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像几度春+番外(129)

作者:长河任舟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今日是本座继位大典,都给本座继续看着。”景容的话掷地有声,荡在整个长生台之上。

他扯下腰间玉佩握在掌心,拂手间仙乐流云又起。

长生台一时鸦雀无声,杨嵩提着剑满目惊惧,景容的灵力,当真不是他这种低阶金丹能抗衡的。

本趁乱看戏的舒华宴端正了坐姿,只觉宴止走得太早了些,也低估了景容韧性,若任由景容登位,他们这千般算计,怕是都要付之东流的。

可他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他现在是最客观中立的别样天门主舒华宴,不能有任何倾向偏离才对。

台下人心思各异,景容倒是目不斜视地朝着高台走去,直到各峰主为他结印授箓,景容捧着宗主印信缓缓转回身来,如同俯视众生般,眼里没有丝毫情感。

“恭贺玄天宗喜迎新主,贫道也相信,在容宗主领衔之下,玄天宗定可万代昌荣。”是南思远行礼先拜,有了他带头,哑然的众人也忙跟上行礼恭贺。

“师兄……”云景眼眶一热,高台之上的景容自是清贵无双,风华绝代的天地道君,今后更是一宗之主,修界袖首。

可那个人说自己是宴止的时候,师兄生生呕了血,他该有多痛啊……偏还要把这大典,继续下去。

东境之主宴止夺了玄天石临世,本就是四境将乱的前兆,他是玄天宗少宗主,也是容榭道君,纵然再痛,这都绝不是他懦弱的理由,更不是他懦弱的时候。

长生台上,有人敢怒不敢言,也有人静观虎斗,唯独那主位,若止水凉薄。

距长生台万里之遥的锁妖塔外,着灰蓝衣袍的守塔人掀了垂在眼前的长发,闭眼低喃道:“可笑,可悲。”

他本以为这般乱局,终究是要他出手的,或许也能光明正大地看一看这绝世天骄的登位大典。

可他低估了景容,不止他,所有人都低估了景容的应变能力。

这么快就能振作起来重执凌霄剑,真不愧是,早早定下的修界之主。

他这千年等候,或许也不是空梦一场。

————

极北域的风雪不会停歇,北山赦把小灰藏在他的毛领里,一头白发披散颇有些妖异,可惜那灰色瞳孔里,早失了光泽。

他说:“与玄天宗一战,我北山一族损伤惨重,族长没了,我自削半数妖力,你东境,也该拿出些诚意来吧。”

“自然。”宴止负手而立,随他其后的是颜淮和玄夜。

“锁妖塔失了定塔基石,待本座解了这九霄封印,你和你锁妖塔内同族就能再见了。”

“目的呢?你做这么多事的目的是什么?成为四境一泽之主?称霸四海八荒?”

宴止看了问这问题的北山赦两眼,淡然道:“本座志不在此。”

“那在哪儿?”

“九霄天外。”

“……”北山赦一顿,声调不觉放轻了些:“那容榭道君呢,你分明爱他,又要伤他?”

“我不爱他。”宴止眼神骤冷,远望寒山外,“不过是利之所向,形势所驱,怎么还当真了。”

这话可真矛盾,要不是宴止云浮川一跳,北山赦或许也会当宴止一直在利用景容,可他云浮川那一跃,早是生死置之度外。

“你能保证,你不会因为他反水吗?”北山赦求的是宴止一诺,也是在努力找着证据,让自己心安些。

和魔修合作,本就是一场豪赌,千年前魔族强势如斯,不还是被人族风行雷厉灭了族,它极北妖族,可不想重蹈覆辙。

“本座更爱自己,更爱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宴止勾了勾唇角,眼底了无温度,“敢挡我路的,都得死。”

“我再信你们人族一次。”北山赦抿了抿唇,掀开衣摆单膝跪了下去,“雪狼族长北山赦,愿率全族遵循主君号令。”

南疆妖域

青诸缓缓推开秘宫大门,正中央的地方,流光百转间,艳然如血的秘宝正被环绕着,此物和宴止手里的玄天石,几乎是十成十的相似。

青诸屈指在玄天石封印之外绕了绕,半是懒散道:“此番尊上大捷,这般好礼,也该是我亲手奉上才对。”

她和东境有言在先,只要宴止得了玄天宗那块玄天石,她就将南疆的拱手奉上,如今宴止得了手,昭之天下,她青诸也该,亲自到东境走一遭了。

宴止有野心,也有实力,这豪赌一场,说不准就是她们妖族彻底逆转万年人妖两族僵持对峙的好时候。

宴止说他志在九霄云外,也说他会给妖族一个公正,今后的妖族不必再躲躲藏藏,缩居一隅,而是堂堂正正,可与人族共生共存的存在。

这是正道所不齿,而妖族所希冀的。

“我不想再藏了。”青诸抹去眼角泪痕,记忆的初始,她是一富庶人家小姐养的宠物,小姐待她温善,她便也觉人族都是好的。

直至她生了灵智,灵气温养之下她化了形,小姐被她半人半妖的模样吓疯了胆,家仆们对她追打,更有修士追逐着要她的命。

青诸不懂这些,只敢化作原型不断奔逃。

“为什么……为什么……?”

“我……我不伤人的……我也不吃人……”

是南疆祭司捡了她,把她带到南疆去,她又被炼做了蛇蛊,辗转百年,那祭司薨了,她才逃了出去。

她也曾见过魔族被人族修士追杀的凄惨景象,那么美丽强大的族群,都在人族修士手下化作了飞灰。

她一个小妖,又算得什么?

这转瞬千年,她成了南疆妖域之主,她仍是忘不了这些事,它们藏在记忆最深处,随时刺痛着青诸。

现在的她,有妹妹,有妖域,为逆转族群劣势放手一搏又如何?

☆、第 119 章

继北境玄天宗主景容继位后,东境千鹫宫主宴岐薨,少宫主宴止重临东境。

“这信函,是给全境都寄了么?”春秋十一展开纯黑丧函,其上写的恭敬,谁又知道千鹫宫是真丧还是人为之丧。

宴止一回宫,宴岐就没了,这时间卡得还真够准,生怕找不着理由把魔修全召过去,没理由也要弄出个来。

“应是。”传讯的女侍低着头。

春秋十一不甚在意地将丧函扔在案上,“亏宴岐英明一世,最后还是做了他人的棋子。”

“我们要去吗?师父?”春秋衍小心问着。

“去,当然去。”春秋十一抿着唇,“千鹫宫的肃清,谁敢不去,可要当心夜半,丢了魂。”

送个丧贴都要七杀殿的人来,是怕其他魔修不知这是场鸿门宴么?

东境为宴止归来风声鹤唳,南北两境也太平不到哪里去。

景容登玄天宗主位,却因玄天石交与魔修一事坏了名声,前沿御妖修士对此多有非议,又有人暗地里有意无意煽风点火,悲观气氛弥漫了大半修界。

这一年多以来,接连丧颓之事,修界当真需要有件喜事重振士气,而不是,听闻东境之主宴止为化神境,同为化神的魔修老祖春秋十一出关。

再看他们修界,当真惨淡,天泉道人冲击化神失败薨,最有望化神的容榭道君收了个魔君当徒弟还丢了玄天石,这修界第一宗玄天宗的名声,几乎毁于一旦。

还有拒绝参战的第二剑宗衡山剑派,较之其他与妖族相战实力折损的宗门世家,他们怕是实力保存最完好的了。

外界蜚语纷纷,玄天宗内也没好到哪儿去,诸多峰主长老齐聚一堂,商讨着诸事。

清玄道人抚着额,颇为疲乏道:“如今东境大办宴席,贺千鹫宫宫主化神之喜,修界又颓,当真是需要一件喜事来冲冲晦气的。”

“喜事?什么喜事?天泉师兄和拂离师弟都没了,南疆妖族卷土重来,极北狼族新立族长,东境也在伺机而动,长川泽自顾不暇,西境固步自封,还能有什么好事。”赤清真人憋了些火气,这一年多以来根本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话不能这么说,师兄。”清玄道人相对冷静,“总不能因一时的挫折就彻底放弃了。”

“这是一时吗?若东境宣战,修界还有余力应之吗?两个化神境,如何处理?”赤清真人皱着眉,他已经在考虑后续可能发生的所有糟糕事了,“千年人魔之战已耗尽了修界万年基底,我们何来底气,何来余力。”

“赤清师兄不要激动,就是因为这样清玄师妹才说该出些喜事振振士气嘛。”秦方道人打着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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