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叹息，手指梳过他的黑发。“我现在绝对是答不上来了。哦天哪，哈利……”
听到她这样呼唤他的名字令人沉醉，他吻得更深，然后退开一点，深深望进她眼眸里，想知道他是否终于能亲吻她的嘴唇。她的眼神是欢迎的。
那一刻，要吻住她的唇是如此容易，他本已急切地准备俯身下去。但就在这时，他从眼角瞥见门帘轻轻晃动，而他的分神也引起了赫敏的警惕。
她回头望去，正好看见罗恩分开门帘，他气喘吁吁，却带着宽慰表情，仿佛刚刚逃过一劫。
“不管我打断了什么，我都不想知道，”罗恩说，“但埃琳娜回来了。她说耶希敏在会议室。”
赫敏颔首，从哈利怀里脱出身来，从罗恩身旁走过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罗恩歉然望了他一眼。“抱歉。”
哈利叹息。“我们走吧。”
他们一起跟上了赫敏。
*
会议室灯光暗淡。墙面是大理石黑，会议桌长而厚重，装饰风格条理中透着禅韵。光线足够他们望见彼此，却看不清眉眼。
耶希敏坐在长桌尽头，一身行头很有职业装的感觉，不过一如她的习惯，料子是上好皮革，紧绷绷地贴合着曲线，推起双峰，凸显出迷人的乳沟。头发向上盘起，纤细的脖颈上环着条宝石项圈。她手里甩着根马鞭，跷着二郎腿，他们能看见她鞋底那尖细得足可充当武器的鞋跟。
坐在她左右的是伊西铎尔和玛里，他们的——或许还有她的——狼人仆从侍立在耶希敏座椅后。
赫敏倚坐于长桌另一端，目光中带着几乎不加掩饰的轻蔑。赫敏神色自若，不过哈利能看到她在桌面下握紧了武士刀。他真希望能将手放在她肩头安抚她，却深知这么做不会有任何好处。
所罗门坐在她一侧，吕西安在另一侧。哈利选择了站着，他知道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她。罗恩也站着，或许是为了相同的理由。而德拉科只想躲在他们身后，对他来说，这样更安全些。
“那么，”耶希敏边说边用马鞭轻叩着手心，“把亨利从他办公室的窗户丢出去，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喜欢那里的装修？”
赫敏冷笑。“这也是个理由。不过更主要是，我受够了他总拿废话搪塞我。我想，没准把他丢出窗外会让我给你递的口信更有说服力。”
“根本没有必要。”
“结果你来了，不是吗？另外……那挺好玩的。”
耶希敏对她怒目而视。“你知道，有人动我的玩物，我可是会生气的，赫敏。我不记得我曾许可你随意摆布他。”
“我也没许可你随意摆布我的影亲。”
“我是女巫会会长，不需要你的许可。”
“哪怕是女巫会会长也得遵守戒律，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我的影亲首先服从于我，然后才服从于你。”
“哼，”耶希敏说，“被我操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吕西安服从的肯定是别的什么吧。”
吕西安一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表情。
“我跟你说清楚，耶希敏，”赫敏以不胜其扰的语调说，“我不关心他们把鸡巴插在哪里，也不在乎你朝谁卖弄风骚，可是当你利用我的影亲来打探我的时候，我就有权教训你那些小玩偶，随便他们是人类还是吸血鬼。你尽管拿你的女巫会协议擦屁股好了。再靠近我的地盘，就别怪我动真格。”
哈利强忍住咽唾沫的欲望。他有种感觉，现在很少有人这么对耶希敏说话了，她恐怕不会喜欢赫敏的——胆大包天。然而，胆大比在耶希敏的威压下畏缩要明智一点儿。只是一点儿。冒失之举还是有可能害死赫敏。
耶希敏涨红了脸，看样子是要发作了。有那么几秒钟，她什么都没说，但马鞭叩击手掌的声音在那一刻的沉默中愈发响亮。
那声音在哈利耳畔响若雷鸣，空气里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
“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冲这番话，我就该杀了你。”耶希敏静静地说。
哈利攥紧了握魔杖的手。
埃琳娜咳嗽一声，朝耶希敏使了个警告的眼色。
赫敏泰然自若得令人惊叹。“你不会。你需要我。或者说，你需要哈利。如果你敢动我一根头发，他什么都不会帮你。”
“放肆的小——”
“说我吗？那你早该告诉伏地魔我在霍格沃茨特快上，那样没准我已经被干掉了，老伏也把哈利弄到手了。”
耶希敏讶异地眨了眨眼，皱眉道：“说实话，赫敏……你要气我操了你的影亲，我也许可以接受，但不要侮辱我。为一个人类还有他的喽罗们效劳？天方夜谭……”
听到这儿，赫敏沉默了。即使哈利听到新消息有些眩晕，她却没有应有的惊讶。看样子，耶希敏否认她和伏地魔有牵连，否认是她向伏地魔泄露了他们搭乘列车前往霍格沃茨的行程。
“这不影响事实，你不希望我死，”片刻之后，赫敏道，“而且你需要哈利。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不该就此离开你那愚蠢的女巫会、不再接受你的指令。”
耶希敏的眉毛被实实在在的懊恼拧成了结。“因为你需要知道最后一个魂器的下落。”
哈利感觉，她恐怕会把那个作为最后的王牌。
赫敏连眼睫毛都没眨。“很不幸，一点不假。看样子，我们碰到僵局了，不是吗？不过，我是这么想的：你反正得告诉我们最后一个魂器的下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不管你是否为伏地魔效力，你都和哈利一样希望他死。”
哈利僵住了。赫敏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一点的？更重要的是，这是否足够切中要害，迫使耶希敏如他们所愿道出真相？
“伏地魔是个人类，我才不会在乎——”
“伏地魔在聚集吸血鬼为他效力，其中一个曾经是你的兄弟。你该庆幸，我并不认为你追杀伏地魔是因为坚纽斯的缘故。你只是被祖训的原则所束缚：任何一个吸血鬼都不该破坏我们所知的黑暗自然平衡。”
这番话震得哈利耳中嗡嗡作响。坚纽斯是耶希敏的兄弟？他们肯定不是亲姐弟！不，不会的。在吸血鬼的语境里，那更可能是指他们由同一个吸血鬼所转变，有着同一个主人。
耶希敏眉毛一挑，嘴角浮起一抹几不可辨的微笑。“天，天，天……我好像把你教得太好了。”
“我一向是个好学生。我从你那里学到的甚至超过了你愿意教授的。伏地魔在吸血鬼社会引起的骚动对你来说是件麻烦事，但比起亲自对付一个凡人而弄脏了手，你情愿让另一个人来解决他。你希望伏地魔死；你要哈利来做这件事；所以，你一定会把最后一件魂器给他。”
“或者我也可以亲手杀了伏地魔。省了所有这些麻烦。”
赫敏嗤之以鼻。“算了吧……如果你可以，你早就这么做了。问题是，你听从神谕和占卜……它左右着你的判断。你无法随心所欲，不得不追随一件血淋淋老古董的指示。”
耶希敏的马鞭呼的一声抽在桌面上。
伊西铎尔和玛里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她显然是到了忍耐的极限。“那件血淋淋的老古董已为我们的社会服务了上千年。没有人胆敢嘲笑它。”
就连赫敏都惊讶于她的大发雷霆。谁知道耶希敏居然将神谕奉为近乎信仰的存在？或者背后还有更多隐情？无论如何，对赫敏而言，这似乎是个有利的突破口。
“那就不要乱碰运气，”赫敏嘶声道，“你或许没向任何人透露到霍格沃茨的列车之旅，但对你来说不幸的是，这让我发现了你对吕西安的所作所为，而我不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告诉我格兰芬多之杖在哪里，我们就可以把这个小麻烦一笔勾销。埃琳娜会确保你不因为这事坏了名声，我也不必担心被人说是个无能的头儿，连自己的影亲都照顾不了。”
哈利目光瞟向吕西安，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惊讶。赫敏一定是跟吕西安谈过了，吕西安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会被用作讨价还价的筹码。
这样倒好，哈利心想。在这件事上，吕西安欠赫敏的。他的不检点给赫敏惹了麻烦，虽然让她利用他作谈判筹码还不足以抵消他犯的错，却是个不错的开始。
耶希敏靠着椅背，双唇抿成一线。“如果我告诉你格兰芬多之杖的下落，你要继续留在女巫会，履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