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几度春+番外(128)

作者:长河任舟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到了这般田地,玄天宗还要护着他?莫不是,玄天宗气数将尽了,连这般恶邪之人都肯奉为宗主。”

“莫不是,再来个天资好些的魔修,他们也能奉为座上宾?”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本来只是想出来走走散散心的云景,一来就听到有人在造谣景容,这她哪能忍。

“这……哪能顺是胡说八道,这可都是事实啊……”背后说人闲话被逮到的男子有些心虚。

“我师兄他徒弟只是失踪了!谁能证明他就是魔修?!我师侄手无缚鸡之力!还魔君宴止?!你们胡说八道也要讲讲证据好不好?!”云景怒急,她当真听够了这些诽谤她大师兄的话!

“那……就算不能证明……那你们玄天宗的玄天石丢了总是事实了吧?这你要怎么解释?”

“……”云景一哽,景容自莫凌云失踪后不肯见任何人,任外界蜚语无数,可玄天石丢在他手里了,这还真是铁板铮铮的事实。

在这样紧张又混乱的气氛之下,景容的继位大典还是来了。

各峰主长老相继出关坐镇,既防止了有人扰乱大典,也是无声中替景容撑了腰,证明着他们玄天宗绝不换宗主继任者的决心。

曾染血的宗主服制如初时纤尘不染,镜中映着的,也是这清贵无双,举世皆无的容榭道君,他着一袭华服,素白更添清矜。

白玉冠嵌入发中,雕的是他们玄天宗瑞兽,腰封上坠着的玉佩,也唯有宗主能持。

从发冠到靴子,无一处不精贵,无一处不精细,万般雅贵,也只能为这天地道君做衬。

清玄道人他们近来瞒他瞒得很好,没让景容听到多少关于他自己的蜚语,但景容作为道君,这些凡语不到他跟前来,他也能听个一清二楚的。

莫凌云是不是魔修,是不是魔尊,景容全然不知,可莫凌云带着玄天石失踪了是真,那年为莫凌云点下的魂灯融了也是真。

不是灭,是融。

景容不敢往深处想,他也再察觉不到莫凌云气息,小灰和北山赦在莫凌云走前被放走了,他再看时,唯有空笼。

这诸多杂事发生得太快,他甚至还没想好怎么去做,继位大典就来了。

“我何德何能……”话听多了,景容也跟着,有些怀疑自己了,德不配位?德不配位……

“你是玄天宗唯一的主。”清玄道人并不多话,伸手替景容理了理衣襟,说着:“今日是你的继位大典,天泉师兄他对你寄予厚望,不是旁人三两句更迭得了的。”

一旁木着张脸的秦方道人也说了句:“你是道君,合该拿出你的气势来,让这些等着看我们宗门笑话的人知道,我们都没选错。”

“师兄……”林无端他们也在看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登这主位,本就是众望所归,又何必管旁人说什么。”赤清真人看了眼天色,“时辰快到了,该到庆典处去了。”

道道流光掠过天际,为即将的玄天宗宗主开着路。

可也有几道黑色身影,持着玄天宗铭牌,无声掠入结界之内。

玄天宗宗主的继位大典,万人来贺也不为过,又因着丧期的问题,大典的场地装扮偏素色些,齐齐穿了弟子服的玄天宗弟子们佩剑站正,等待着主位们的到来。

观礼的宾客熙攘,偌大台上暂时只有守卫弟子,至于其他高位的玄天宗长老,是要随着新宗主一道来,以示敬服的。

宁九尘来得匆急,没能赶上景容队列,索性站在了人群中等着观礼,跟他一道来的南思远笑意浅浅:“果真是盛事。”

“别成了闹剧才好。”宁九尘面色不佳,景容那些事他可听了个七七八八,偏师兄师姐们是半点听不进去,任他景容丢了玄天石都要支持他登宗主位。

华毯自随铺开十里时,道道流光落在了上首台上,多为久不出世的玄天宗大能。

而十里之外,那一袭盛装白衣之人,今日万众瞩目的焦点,正缓慢踱步而来,只待台上各峰主授礼,他便是这修界第一宗之主。

观礼之人在景容行来时,不约而同屏了息,这般清贵大气之人,当真不负容榭之名,是九霄雪淬了万万年,方能生得这般,世间应无之人。

没人能对这样的人说出一个不字,你一见他,便觉这世间美好都该向他而去,他呀,哪是能受这尘俗之苦的,他这样的人,本就不会有过错。

在所有人屏息注目景容时,转折不过瞬息间,数位黑衣鬼面人骤现天边,为首那人一袭黑金纹绣,连发冠都是纯金雕琢的龙纹,颇有些要喧宾夺主之意。

“尔等何人!胆敢擅闯我玄天宗?!”宁九尘最先拍剑起身,他为戒律堂堂主,宗内诸多防御也在他名下,在这么重大的典礼上,竟然让人无声息中潜了进来?!

景容看见为首那道身影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眼看着他缓慢摘下面具,极尽嘲讽地告知所有人。

“本座便是,千鹫宫宴止。”

☆、第 118 章

是千鹫宫之主宴止,也是景容首徒凌云,景容的继位大典,是他想来就来,想扰便扰,还能毫发无损抽身的。

长生台乱做了一团,有人被魔修吓得惊逃,也有人惶恐望着清贵无双的景容尖啸:“他勾结魔修?!”

全都乱了,全都乱了套,纵是几大元婴坐镇也止不住这繁杂喧嚣。

景容一直没说话,他踉跄着跌在了华毯之上,入目皆白,他却觉皆是刺目之至的血色。

没错……谁都没说错……

他景容收了个魔修……将玄天石拱手相让……

是他德不配位……

景容眼前一片模糊,恍然间,生生呕出口血来,不染纤尘的宗主服制再度染血,是他景容的血……

“师兄?!师兄你振作些师兄……”有人按住了他的肩用力晃了晃,视线恢复清明间是宁清眼里含泪跪在他面前,“你是道君啊,容榭道君……”

“怎么能遂了魔修的意……让他们看了笑话去……”也是宁清侧身一挡,挡住了不知何人掷向景容的果子。

入目皆是他人恶容,入耳尽是他不堪宗主之位,唯有那一袭白衣抽了剑站起身来,嘶吼道:“你们凭什么说我师兄?!他不配你们配吗?!”

“空有一张嘴尽是秽语!”

“他道君之名足以震慑南北疆域万妖,凌霄一剑驱尽天下恶秽,你们做得到吗?在这空口白牙污蔑他……”宁清感觉自己也快疯了,挚爱弃他,至亲万人辱之……

“你们怎么敢的……你们就是修炼数百年也没我师兄几十年的功力吧?光说不做,净吃无为,现在又站在制高点上,骂我师兄不堪?”

宁清骂完,周遭一片死寂,他扔了剑,转回身去倾身抱住了景容,轻声说着:“师兄,你别哭……他们都不配,不配说你一句……”

“折澜……”景容掉不下泪来,其实有那么一瞬,他也觉得这些人说的对,他德不配位,不堪宗主之位。

是不是不当这个宗主,他就可以不去想,凌云就是宴止……

他权当他的凌云沉在了云浮川之下,那个在最关键时刻捅了他一刀的宴止,他不认识。

“我好痛啊……”景容语调极轻,他说不上来哪疼,只是宴止摘下面具的时候,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明明宴止和凌云,也不是十分的像,可景容知道的,他就是他,百转千回,有些人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师兄,不痛……”宁清伸手蒙住景容眼,他分明哭得比景容还厉害,偏还要说:“你还有我呢……还有宗门长辈,我们不看他们,不看就不痛了……”

宴止早走了,哪有什么看与不看。

宁清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热度,景容掉不下来的眼泪,尽数化作温热,在沉默中无声迸发。

“你是玄天宗宗主,这北境的主位,不可因他事而一蹶不振啊……”

乱做一片的长生台有人在抢砸,也有人在拦,努力想要维持着秩序,好好的继位大典,彻底成了闹剧。

直到这大典的主位持剑起身,一剑震破天光。

“我玄天宗,岂容你们放肆。”

“本座是这钦定主位,轮得到你们妄自非议?”

话音定尘时,金光随广袖逸散,原本倾倒的桌案归于原位,长生台内一切亦恢复如初;受了景容灵力波及的人被劲风掀得齐齐往后一倒,唯有玄天宗弟子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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