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松了口气。这是赫敏愿意接受的条件，无论她是否完全搞定耶希敏。至少，这一点赫敏昨晚在捷豹里跟他说得非常清楚。
“如果你同意保障吕西安和所罗门不被牵扯进这场风波引发的报复里——顺便说一句，这都是你的错——那么，”赫敏答道，“我愿意冒冒风险，继续留下。值得欣慰的是，我没你那么胡来，我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好。成交。”耶希敏爽快地点头，而后意味不明地盯着赫敏，“我说，格兰杰，要不是我很清楚你是从哪学的这些，我一定会对你的谈判技巧……印象深刻呢。”
“我会给你颁发年度最佳教师荣誉证书的。别废话了，说正事吧。”
耶希敏嗤之以鼻。“那好……格兰芬多之杖就藏在保加利亚的深山里，挂在你前男友城堡的一面墙上。你还记得他，不是吗？你们曾交往了差不多六个月呢。”
哈利的眉毛支棱起来。在保加利亚的前……男友……六个月？
“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臭婊子！”赫敏咆哮道，脸被怒火烧得通红。
耶希敏微微一笑，得意于自己终于笑到了最后。“代我向威克多尔·克鲁姆问好，好吗？”
*
哈利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怒气勃发，对于赫敏曾经——
——曾经和那个他妈偷鸡的浑小子交往——
“唔，哈利？”搭乘捷豹回家的路上，赫敏支吾道。
他抬起一只手挡在两人之间。“现在别跟我说话。别说话。”
她向后退开，他注意到她低头注视她的戒指，用手指拨弄着它，同时咬紧了下唇。
她一定是在确认凯尔特结是否松开了。
不知为什么，这只令他愈发暴躁。他对她情真意切。她以为这样的感情能如此轻易被抹去吗？他情愿认为他的感情要比一茶匙丰富得多。
他依然深爱她，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并不代表他现在就不能恨她。
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竟如此愤怒，而他甚至不确定个中缘由。的确，早先她大摇大摆地回来闯进他生活里，视他有若无物的时候，他本该比现在更愤怒。的确，他们分手后赫敏跟谁交往，他本无权干涉，在这件事上他不该生气，可他就是情难自禁。他狂怒不已，自她回归之后，他第一次不想看到她。
紧张弥漫在空气里，连德拉科都心知肚明，没敢吭声。
所罗门咳嗽一声。“呃……有人想吃巧克力吗？或者冰淇淋？”
“冰淇淋！”罗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哈利没那个心情。“你们去吧。在格里莫广场把我放下就行，谢了。”
沉默笼罩下来，哈利有种感觉，他们没一个真的想吃巧克力和冰淇淋，只是此刻，他们不得不抽身逃开，因为缓解车内的压抑气氛显然是不可行的。
捷豹刚泊到路边，哈利就踱下车，径直朝格里莫广场前门走去。
转身关门的时候，他才知道赫敏正跟在他身后。他一皱眉，自顾自进了屋，把门留给她去关。
“哈利，等等！”她关上门后，喊道。
他没有停步，边走边咬着牙说：“你在会上表现出色，赫敏。而且，由此引出的问题也确实需要讨论。这是事实，我心里一清二楚。可眼下，我想你最好让我他妈一个人静静！”
“哈利！”她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他过去从不会这样对她说话，“求你告诉我，你到底生的什么气。是我说了什么吗？不管是什么话，我都不是有意的！也可能你完全误会了！或者——”
“不是那样的，”他咬牙切齿，“而是——天哪！我现在气得都没法解释了！”花瓶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透过走廊传来，哈利暗自诅咒着他闯祸的魔力。
“哈利——”
“我办不到——”哈利吼道，“你怎么能那么做？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做什么，哈利？”她挫败地说，“我都不明白——”
“你和威克多尔·克鲁姆同居了他妈的六个月，我说的就是这个！天哪，赫敏，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那么久，却不到一个月就从我身边逃走——梅林啊让我见鬼去吧！真是糟透了！我会要求解释的，但现在，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让我好过一丁点，所以还是他妈让我一个人静静吧，行吗？只不过——你更爱他一些吗？他比我更爱你？或者他——知道吗，我不需要知道。我·不·需·要·知·道！”
他转身继续朝前走。
她紧随其后。“哈、哈利！事情不是那样的！那——”
“难道你敢跟我说那只是性关系？”
“那当然不只是性！”她说，“你能不能等等，听我——”
他摇头。“现在，我耳朵里一片嗡嗡响。所以，我一秒钟都不想听。我想，看在我迁就了你那么久的份上，这次你也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她没有一点打算争辩的样子。
“好极了。”他说完，径自走进卧室，砰的一声重重摔上了门。
*
赫敏听着他卧室门砰的摔上，可怜兮兮地垂下肩膀。
好极了。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爱情障碍症了？
哦，是啊，自从我被转变以后……
当你满以为事情终将步入正轨的时候，一切却像纸牌搭的房子一样崩溃了，真是他妈的令人挫败。
现在我该拿这身愚蠢的打扮怎么着呢？她心想。两人在阳台上的时候，她还有些希望等他们回到格里莫广场以后，他也许会大胆地——从她身上脱掉它呢。
今天晚上不会了……也许其他晚上也都不会了……
甫思及此，她便觉备受打击。这可怕的念头比面对耶希敏和可能的羞辱还更叫她恐惧。想到她可能终于成功将哈利赶走，她心中的恐惧竟更甚于死亡。
她眨眼忍住泪水，扑通一声坐在楼梯上，震惊于那可怕的可能性，也震惊于自己的恐惧。然而，她的沉思被打断了，她意识到楼梯间里不只她一个人。
是罗恩，站在楼梯脚那儿，抬头注视着她。
好嘛……
罗恩大概是要继续哈利未完成的工作，把她彻底打垮吧。
他登上楼梯站到她身旁，神色肃然。“还好吗，赫敏？”
他居然没朝她大喊大叫，这让她有点惊讶。
她吸吸鼻子克制住情绪，审慎地看着他。“凑合吧。耶希敏没打算杀我，也没羞辱我。当然，这不表示她说的话不恶毒到了极点，或者我不认为她是个臭婊子……”她努力想笑一下，却没成功，“然而……我解决了更大的问题，对吧？现在我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该如何惩罚吕西安的不检点……”
“我是问你和哈利怎么样，不过，如果你想谈的话，这个话题也行。”
赫敏注视了他片刻，茫然不知所措。“你在关心我。感觉真奇怪。”
他眉头一紧，而后吃吃笑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格兰杰？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至少，曾经是。无论如何，哈利在意你，所以我也在意你。”
“你也在意？”
“别傻了。我当然在意。我是生你的气，可那不代表在我们那位忧郁英雄已经让你难过的时候，我还会继续伤你的心。我从不落井下石，这种时候，我当然不会置你于不顾。”
这下赫敏是真的惊讶了。“噢你……你真好，罗恩。谢谢。说实话，怎么说呢……”
“我知道从哪开始。这么说吧……你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交往过。整整六个月。你明白哈利为什么这么生气，不是吗？”
她做了个鬼脸，把头靠在楼梯扶手上。“我想是的，但我不会再冒险乱猜，有过教训了。我早发现了，涉及到感情问题的时候，我就是全英格兰最傻的傻瓜。我是个感情哑炮。”
他咧咧嘴。“哦，你不可能事事精通嘛。”
“对，我想是的。”
“你到底还想不想听我的想法？”
“当然想。症结到底在哪？”
他点点头，挨个扳起了手指头。“事实一：你对哈利最大的心结就是，他是人类，因此和你不相配。事实二：你得吸血症一个月后，就抛下他不告而别。事实三：后来你却和威克多尔·克鲁姆约会，而他是个人类。事实四：你和威克多尔·克鲁姆在一起整整六个月。结论：真他妈见鬼。你怎么能那么快就抛下哈利，却和克鲁姆待了那么久？我敢保证，克鲁姆绝对没有哈利那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