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引+番外(44)

“你是不是傻?”疏月仰头看向他,他面色焦急,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却丝毫不顾及与她接近。

“你才知道?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聪明过?”他将她放到榻上,命人备水沐浴,连同自己一起洗过,换了干净的衣裳。

疏月已经开始烧起来,但还不至于昏迷,只是头晕脑涨,迷糊中喝了慕霁喂的药,后又感觉身侧有人躺下,这熟悉的味道,是慕霁,如往常一样,他毫不顾虑将她抱在怀里。

疏月想推开他,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只是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你离我远点……”

只觉有人靠近,贴在她耳边耳语道:“不走。放心吧,我底子好,没事。”

之后她便昏了过去。

帐篷外,白面书生拉住司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牌子递给他:“劳烦这位小兄弟把这个东西交到临江城县衙那县令手里。”

司骁见雕漆的令牌上的字,便已知白面书生身份非比寻常,亦不敢怠慢,遂接过令牌,迅速回城。

慕霁的帐篷外有两个守卫正守在那,白面书生瞧了一眼,转而走到江边覆手而立。

一个时辰过后,一穿着官府的人匆忙下马车,脚步凌乱地小跑过到白面书生面前,弯腰行了个大礼,“不知侍郎大人大驾临江城所为何事?”

白面书生早已没有初次露面时那副装疯卖傻的模样,转头看向县令面色沉着道:“城门紧闭,任受灾的村民自生自灭,这就是付县令的治理之道?”

那县令闻言倏地跪了下来,俯首贴地道:“是下官糊涂。”

此时,司骁驾着马车已经回来了,翁老从马车上下来,瞧见这头聚了不少人,不禁往这头看了一眼,白面书生待看清他的模样时,神色微变。

“先起来,去帐篷那边把那些身体无恙的灾民带到城内好生安置,染了病的就留在城外,派人好生看管着,江边上游一里处的刘家村派人看守住,不要让人闯进去。”

“是。”县令应声起身,赶快招呼身后的人去干活。

翁老在司骁的带领下匆匆赶往清明所在的帐篷,见他无大碍后又赶往慕霁的帐篷处,待瞧见床榻上躺着的两个人时,不由地叹了口气。

他上前一步,探向躺在外侧的慕霁的脉搏,慕霁醒过来转身看向他。

“糊涂,清明病着,你又这样陪她闹,若是都病了谁来照顾你们?”

慕霁瞧见翁老,当即安下心来,便道:“不是还有您和柳芳生。”

“起来,让开。”翁老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情况并不严重,遂将他推到一边,探向疏月的脉搏。

见翁老眉头微蹙,慕霁原本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忍不住问道:“她怎么样?”

“这几日劳累过度,再加之霍乱之症,怕是要昏迷几日。”翁老收回手,重新开了张方子,写完后,巡视一圈,慕霁了然,便喊道:“来人。”

果然,门口有人进来,翁老拿起方子,随那人一起出了门,在守卫的带领下去疏月临时存放药草的地方配药。

抓药的时候,无意瞥见粘在篮子旁的一张药方,便叫人过来问道:“这药是疏月开的?”

“是夫人新配的方子,染了霍乱的那些人吃过后腹泻加重,又吐了一阵,现在已有所好转。”

“带我过去看看。”

“是。”守卫领命,带着翁老匆匆赶往霍乱病患的那一处帐篷,为其中一患者诊脉,果然发觉不同,便收回手,匆匆回了药房,抓了药后派人去煎药。

疏月再醒来已是三日后,方一睁眼,就瞧见慕霁躺在身侧,她抬起手来,方觉恢复了几分力气,遂侧过身,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慕霁向来警醒,倏地睁开眼睛,待看清是她,便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疏月愣住,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

“你疯了?”

“怕什么,你睡着的时候,我偷亲了好几次。”慕霁满不在乎道,一副是要与她同生共死的模样。疏月哭笑不得,伸手探向他的额头,不烫,又捏住他的脉搏,脉象平稳,看起来并无异常。

“你感觉怎么样?”

“前几日操劳全都补回来了,生龙活虎。”慕霁对她笑道。

“师父呢?”

“已经痊愈,翁老也已找到更为合适的方子在治疗那些病患。”

疏月松了一口气,仔细感觉一下,的确没有先前那种眩晕的症状,便支撑着坐起身,才刚起来,就瞧见清明端着两碗药过来。

“醒了?正好把药喝了。”清明把其中一碗给慕霁,另一碗给她。

“师父,你真的没事了?”

清明点点头。

疏月喝药时忽然想起晕倒之前的情形,忍不住问道:“那些病患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再观察几日,便会被县令安置在别处。”

慕霁如牛饮一般把药一口气喝掉,疏月犹豫片刻方捏住鼻子将药灌下去,刚放下药碗,下颚便被捏住,慕霁塞了颗蜜饯进来。

清明收回碗,沉吟片刻方才道:“你二人救了礼部侍郎,如今既然已无大碍,就回慕宁宅休养,这边的事他的人会接手。”

疏月看向慕霁,瞧见他同样一脸茫然,便转头看着清明问:“哪里来的礼部侍郎?”

“那位白衣公子。”清明如实道。

“师父是说那个疯疯癫癫的白面书生?”疏月的话已脱口而出。

清明眉头微皱,道了句:“不得无礼,那位是前两年圣上钦点的状元宁伏伽,现任礼部侍郎。”

疏月收敛思绪,看向慕霁,他脸上有着同样的疑虑,遂问道:“江湖之事朝堂向来不过问,二者一南一北互不干涉,临江城虽设有县令,却几乎是个闲职,如今这礼部侍郎南下所为何事?”

“这……我也不知。”清明避开了他的目光,端起药碗出了帐篷。

疏月恍然想起了什么,当即握住慕霁的手腕,慕霁迎上她的目光。

“你还记得之前在帐篷门口他说的话吗?”

慕霁思索片刻,脱口而出:“寻亲。”

“是了,且不论是真是假,来寻亲却碰见洪水,也是差了点运气。”

慕霁点头应和。

“可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疏月眉头微皱,那白面书生似乎和她有关。

慕霁单手撑在她的后脑,另一只手落在她的额头,将她眉头抚平,“放心吧,那人不会为难我们。”

话虽如此,疏月还是觉得这人出现的太过蹊跷。

慕霁和疏月当日便被柳芳生送回慕宁宅,回到卧房时,里面已备好了热水,疏月又添了几株药草,方才躺进去。

出城这一趟数日,外面条件简陋,先前几日并没有休息好,后来病了几天,反倒睡足了,这会儿被热水浸泡着,只觉全身都松弛下来,便靠在浴桶旁小憩。

感觉到有手在额间,疏月睁开眼睛,瞧见身着中衣的慕霁正蹲在一侧,手指挑起她脸上被水沾湿的发丝。

“你怎么总喜欢偷看我沐浴?”

“自己的夫人还看不得?阿月可是害羞了?”他精神看起来不错,还有闲心同她打趣。

“洗过了?”她明知故问。

“想与夫人共浴。”他说着已解开衣裳迈进来,疏月闭上眼睛,为他让出空间,只觉脚腕被一双手握住。

“做什么?”她睁开眼睛,瞧见慕霁玩味似地表情。

“夫人害羞什么?回头叫人在后院修一处浴池,这浴桶小了些。”

疏月只当他在说胡话,兀自抽回了脚,他没松手,手上稍稍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拽过去,拢到怀里。

“如此良辰如此夜,公子莫非要狼性大发不成?”疏月单手撑在他的胸膛打趣道。

“知我心者,夫人也。”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

被疏月推开,“水凉了,当心着凉。”

“回榻上吧。”慕霁并未继续,起身穿衣,待疏月回到榻上,只将她揽在怀里并未有其他举动。

疏月想起她染了霍乱时,他不顾反对骤然接近她那一刻的悸动,心底的话已脱口而出:“阿霁,以后不要再贸然犯险,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偶尔,你也要考虑下我的处境。”

慕霁没有回答,只是下颚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什么话都没有说,即便有第二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第37章 疑似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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