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引+番外(23)

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疏月整理衣衫,起身去开门。清明正站在门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室内,开口道:“慕少爷走了?”

“师父,你知道他来?”

“那么大的动静,想不知道都难。”

“打搅师父休息了。”

“你若是中意,可叫人做媒。”

“师父,不早了,歇着吧。”疏月说罢把门关上,思绪反乱。有些东西,终究是瞒不住的。

第19章 画地为牢

次日一早,隔壁过来递了拜帖,只是来者并非慕霁本人,而是已见过多次的柳芳生。清明将人带到宴客堂,疏月为其烹了一杯新得的雨前龙井。

“月姑娘,这是我家公子为清明先生和你准备的礼物,以后我们互为邻里,还需要多帮衬。”柳芳生将拜帖和两个包装得当的礼盒送过来,举手投足间彬彬有礼,又因已有了家室,待人更为随和。

“柳公子客气。”疏月顺手接过,拜帖的落款是慕霁,这上面的字也是他亲手写的,较往年略有长进。两个礼盒中一盒是为清明准备的茶叶,另一盒是红枣桂花糕,还热着,慕霁心知她喜欢这糕点,也算是投其所好。

“代我谢过慕公子。”清明接过茶叶放到一旁,言语间尽是客套。

“那我便不再叨饶二位,府中事杂,先行告退。”

“柳公子慢走。”

疏月将柳芳生送至大门口,出了明月斋没走几步,便瞧见隔壁的宅子牌匾,上面写着慕宁宅三个大字。竟不是慕府?疏月心生诧异,想到这临江城中已有一个赫赫有名的慕府,慕霁有意做区别,便也不足为奇了。

三日后,谢家公子谢照和左家小姐左思思的大喜日子正式来临,奈何天公不作美,一大早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尽管如此,仍没能抵挡得住临江城百姓看热闹的兴致。

“师父,走吧,别误了吉时。”疏月催促道,一手撑着油纸伞,另一手抱着贺礼朝明月斋的大门走去,待出了门方才发现原本叫的马车竟不见了踪影,反倒是隔壁宅子门口停了辆宽敞的马车。

疏月伫立在屋檐下,一时间犯了难。此时,慕宁宅门口一个人撑着伞朝这头走来,是柳芳生,他身量较高,步子飞快,没几步便走到了疏月面前:“月姑娘也准备去谢府喝喜酒?”

“是。”疏月赧然。

“既如此不如一道去吧。”柳芳生提议,疏月瞧了眼他身后的马车,看起来够宽敞,坐下四五个人不成问题,考虑到可能会碰见慕霁,她有所踌躇。这几日,慕霁再没露过面,尽管如此,想到那夜发生的事,疏月仍心有余悸。

见她犹豫,柳芳生继续道:“我家公子不随我们一起,月姑娘大可放心。”

这话虽是打消了她的疑虑,可在疏月听来似是有几分别扭,好像慕霁成了什么生猛野兽,她故意躲着她似的。

说话的功夫,柳芳生打了个手势,那马车便调了个头,朝明月斋这头过来,赶巧清明撑了纸伞出来,见二人伫立在雨中,疑惑道:“怎么还不走?”

疏月将眼下的困境同清明交代一遍,清明未发言,似是在思考。

“公子,姑娘,上马车吧,再耽误下去怕会错过送贺礼的时辰。”柳芳生接过疏月手中的贺礼递与马车上的人,那人接过将贺礼放进马车。疏月抬头才瞧见那驾车的人也是个脸熟的,是前几日龙舟赛上受轻伤的少年。

“走吧。”清明松口,在柳芳生的搀扶下已先一步上了马车,疏月见师父已上车,紧跟其后,柳芳生最后上来的,就坐在马车门口。

“司骁,出发。”

“驾。”马车前的少年策马,马车便开始缓慢走着。

疏月与清明相对坐于马车里侧,身旁便是柳芳生,他倒是空着手,也不知准备了什么贺礼。清明似是身体不适,方一坐进马车便靠在一旁小憩,倒是柳芳生,目光时不时地会瞧上她一眼。被这样突兀注视着,疏月心有不适,便开口道:“不知柳夫人身体如何了?”

提起夫人,柳芳生面上挂了一抹温柔之色,回道:“自用了月姑娘开的方子,身心已大好,眼下随我来了这临江城,平日无时,偶尔出门看看风景。”

“那便好。”疏月应着,车内再次陷入一片安宁,她心下埋怨那车夫不靠谱,一头又想着慕霁,怎么说今日成亲这两个人均与他有亲缘,又从小一同长大,该不会缺席这样的场合才是。

正沉吟着,一直闭目养神的清明睁开眼睛,目光自疏月的面上扫过,转而看向柳芳生问:“今日这样的场合,慕少爷不去凑个热闹?”

柳芳生面上含笑,无奈道:“慕家家主正派人四处寻我家公子,他不便露面。”

疏月想起昔日在林子里慕霁躲避的应该就是家主派来的人,他是因她才和慕家闹翻的,心有愧疚,不敢抬头。外面锣鼓喧天,喧哗声入耳,马车停了下来,少年在外禀报道:“公子,我们到了。”

柳芳生一个纵身跃下马车,将贺礼取下来,递与清明和疏月,“二位先进,在下还有要事要办。”

疏月点点头,递了请帖,与清明一同入内,接待的小厮过来撑伞,将其送至长廊后,又由其他小厮将他们引致赏心园,这赏心园以前疏月也随慕霁来过,是谢家举办宴会的地方。

才至宴会厅门口,有三个管事的人在门口,一人负责接收贺礼,一人负责记账,还有一人……正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道:“明月斋赠琉璃盏两盏、绸缎十匹、黄金一百两。”

疏月低下了头,还好她早有准备,这贺礼听起来不至于太寒酸。

“二位里边请。”报完贺礼后,那人恭敬地将他们请进室内。

这宴客室纵使宽敞,也抵不过人多,眼下已坐了四五十人,交相攀谈着,着实过于拥挤。清明方一进门神色微变,疏月见状忙将其引致耳室。这里倒是没有人来,想来外面那些人多半在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互相拉拢关系。

耳室的窗户开着,正面对长廊,往来宾客看的清楚,还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及那报贺礼的人尖尖的声音。

清明在椅子上坐下来,侧头看向疏月道:“你对这地方似是很熟络?”

“来过几次。”以往嫌长辈唠叨,慕霁便会拉着她躲在耳室,图个清静。

清明收回目光,不再多问,窗外,柳芳生带领一众小厮抬着贺礼正朝宴客堂走过来。

“慕宁宅慕霁与医仙月姑娘赠送长明灯两盏,锦缎两百匹,夜明珠十颗,黄金——”感觉到外面的声音停顿,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黄金千两。”

那人声音刚落,只听外面有人说:“这慕霁不是慕家少爷的名讳吗?怎么医仙月姑娘也在其中,二人莫非相识?”

“可我听说这医仙乃明月斋之人,怎又变成慕宁宅的了?这慕宁宅又是何地?”

“你莫非是个呆子不成?人家都曝出了慕少爷的名讳,这慕宁宅自然是慕少爷的府邸,况且方才医仙来坐的就是慕宁宅的马车。”

“慕少爷何时回来的?还自立了府邸?”

……

一窗之隔,外面议论纷纷,耳室内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清明眸子微抬,看向疏月:“我怎不知你何时出了明月斋?转投了慕宁宅?”

疏月亦处于震惊中,见师父眼中带着几分愠色,言语逼人,心虚地低下头,“我也不知。”

心里却将慕霁埋怨个遍,他不是害怕被家主找到吗?赶在这时候出风头,无异于自行跳上了风口浪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你和他多次夜间私会,过于亲近,竟会不知?”

察觉清明话中的质问,疏月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自慕霁回来,除了在世珍堂众人面前见过那一次之外,私下里她与慕霁统共见过三次,何来多次一说?尤其是这私会二字,听在她耳中异常刺耳,如此想来,慕霁找她来的那两次,他都知晓。

“不知。”疏月不卑不亢道,说罢兀自起身出了耳室。果然方一现身,便见有人朝她看过来,目光中尽是猜疑。

“吉时已到,请各位宾客前往喜堂观礼。”

这一声吆喝,众人方想起来今日来此的目的,纷纷移步礼堂。疏月未动,察觉到有人在靠近,浅浅的药草气息沁入鼻翼。

“我并非在怪你,眼下你年纪不小了,也的确到了婚配的年纪。”清明的声音就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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