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普天同庆的happy ending,即便是貌似被踢出局的一方——乔泰股份,势必也在暗暗举杯,酒不醉人人自醉。
瑞元组建了做单软件的专项小组,自然,付荷不在其中。
付荷会了客户回来,瑞元会议室的门关着。
一问,说是和宏利的人在开会。
付荷点点头,正要走,秦思缘出来了,说休息十分钟。
会议室里没有姜绚丽,只有协助她的一男一女。
“去洗手间了,”秦思缘为付荷答疑解惑,指的是姜绚丽,“所以你尿急也要忍一忍。”
“忍出毛病,算工伤。”付荷同秦思缘说笑。
就多说了这一句,姜绚丽回来了,和付荷冤家路窄。
付荷面子上说得过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算不上。”姜绚丽是真性情,生疏了便是生疏了,连公事化的笑都懒得。
就这一句“算不上”,令付荷灵光乍闪。
她深呼吸,闻到秦思缘的玫瑰香,闻到自己的柑橘香,唯独姜绚丽……交了白卷。姜绚丽途径付荷走回会议室,昂首阔步,风都带疾了。付荷再度深呼吸,当真是无色无味。
这合理吗?
虽然香水不是必需品,但她姜绚丽一个职场俏佳人无色无味,这合理吗?
与此同时,史棣文作为财讯网外汇板块的首席专家,连续百发百中的推介,令他按计划名声大噪。从此,他除了在业内鼎鼎有名,更被汪洋般的散户挂在了嘴边。
人多力量大,瑞元、宏利和东升电子凭借集体的智慧,终于后知后觉地下了个定论:乔泰股份……搞不好还有后手?
为了先下手为强,姜绚丽代表宏利提议,将计划在半个月后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提前到三天后,无论如何,先将这项目的概念公之于众。
作为合作方的瑞元和东升电子连连称是。
新香宜幼儿园,说是要借鉴蒙氏教育,注重幼儿的人格培养。鉴于郑香宜“吹”得神乎其神,付荷便说好好好,我会用实际行动支持你。郑香宜喜出望外问什么实际行动?你要入股?
付荷摇头,说我会把我的亲生骨肉送来。
竣工在即。
听说,郑香宜选址的眼光又一次神了。听说,招生二字才一嚷嚷出去,报名者络绎不绝。却不料,等付荷去报名时,才知道什么叫耳听为虚。
新香宜幼儿园竟然灭不绝蟑螂,令人望而却步。
布置好的童趣世界一片狼藉,蟑螂的尸体横七竖八,更还有蟑螂药防不胜防。
亏郑香宜还笑得出来:“出发!”
今天,付荷相约秦思缘和毛睿,去找于泽买订婚戒指,如此良机,郑香宜怎能不掺一脚?
☆、倍感欣慰
私下里,秦思缘掏出钱包,掖给毛睿一张银行卡,说虽然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但这订婚戒指的钱……还是你来付更好,走走□□有百利而无一害。
二人脸上各有各的不自然。
秦思缘越想若无其事,便笑得越假。
而离开了爸妈身无分文的毛睿越想昂首挺胸,便越抬不了头。
都怪该死的“传统”,让男女平等常常沦为一句空话。
在于泽的服务下,二人试戴了一对又一对的戒指,倒是真甜蜜。
付荷坐在一旁,望到痴痴迷迷。
没有冲不破的屏障吗?付荷自怜,看旁人的难处怎么都不过如此,看自己的便是刀山火海。好在,史棣文说了半年,半年后便会娶她。
不,是“嫁”她。
他那样好看的一双手,半年后便会被她牢牢套住。
郑香宜站在秦思缘和毛睿的后方,像个高参,更像个内应:“这对太精致了,于泽,你再拿大气一点的给他们试试看嘛!”
大气一点,便代表贵一点。
贵一点,便代表于泽的业绩好一点。
可惜,于泽不领情,对郑香宜不理不睬。
郑香宜半真半假地哀哀道:“人家的幼儿园完蛋啦!你不多赚一点,怎么养活人家啦!”
于泽上钩:“完蛋?出什么事儿了?”
由此,像是由郑香宜和于泽吹响了“完蛋”的号角,一件件意外接踵而来。
先是姜绚丽致电秦思缘,说日本康尼电子抵京,乔泰股份接机。
秦思缘一上来还自欺欺人,说接机是当地陪吗?乔泰股份这是要涉足旅游业吗?哈哈哈。
姜绚丽一声吼,说底牌!他们的底牌不是什么田忌赛马,是要和我们硬碰硬。她还说秦总,这次胜败不是兵家常事,败了的话,我们宏利倒不妨去涉足旅游业、制造业或者食品行业,但你们瑞元怕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秦思缘一张脸白到发黑。
这时,于敖登场。
他穿了一件白色POLO衫,把玩着车钥匙,神采奕奕地走进来。他手臂上的伤疤还在,落在他于家祖传的细皮嫩肉上,叫人扼腕。
看到付荷,于敖顿了顿脚步,随后一笑:“这么巧?”
那边,毛睿看秦思缘色变,便连环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秦思缘闭口不谈,继续看戒指,强颜欢笑:“你说这对好不好?”
这边,于敖对付荷不问自答:“我路过,进来看看。”
今天的于敖换了一种古龙水,味道更……锋利。付荷暗暗失笑,警犬吗我?屡屡用鼻子冲锋陷阵?
下一秒,于敖拥抱了付荷,不算造次,更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儿,朋友和朋友间共襄盛举。至于是什么好事儿,他温润的双唇笑得弯弯的,没打算讲。付荷便也没问。
这蓄了胡须的少年,或许仍藏不住喜怒,但为何喜,为何怒,却能做到守口如瓶。
另一旁,于泽和郑香宜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幼儿园的事,他百忙之中对于敖抬抬手,并从柜台中取出一只湖绿色四方礼盒,推给于敖:“给你包好了。”
这一句话便将于敖拆穿。
他不是路过,是为这一只湖绿色四方礼盒而来。
那边,秦思缘终于对毛睿爆发了:“是是是,出事了!毛睿,可我和你说不说的,有意义吗?有区别吗?大风大浪的有我在呢,有我一个人急白了头就够了,这样也好,我就说我白头是急的,才不是老……老了。毛睿,你就接着过你无忧无虑的日子行不行?只要你无忧无虑,我就心花怒放,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不买了!六位数的两个小铁环儿能买多少大米白面呢!真走投无路了,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
另一旁,于泽大概是说了“我养你”之类的话,惹得郑香宜美滋滋往柜台上一蹿,搂住于泽的脖子。
纵然她小小一只,但这一猛虎扑食,还是令众保安纷纷要出招。
秦思缘拂袖而去,走一半,又杀气腾腾地折回到付荷的面前:“付荷,Steven这一手……真有你们的!”
付荷要去追秦思缘,被于敖拉住。
于敖笑着说那礼盒里是条项链,拍摄用,仅此而已。
付荷心急:“于敖,你越抹越黑,漏洞百出,可是没必要啊!跟我,你没必要啊!”
付荷追出去,秦思缘都无影无踪了。
末了,秦思缘和毛睿手挽手而来,各回各家,反倒是郑香宜和于泽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暂时又合了。
于泽说当年,程韵伊的黑糖酒吧也有过类似的天灾——客人大规模的食物中毒。
但这天灾一而再,就不像天灾,像人祸了。
当年,他没能对程韵伊有始有终,也没能为她护住黑糖酒吧,但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总之,这个一沾郑香宜,扔什么都能百分百中的男人今天因为新香宜幼儿园的蟑螂动了气,他决心护住郑香宜,决心要和于夫人过过招了。
翌日,瑞元、宏利和东升电子的新闻发布会,是实打实地“仓促”召开。
会场的幕布日夜赶工赶了出来,可连摆上台的诸位的名牌都漏了制作,只好用手写。
而在秦思缘的名牌上,秦字被写作了奏。
奏思缘,这发音怎一个可笑。
此外,秦思缘认准了付荷和史棣文是一伙的,不给付荷解释的机会。解释?一切的解释都是诡辩!
主发言人姜绚丽立于一侧讲台后,“仓促”一说,并不包括她的发言稿。从三方公司,到项目的阐述,她字字珠玑,抑扬顿挫。闪光灯下的她,高挑、冷艳,且独当一面,再不是五年前那个得过且过的助理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