
南初:【是啊,我也觉得这个冬天好冷, 所以我还在被窝没有出来。】
白倾倾:【你没有心。】
白倾倾:【啊越想越气!!我已经气死了!!】
南初:【摸摸胸, 先别死, 明天我带大白兔去剧组看你。】
想了想,不大人道地拍下身旁空出来的床位,发送。
南初:【图片】
南初:【我这边旺铺招租,大美人, 不然有空一起睡觉?】
白倾倾见了图,字里行间崩溃更甚:【我。淦。】
白倾倾:【你居然真的在床上。】
南初这回直接笑出了声。
白倾倾:【不过你昨晚干了什么,怎么能睡到这个点?】
白倾倾:【嘶——我了了, 小解解,恐怕你的旺铺不能招新租吧?昨晚闹你的枕边人能同意?】
潜台词浮于表面,就差把“你男朋友能允许我上你床?”直接说出来了。
这个“闹”字很有灵性,
画面感很强。
隔着屏幕南初都能想象出白倾倾说这话时会有的表情:一定是半眯着一双狐狸眼,眼尾眉梢微微上挑,嘴角都扬着戏谑的弧度。
咬了咬唇,知道她误会了,明明是莫须有的事情,却还是抱住被子红了耳朵。
搓搓发烫的耳尖,她解释:【你想哪去了,我昨晚只是熬夜多看了会儿书而已。】
白倾倾:【想哪去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会儿已经到山路十八弯了。】
白倾倾:【你熬夜看书灯光不会影响到别人?】
南初:【我开的是小台灯,才不会!】
发出去了才察觉不对劲,想要撤回为时已晚。
白倾倾:【妥了,钓鱼成功。】
南初:【......】
白倾倾:【看来你的旺铺我是租不成了,我的你倒是可以租一下,毕竟我这边就算熬夜爬房顶上搂着烟囱蹦迪或者拿打火机炸下水道也没人可影响。】
南初:【谢邀,我不蹦迪,不爬房顶,不搂烟囱,也不爱拿打火机炸下水道。】
南初:【你家有烟囱?】
南初:【田园犬做柴火小米粥专用?】
南初:【抱歉,我是说许总。】
白倾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倾倾:【田园犬他哭了!】
白倾倾:【mua的休息时间结束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无心插柳柳成荫,上下两句连起来一起看,南初再一次心疼地笑出声,为光鲜亮丽汪星打工人手动点了赞。
不过奶糖探班被拒绝了,原因是白倾倾查了一下天气,今晚开始会有雨夹雪,拍得镜头大多又是外景,南初来了也是受罪,不如留在家多给她发点儿“床照”,聊以慰藉她被寒风扫荡的小心脏。
其实南初原本觉得没关系,她可以捂着热水袋出门,不过在知道某个会烧柴火做饭的田园犬一直在病床前陪班后,也就不坚持了。
温暖嘛,得最合适的人来送,一个能顶十个。
肚子响了两声,南初犹豫是要起床吃点东西还是倒下再睡一会儿,星澜电话来了。
“星澜。”接起电话的同时,南初选择了后者——仰面倒进被窝。
“嗯,吃饭没有?”星澜那边很安静,隐约可以听见翻动文件时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南初摸摸还在咕噜的肚子,有点心虚:“吃了呀。”
“早饭还是午饭。”
“嗯......”南初迅速瞄一眼时间,揣着心虚信口雌黄:“早午饭。”
星澜:“冰箱里的果酱蛋糕也吃了吗?”
南初:“吃了呀,早餐就吃了。”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南初听到搁笔的声音,看看通话时间,确认还在以秒为单位往上增加,没有被挂断。
“星澜?你还在——”
“下次睡醒撒谎之前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南初忙不迭闭嘴,心虚地抿紧唇角,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今天放在冰箱里面的是三明治,不是果酱蛋糕。”
“......”
她今天是犯了水逆吗?
怎么一个个都来她这里钓鱼?
“起床吃饭,吃了再睡。”
“好。”南初郁闷揪着被角,睁眼说瞎话都说不利落,她愧对演员这个职业。
“牛奶放在冰箱最上层,热了再喝。”
“好。”
“张姨四点会买菜过来做饭,想吃什么在四点之前给她发消息。”
“好。”
“下午不要睡太久......”
“不然晚上睡不着又熬夜,对不对?”
南初抢先说完。
对面顿了一下,语气不明:“南初,你是不是觉得不耐烦了?”
“......没。”
南初就是单纯嘴快皮一下,皮完就萎了:“我没有不耐烦。”
“不耐烦也要乖乖听着。”
星澜声音降成冷调。
南初管住惹祸的嘴巴,不敢随便吱声了。
自从杀青闲在家,星澜完全就像个老父亲,家里养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女儿,事无巨细都要叮嘱完才能放心。
把能想到的都说一遍了,没挂电话。
停顿两秒接着道:“如果无聊,就把院子里的猫带到屋里陪你玩,外面冷,别多待。”
自从南初被挠,星澜对院子里那只三花一直很有意见。
加上它们还有掉毛这个麻烦属性,虽然答应留下它们,也默许南初给它们投水喂粮,但也限制了它们一家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院子,从来不允许它们进屋子一步。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主动提出让它们进来。
南初小小咦了一声,惊诧胜过欢喜:“可是星澜,你不是一直嫌弃它们掉毛很烦吗?”
“我会找保洁过来打扫。”
“你还说它们常年携带病菌。”
“我已经带他们去过宠物医院,打了疫苗驱了虫。”
还洗过澡了。
原本依他的性子是懒得管这些的,但架不住南初喜欢它们,每次喂食都跟积极,靠近了也总记不住教训要伸手去摸,星澜管不住她,就只能打理猫了。
“什么时候?”南初睁大眼:“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在你没杀青的时候。”
“那么早呀。”南初翻身趴在床上,抱着手机感叹。
其实她也一直想着等空了就带它们去一趟医院,只是拍戏空不出时间,杀青了又犯懒想着过两天再去,没想到星澜悄无声息都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