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问她索要魔杖以作身份证明,她提出抗议,但是她不知道除了将魔杖递过去以外还能做什么。这样的友好交流耗时越久,他们就暂时远离战争越久,很好。被困在古灵阁……这种想法吓坏了她。她猜想只有阿兹卡班比这里更安全。
过了一会儿,妖精把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还给她,“您带钥匙了吗?”他问道。
赫敏从脖子上把钥匙摘了下来。是她的想象吗?还是这妖精真的在微微发抖?她将那条小金钥匙交了出去。
“很好,没有问题,”他迅速地站了起来,“我亲自陪您去。”
赫敏低头看了看柜台后坐成一排的妖精们。他们没有注意到,也没有任何要阻止她或罗恩的举动,她想知道哈利刚施了什么咒。混淆咒?或是别的什么分散注意力的咒语?或许组合使用了吧……停止,她打断思绪,不管是什么咒语,反正它生效了。
妖精带他们进入大厅里的一扇门,走进一条阴冷狭窄的隧道。他吹了声口哨,然后一辆小轨道车出现了。她和罗恩攀了进去,尽量不要太明显的在两人中间留出足够的位置给哈利,但是他们白操心了,当他们在飞速行驶的小车里从一边跌到另一边的时候。妖精一直带着好奇的神情地凝视空旷的远方。然后,等他好像突然注意到的时候,又好像立刻再次忘记了,不过他又吹了次口哨,这回的声音更加高亢。
赫敏从老妖精和他们的计划中得知,这口哨不代表危险。他吹口哨是为了进入古灵阁最深的一层,伦敦地下二十千米处的金库,这里供最古老的家族存放他们的黄金。也就是说,他确实是被迷惑所以相信了她的身份。
轨道车突然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带着他们越沉越深,在七盘八绕的轨道上盘旋,突然的飞速转弯。赫敏紧紧地抓住小车的围栏。将意识埋藏在大脑封闭术的保护帷幕之下,她真实地觉得心口仿佛被一只冰冷而恐怖的拳头紧紧攫住。没有可能记住他们进来的路,他们行进的太快了。如果妖精发现他们冒名进入,地图将是唯一可以帮助他们逃脱的东西。地图和拉环,它的制作者。再一次,赫敏因为只能任由他人掌控事态发展而不安地抓狂。
空气变得寒冷而潮湿,石墙也满是湿气。他们进入标记着通向古灵阁隧道底部的最后一条迷宫般的轨道,这次黑暗历险仿佛终于临近尾声。墙壁上的灯台中跳跃的火焰似乎聚拢了全部的热和光,好似知道他们是这个地下世界唯一的访客。最后,轨道车终于停在了最后一个金库门外。
赫敏再一次递出钥匙,妖精轻轻地爬下推车,将整个手掌按在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大门上,大门顺从地打开了。然后他回到轨道车上,把私密的金库留给他们自己。
赫敏努力藏起她的情绪,不要对金库里的宝物过多反应。她以前从没见过任何可与莱斯特兰奇家族财产相媲美的东西。金库里堆着山一样高的金币、大堆大堆的宝石、工艺精美年代久远的古董家具。赫敏还看见了骑士用的纯金盔甲、宝剑、沉重的银餐具、镶嵌宝石的长颈瓶盛着的熠熠发光的魔药,甚至还有一个戴着王冠的头骨。“什么都别碰!”哈利大声嚷嚷,当罗恩捡起一枚加隆并尖叫着扔掉后,他的手里又滑掉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硬币,罗恩吓得把手贴近胸口紧握成拳,“你知道的,拉环告诉过我们!你碰到的东西会灼伤你并不断自我复制!”
金库虽然确实很大,但是可容纳他们的空间却很小,它实在装了太多的金子。赫敏连动都不敢动,看起来那座金币山会向他们的方向翻滚下来,而他们会被无数灼热的财宝掩埋。她的脚生根一样立在原地,扫视室内任何看起来像是赫夫帕夫或是莱文克劳的东西。罗恩点着他的魔杖,慢慢地将光在金子上晃动。哈利将胳膊从隐形衣下伸出来,同样点亮魔杖,跟罗恩一起搜索这幽暗的金库。
“在那儿,”哈利轻声说,他闪亮的魔杖尖指向搁在靠南墙架子上的一只小金杯,“就是那个。”
他们只能跨过挡在他们面前的金币山才能取到杯子。飞来咒没有用。拉环告诉过他们,一旦他们进入古灵阁的隧道,就再也不能施展召唤类咒语。他们沉默着思考要如何摆脱这个困境。
“我想说,”罗恩最后开口道。“我可以不用走进去,只要我跳过那座小山,然后就可以拿到了。”
“但是你的手,”赫敏说,“只要能碰到了……”
“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罗恩说,“没事,我能坚持。”
“你站到门口去,赫敏,”哈利说道,“当他碰到金币,更多的复制品会像雪崩一样涌出来的,我不想你被压在下面。我们得快速移动,这样……”
“那你怎么办?”
“得有人等在这里确保罗恩可以出来,这样,你拿着……他的……还有这个,”他说道,把隐形衣递给她。
“不行,我不想你暴露自己,”她说道,回头看向金库的入口,“当你出去的时候,妖精会看到你的。”
“如果你不拿着隐形衣,拉环怎么办!我不想他因为帮助我们而被烫伤或者暴露!”
哈利弯下腰,让还裹着隐形衣趴在他后背上的拉环显露出来,“呃,你愿不愿意在隧道里等我们一会儿?”
拉环没有回答,赫敏也不知道他可以去哪儿等。这样做可不对。任何时候拉环都可以给那个妖精发信号,而且他们可以把轨道车开走,带走他们逃跑所需要的全部信息,也带走隐形衣。
“他不会走掉的,赫敏,他想要宝剑。”哈利说道,似乎理解了她的不安。
宝剑。如果他们要维持这桩交易,他们就得尽快毁掉魂器以便将宝剑交给老妖精。她伸手拽出她的小包,把宝剑从里面取了出来。
“罗恩,你试试看能不能用宝剑去勾到杯子,”她说道,“这样也许你可以不要受太重的灼伤。”她交出了在这个黑暗的令人窒息的地方她保护的最后一样东西。
“去吧,赫敏,”哈利说道,她不情愿地向门口挪了一步。
罗恩冲上了金币山,赫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行动,因为太滑了,他摔倒在金币堆上。大量东西被复制,哈利不得不后退几步以避开无数从空中倾泻而下的灼热圆盘,而这些东西辐射出的热量迅速充斥整个金库。罗恩嘴里嘶嘶作响,笨拙地爬行,热烫的金属覆盖他的手,他开始沉在金属堆里,他的膝盖都被埋住了……
“罗恩!”她尖叫道,哈利试着往罗恩身边走去,但是因为复制咒的作用,他的行动使得更多东西被复制,他自己也渐渐被埋住了。
汗水从她被长袍覆盖的身体上不断滚落。金库里充满了皮肉烧焦的臭味,头发也开始嘶嘶作响迅速收缩。她立刻就冲进了金库,虽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令人窒息的热度仿佛锁住了她的思维,她伪装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时表现出的镇定在消退,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咆哮,灼烧,活埋,灼烧,活埋。无数的硬币简直好像自由生命,像一个巨大的,喷火的怪兽,要将他们都烧成灰烬。
就在这时,罗恩体内隐藏的力量好像突然爆发了,他强忍疼痛,咬紧下颔,无视不断增加的硬币,挣扎着靠近放置杯子的架子。他把宝剑向前推去,努力挑住杯子的手柄,然后抓着哈立的头发,艰难地从汹涌澎湃的黄金浪潮中向出口挪动。
像波浪一样膨胀的灼热金属狂烈的向她涌来,赫敏转身冲出金库跑向黑暗的隧道,长袍在脚下踢踢绊绊,但是她不管不顾,死命地抓着袍角飞奔,尖叫声在隧道封闭墙壁间引起无数回音。她感觉源源不断从金库涌出的金币上的火舌正舔舐她的肩膀、她的脖子,她的手指,任凭她怎么拍打都无法熄灭身上的火焰。哈利和罗恩从金库里跌了出来,乱蹦乱跳,不停地扭动,拼命地抖落粘在皮肤上的硬币。他们在前面跑,金子在后面追,而且碰到他们鞋子的金属仍然在不断地复制,把鞋子烧出一个个小洞。他们三个奋力跑上轨道,远离被下咒的宝藏,直到他们彻底脱离了那些被诅咒的金属。
“毁了它!”赫敏尖叫道,轻率地不去考虑暴露的风险,她只想着,他们是为了一个目的,一个原因来到这里,她朋友们身上的伤口、损毁的脸孔、遭受的痛苦需要立即得到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