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闻宫名(10)

作者:东门枌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此时,恰巧太后携着徐婕妤前来,皇后一向不愿示弱太后,更不愿其他嫔妃笑话,只得冷言退下。

原来徐婕妤也是生性活泼之人,自己原本也有心爱之人,却无奈被表姑母徐太后带入宫中。好不容易结交刘英心甚欢,如今不愿看她白白被害,便去央求太后无论如何保住刘英一命。

徐太后宽慰皇帝几句,又引荐徐婕妤一旁伺候笔墨,暗示不可让皇后郭氏一族做大。

皇帝心中清明,更不愿皇太后徐氏一族像汉朝吕氏那般盘错起来,只说与皇后并无嫌隙。接着太后又为刘英请罪,皇帝更不愿再说什么,只由得刘英自生自灭罢。

如此下来,刘英竟在太后,皇帝和皇后的权益较量中保住残命。

郭后依旧不知自己跋扈,只恨陛下不愿处置刘英,枉费自己的心思算盘。几番下来地位颤微。

徐婕妤清高自傲,况且心有所属,侍奉皇帝总不得尽善尽美,敷衍几日也没了恩宠。

只德妃坐收渔利,一下又抚养二皇子。两个皇子在手已忙的不可开交另一面又辖制了尚功局,成为后宫第一人。

另有婕妤杨氏体贴柔善最得皇帝垂怜,只兰林殿如同冷宫废殿一般,再无喧嚣,奴才散尽。

这边众妃齐聚慈明殿。德妃锦袍华服,贵气俨然,邵贵人一边殷勤说笑个不停。

徐婕妤望着满殿金玉,和德妃凤座上的凤凰花鸟纹理,对杨婕妤道:“这几日不来,德妃娘娘的慈明殿倒是有让我置身皇后殿的错觉呢。”语气酸软,倒不怕萧佳人听见。

众人先是三两两的聚堆,德妃发声后,女官,嫔妃等也都行列有序的分站两旁。

德妃望着凤座两旁的高彩绘团花瓶,目光闪烁道:“皇后不能理事,这些日子后宫之事便由本宫代劳。”

曹才人,邵贵人率先称“是”。

萧妃接着话锋一下转,开始探看余下嫔妃的目光,道:“罪人刘氏侥幸不死,但有些依附过她的蛀虫也该一并清理了。本宫治下,可不会放纵了奸人。”

吕才人已有战栗,生怕曾同刘英多说过两句话。只听萧德妃呵道:“奚美人,你还不告罪么?!”

奚氏好似早已料到自己会被牵连一般,便不做声。目光无聚,神色淡然,仿佛这样才能表现自己的清白。但萧妃所见,是奚美人对自己的漠视,对她治下后宫的挑战。

最后在众人的惊恐神色下,奚美人被拖了出去。罚入掖庭,以充劳力。

这场新帝继位初次的腥风血雨,终于以德妃的胜利,和皇后刘英等人的惨败告终。刘英虽保住性命,于她而言,倒不如同沈萋那般柔弱的死去,清了无挂。蒙冤于这尘世,将这年积攒的“家当”输得可谓是一干二净。

☆、秋刺

这天,依旧是云雾翻腾,气闷干燥。

徐婕妤至杨婕妤建云殿中,见杨氏正在绣些无所用的布碎打发时光。她便轻车熟路的坐到杨氏旁边,道:“想来过了这些日子,兰林殿守备松懈些。不如我们同去探望探望刘姐姐?”

杨氏先是不作答,后又有条不紊的将那些布帛收了起来才说:“如今德妃势大,皇后更是容不得刘婕妤,谁跟刘婕妤搭上谁就不得安命!你看奚美人便是如此。”

徐婕妤脸色突变,显然有些震惊于杨氏这番话,道:“你从前不是最爱和刘婕妤谈话吗?真真是会做戏,不过也是为了向上攀爬吧。”徐柔葭语言锋利,丝毫不给杨氏面子。说罢,站了起来欲去。

杨婕妤这才言语有些挽留,道:“你以为我不想去看她么?我与你不一样,你有太后……”

徐婕妤毫不领情,面容扭曲,写尽不屑,道:“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呀,那我便祝婕妤平步青云,来日显赫!”说罢,便去。

至此二人便少有往来。

自从刘英被赶到兰林殿后殿自闭,身边奴才也只有安欢儿和李怡儿二人。她们也是终日啼啼哭哭个不停,更让刘英心烦悲凉。

是啊,这深秋时节又有什么是不凋残的呢。想想一年前的那个秋日,光阴明媚,入府承恩,与祁睿相处历历在目却又恍入隔世。

又想到自己身份卑贱,还怎能奢求恩宠不衰?君恩如流水,自古无情。即使终有一日会被废弃她也心甘愿受,只是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如此歹毒处心积虑谋算自己。可怜她处处以皇后马首是瞻却被害的如此下场。

刘英心中郁结,只一日日昏沉睡去。恍惚之间不辨昼夜,悲痛难舒心结。她怨恨所有人,皇帝,皇后,但事如霹雳她不愿再想,思绪紊乱也想不明白。刻刻如坐针毡,寐而不眠。不思前路,不进油盐。

这时,闻数人踏步于门外之声。

突然,殿门被打开,强光另她睁不开眼。她就如同那把破旧的灯盏碍路一般,人人都能踩一脚。

吴尚食等衣装光鲜,后有一女史提着食盒紧跟。

吴氏居高临下,趾高气扬。望着刘英道:“下官还未恭贺娘娘乔迁之喜呢。”

说罢一个眼神,那女史便扔出两叠残羹,还微微施礼,举止轻佻放肆。

随后吴尚食左嫌右嫌的步入内房,流光四盼道:“还是太奢华了,你嘱咐司设局那边让他们将这些好的瓶瓶罐罐挪出去,免得搁这浪费。”

“是。”

恰巧安欢李怡过来侍候见到如此景象,李怡不忿,嘴巴最是厉害说:“你们算什么?!刘婕妤还没被废呢!”

那女史一上来就是一个耳光,打得用力,李怡强忍着泪水再不敢开口。安欢想上前说理,那女史又是一个回手,由不得她开口便又是一耳光,后又一记白眼。

吴尚食傲慢道:“记着,奴婢就是奴婢。别妄想仗着主子,逞一时之荣欺辱女官。”话罢离开。

次日便又有女史来收整了后殿,一下子空洞无比,门窗尽松瑟瑟灌风。只是上次受恩于刘英的陆典器虽被降成掌级,但仍费了大力气送来一层薄被说是给刘英御寒。

又几日下来,刘英过的日子甚至比从前卖艺还不如。饥寒交迫的活着,反倒让她明白这样下去绝计熬不过这个寒冬,却苦于实在没有办法。

但见窗外秋菊盛开,心中难免舒展不少,又使安欢去原先大殿偷拿了乐谱舞本出来。心中有清音,独舞亦载吟。

那李怡儿看刘英如此反倒不悦起来,冷不丁还啐道:“冷清之人倒有热法子。”

刘英顾念那日李怡为她受责一事,不与争辩。只是李安二人越发不和,李怡有时竟直接不来服侍刘英。更日日往兰林殿外跑,一日回来头上还簪花佩柳,衣装也换了两件。

这晚,李怡儿见安欢熟睡,轻唤一声也不听答辩,只蹑手蹑脚的潜了出去。

宫中一惯森严,犹是晚间,到了时辰巡逻侍卫会更多。若是无故在宫苑游走,那也是会被关入暴室的。

李氏到了尚宫局角门处,她只肖轻咳两声,便有一贪财女史何缀儿给她开了门。

李怡儿有些着急:“好姐姐,上次托你办的事可好了?”

何氏有些厌烦,只道:“六局司正有个劳力缺位,你可愿意去啊?”她见李氏有些不情愿,便说罢了罢了,李怡儿只想速逃那苦海,生怕被刘英牵连。又忙拉住了何氏说:“愿意愿意。”

这日,皇后听见揽月她们在谈论,说是汉王嫡妃受辱于妾室。

汉王是皇帝的叔叔,深得皇帝信任,二人又年岁相当,尚未就封如今乃朝廷肱骨,帝王倚仗。

皇后听闻无故发怒,砸了玉石篦头,揽月一等忙跪下恕罪。皇后火气不在她们,被皇帝冷落数日,陡然听闻此事,自比汉王妃,受制侧室。

又怒道:“岂有正室被侧妃欺压之理!揽月,让司仪女官们到汉王府好好教导教导那个放肆的侧妇!简直是尊卑颠倒,枉顾纲常。”

揽月领旨迷惑不解,带了四位司仪风尘仆仆的出宫赶去汉王府。

揽月去了,其他人依旧不敢上前。少时,皇后才有了些得意神色,朱唇轻吐:“荃兰!安排下去,三日后本宫在宫中设宴赏菊,邀请所有王妃诰命赴宴。”

荃兰跪前施礼道:“回娘娘,宫中其他娘娘那是否要知会……”

“不必,不,让她们在三日后宫宴那日,不许外出,自闭宫中。主母宴会,她们那些妾室也不必出来惹人嫌。”皇后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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