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引+番外(55)

这是其一,其二是因为昨夜无意间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便与慕霁商议,趁招待他之际打探虚实。

一行人才刚落座,便听司骁到门口禀报道:“公子,侍郎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白面书生已进了屋,见桌子上摆满膳食也丝毫不见外,未等人邀请就自顾在一旁坐下,瞧着一桌好菜道:“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我今日有如此口福。”

疏月不愿与他计较,便嘱咐翠竹添一副碗筷,“没想到侍郎大人看似斯文,实则如此蛮不讲理。”

这话任谁都能听出不满之意,偏偏这位侍郎大人置若罔闻,毫不顾忌地接过翠竹递来的筷子,“自家人何必客气,都别愣着,吃啊。”

疏月还想说什么,被慕霁压住手背,他夹了菜放到她碗里安抚道:“侍郎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夫人何必同他置气?气坏身子不值得。”

如此疏月便不再理会,拿起筷子夹了个鸡腿给慕霁,又夹起另一个放到清明碗里,“师父,多吃点。”

“我自己来。”话虽这么说,清明还是夹起碗里的鸡腿吃了一口。

白面书生不满,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明。

“师父与侍郎大人见过,我就不为二位引荐了。”

白面书生笑了笑,“何止见过,我与清明兄还一起在无忧阁吃过酒,听过曲呢。”

疏月故作惊讶地看向清明,复又看向白面书生道:“侍郎大人以为谁都像你那般风流,我师父喜静,尤其洁身自好,怎么会去无忧阁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话音刚落,清明轻咳了一声,慕霁唇角微扬,却并未说话。

“师父,吃慢点。”疏月递了帕子过去,习惯性地在他后背抚了抚。

许是刚咳嗽过,清明原本面无血色的脸竟染了几丝红晕,他喝了口茶水,气息平缓后才道:“我的确与侍郎大人一同在无忧阁听过曲。”

“这样啊……”疏月不满地瞪了白面书生一眼,嗔怒道:“定是你带坏我师父。”

“妹妹这话可说错了,什么叫带坏,只是聚在一起吃个饭听个曲而已。”白面书生大言不惭道,手中的筷子却没停下,他面前的那个盘子已经见底。

“少吃点,我这桌饭菜是为师父做的,不知道侍郎大人会来,并未做您的那一份。”疏月挡下白面书生的筷子,他悻悻地把筷子收回去,拿起桌子上的空碗转头看向一旁侍奉的翠竹,故作可怜状,“菜不让吃,粥总有的吧?”

翠竹看向疏月,见她点点头,方才接过碗去盛粥。

“我吃的少,就让他吃吧。”清明往常很少在用膳的时候说话,今日却说了不少。

慕霁捏了捏疏月的手腕,“阿月,别与他计较,传出去好像咱偌大的慕宁宅管不起他那一顿饭。”

“既如此,侍郎大人就多吃点,把这一桌子都吃了也成。”

这一参饭除了白面书生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三个人都胃口欠佳,没一会便撂了筷子。

白面书生像很久没吃过饭一样,又狼吞虎咽三大碗,方才放下碗筷,满足地摸着腹部打了个饱嗝,形象全无。

翠竹见众人皆已吃完,便撤了碗筷,换上茶水和点心。疏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暖流入腹,方才觉得舒坦些。

“我听说侍郎大人是来寻亲的,也知疏月便是你所寻之人,既然人已找到,想来应速速离去才是。”清明瞧着白面书生问道。

疏月和慕霁也对这件事亦有所疑惑,便一同看向他,白面书生端着茶水沉吟片刻,随即对上疏月的眸子,“我的确有这个心思,奈何小妹心中有怨不愿同我相认,便多留几日与她相处。”

“你既身居要职,理应回去任命,这样放肆在这里消磨时间,恐怕回去便会被革职吧。”疏月并不领情。

白面书生面色沉稳,才刚吃过那么多,又从容不迫地捏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下咽后才满不在乎道:“朝中重臣居多,我就是挂了个闲职。”

“恐怕不尽然吧。”清明放下茶碗,摆出一副要与他论辩的模样道:“朝堂岂有养闲人之理,侍郎大人行为如此嚣张,定是有人庇佑,想必多半与上头那位交好。”

白面书生笑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本以为清明公子人在江湖,无心朝堂之事,没想到对上头那位也有了解。”

此话一处,疏月和慕霁齐齐看向清明,他却面不改色地拿起茶碗有一下无一下地晃动着碗中的茶水,“都是从书中读来的,侍郎大人状元出身,想必也读过。”

“那是自然。说起朝堂之事,我南下时还听过一桩趣闻,不知几位听没听说。”

疏月与慕霁交换个眼神,察觉白面书生话里有话,适时地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趣闻?”

白面书生从袖口抽出一柄折扇,端起茶碗喝过后放下,俨然化作说书先生,款款道来:“听说当今圣上这皇位来的不光彩,是手上沾了血,从自家兄弟那夺来的。”

清明手中的茶杯哐地一下倒在桌子上,翠竹忙抽过手帕上前擦拭,疏月一行人齐齐看向他,“师父可有烫伤?”

清明摇摇头,拿起方才吃饭时疏月递过的帕子擦掉手上的茶水,唇微勾起一个弧度,“侍郎大人既有官职在身,在背后说这样的话怕是不太妥当,眼下天朗气清,外面日头正好,不如吃茶吧。”

翠竹已重新倒了一碗茶给他,清明接过,浅酌了一口。

话已至此,白面书生倒是没再说什么,也端起茶碗,疏月察觉氛围微妙,便也端起茶碗,打了个圆场,“吃茶,吃茶。”

茶依旧是新摘的雨前龙井,是疏月从明月斋拿过来的,茶水的清香与上次在无忧阁品过的雨前龙井无异。

吃完茶已经过了晌午,清明回明月斋休息,白面书生却赖在宴客堂不走,时而摸摸这,时而碰碰那,全然把这当自家一般。

“侍郎大人府衙的事情都忙完了?”疏月话中逐客之意明显。

白面书生托起一个瓷瓶,边观摩边道:“完了。”

“不知烟花姑娘的案子查的怎么样?”疏月趁机打探。

白面书生把瓷瓶放回原处,在宴客堂的椅子上坐下,“你猜?”

尽管对他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不满,疏月还是试探地问:“并非自缢?”

白面书生点点头,“仵作说她是先被人迷晕,之后才吊上去的,故意制造了自缢的假象。”

疏月心中疑虑加重,又想起清明身上那股与烟花同样的香味,便觉得心里不大舒坦。

见疏月沉思,白面书生追问道:“妹妹难不成知道凶手是谁?”

疏月回神,方才意识到刚刚走了神,有欠妥当。

慕霁见状,及时打岔道:“侍郎大人南下这一趟未免停留过久,不知为何还赖在这不走?”

“没记错的话,刚刚清明公子在的时候,我已经说过这事了。”

“侍郎大人以为我们是傻子不成?”疏月面不改色,语气中却有几分咄咄逼人之意。

白面书生嗤笑,方才道:“到底是一家人,冲着这股聪明劲也错不了。”

他也没有继续隐瞒的意思,甩开手中的折扇,“我的确还有其他的委托在身。”

慕霁试探道:“可是与你今日提起的传闻有关?”

“哦?”白面书生来了兴致,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听妹夫的意思,想必对这件事也所耳闻,既是自家人,我也不再隐瞒,寻亲是其一,其二便是寻那位走失多年的太子殿下,眼下我已确到了人选。”

疏月了然,白面书生是个聪明人,师父的事怕是瞒不住了,只是不晓得他会怎么做。

“妹妹有话直说。”白面书生对上她的眼神道。

“既然已经知晓那人是谁,你打算怎么做?”她心中为难,翁老突然离世并不寻常,清明或许知晓些什么,只是还没有做打算,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他们还没发现。

“这个……”白面书生以扇柄抵住额头,看起来颇为为难。

“罢了,我不追问,你我立场不同,你不愿透露什么也是寻常。”疏月起身,走到慕霁身旁拉过他的手臂,试图带他一同出去。

“等等,你虽不愿认我,但我们到底是亲兄妹,我不希望你掺和其中,如今你既已嫁了人,便同他一起好好过吧。江湖险恶,朝堂又何尝不是?办完这件事,我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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