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番外(50)

此时后院的厢房内,三目坐在床沿,仔细地查看了六耳的鼻息脉搏,再次确定他仍是昏睡,并无异样。三目走到卢歧身边,问道:“我们是否立即离开?”

卢歧摇头,“六耳尚未清醒,此时贸然到外头去,若是行踪再次被发现,处境会更加危险。”

三目压低了声音,“可要通知潜伏在北山附近的人赶来接应?”

卢歧思索片刻,“暂且不必,眼下情势仍在掌控之中,让他们继续分头潜藏,听候指示。”

说话间,房门被叩响,是赵巽的随侍护卫,来请卢歧去前院,王爷有事相商。

三目举步要跟过去,却在门口被护卫拦住,他当即沉下脸,神情警惕。

卢歧拍了拍他的肩,吩咐道:“留下,照顾好六耳。”

待到了前院偏厅,便见赵巽独自坐在那儿饮茶。

卢歧走近前,“不知王爷找我来,所为何事?”

“唔,这个给你,”赵巽放下茶盏,拿起手边案几上的一方木盒,向卢歧递过去,“先前约好见面时相互交还印证身份的信物,我已拿回了螭龙玉佩,却把你的信物落在府上,正好还给你。”

卢歧伸手去接,将要碰到木盒时,却猛地顿住了,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上赵巽锐利的目光,更加疑心这莫非是在设计试探自己。

她倒也没猜错,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见面时相互交还印证身份的信物的约定,赵巽是故意用那空木盒来试探她。而方才卢歧迟疑地伸出手,便已暴露了她并非真正应约前来会面的残党。

赵巽把木盒撂到一边,冷笑道:“用这招偷梁换柱把我耍的团团转,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假身份被揭穿,卢歧却显得格外镇定,“我自觉行事已足够小心,却不知哪里露了马脚,竟让王爷起疑。总不会是那位百里先生卜卦排盘,算出来的吧?”

赵巽并未回答,冷厉的眸子审视地盯着她。

卢歧施施然走到旁边坐下,给自个儿斟了一杯茶,淡声道,“绝不透露时间地点,而仅让带着信物的老马引路,此种老套的会面方式,是他们的一贯作风了,我只需半道将引路的马替换成自己的,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实话说,按我原本的计划,若是王爷秉持着与虎谋皮的愚蠢想法,确实要同他们合作,便可引到北山附近,寻个机会把你弄晕,取些血交给他们,再安全地将你送到皇城司那里,大家各得所需,我也可以就此顺利脱身。只是未曾想,会这么快被识破身份。”《$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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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听着她这番话,赵巽拧眉问道:“他们是谁,要取我的血做什么?”

“他们,自然是王爷想与之会面的主家。”卢歧回答道,“朝廷追查打压的愈来愈紧,近来他们的日子不如从前好过,急需大量钱财以支撑,除从于夙等下属那里压榨索要之外,对行宫地底的宝库又起了心思。”

“用我的血,如何就能打开宝库?”赵巽只觉得荒唐。

卢歧接着说道:“初次寻到宝库时,他们尝试解开库门上那唯一的圆孔状机关锁,找来了多名解锁行家,却都不得其法,而后经最年长的那位老先生查出,这库门用的是溶蛊锁,蛊虫以血饲养长成,离了饲养人的血,则抱团呈假死形态,将其封存在库门内,作为门锁机关的一部分。能打开库门的钥匙,便是饲养者或是其近亲后代的鲜血,通过圆孔导入内里的机关,蛊虫遇血复活,机关才能解开。宝库既是由高祖所留,要取得其后人的鲜血,谈何容易,他们试过一回,没能成功,也再无解开溶蛊锁的其他法子,只得被挡在库门之外,空守着整座宝库。今时到了迫切需要钱财的境地,又恰好有这么一位亲王主动找上门来,是真心合作也好,假意接近也罢,他们定然会设法拿到王爷的血,以打开宝库。”

赵巽从未听说过什么溶蛊锁,但手下也有擅长机关锁钥的随侍护卫,真假可留待护卫去验证,而眼下更令他在意的,却是卢歧说的那句“他们试过一回”。

赵巽追问:“你说他们试过一回,是用谁的血去试?”

卢歧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摊开双手手掌,便见深浅交错的疤痕布满掌心,“昨日在南头岭时我就说了,行宫地底的宝库,我岂止见过,只是那蛊虫并不认可我的血罢了。”

赵巽隐约得出一个猜想,若残党确实曾尝试用卢歧的血去解开溶蛊锁,那么卢歧的身份……他为这猜想暗自心惊,却很快收敛情绪,这两日发生的种种皆在意料之外,卢歧此人来历蹊跷、身份存疑,却知晓残党内部许多隐秘事宜,只要处理得当,想来能派上大用场。要完全掌握卢歧的底细,绝不能再被她牵着鼻子走,赵巽心思一转,有了新的谋划。

“不管从你口中得知的这些,到底有多少是事实,我却是没那闲工夫继续与你打哑迷。”赵巽语气冷淡且不耐,“若猜的没错,鹿见台中被杀的那个,和埋伏在路口、被你称之为敌人的那个,都是主家的属下。既然原本的会面被你搅黄了,我只好拿你作诱饵,引他们主动找来,重新安排会面,届时再把你交出去,也算与他们做个顺水人情。”

“对主家而言,我只不过是他们手里的傀儡,一个早已失去用处的、不听话的傀儡,他们对这般我穷追不舍,是因为我所知晓的事情,比之于夙要多得多。与其把我的行踪暴露给主家,倒不如从我这里,先掌握到所有需要的信息。”卢歧微笑着看向赵巽,“毕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赵巽却像是未听出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兀自说道:“七年前你独自逃离,便是因为不甘愿做他们的傀儡么。”

卢歧显然未曾料到赵巽会知道此事,终于露出些惊讶的神情来,“是因着这桩陈年旧事,王爷才会对我的身份起疑。”

“你应该已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但还不够了解我对敌的手段,你想合作,就得有足够的诚意,我可以不介意你对某些事情有所保留,但不要再尝试耍诡计欺骗于我。现在,请回去把宝库的方位构造图画好。”赵巽抬手,示意护卫带卢歧回厢房。

待她走远了,闻灼端着一碟榛子壳,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来,“让她交方位图,准备去验证宝库和那所谓溶蛊锁是否确有其事?”

赵巽点点头,“伍宿带了人就在北山附近,要验证也不难,至于卢歧的身份来历,却是不好查探。”

闻灼压低声音说道:“你应该也猜到了,若方才卢歧所言非虚,她很可能是——或者说主家认为她是高祖的后代,而她的年纪看起来二十有几,约莫是先帝即位前些年出生……”

赵巽登时变了脸色,断然道:“卢歧绝不可能是父皇的孩子。”

“……”闻灼颇无奈地看着他,“想到哪里去了,听我把话说完。主家本就是摄政王旧部势力,假如卢歧确有皇室血脉,岂非与摄政王有关。”

赵巽顺着这思路思忖片刻,“摄政王膝下三子,长子守城时战死,其余两个先后死于逃匿途中。按卢歧的年纪,难道是摄政王的女儿或者孙女?或许可以向那个于夙打听打听。”

“于夙要是知道,早该禀告陛下,没理由故意隐瞒此事。”

赵巽皱眉道:“那么关于她的身份仍只有猜测,却无从验证。”《$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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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倒是有一人,对此类旧闻秘事颇有研究,”闻灼建议道,“不妨找他问一问,只是他如今远在西南,需通过皇城司的渠道与之传信。”

赵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闻灼拿纸笔写好一封信,把信笺递给那名带严恪秦纠从八方客栈来到此处宅院的皇城司探事人,让他设法联络皇城司在西南边陲的人员,去禁军驻地找一位姓左的军师,将信笺交到左军师手上。

赵巽打量了这探事人几眼,忽然问道:“你可认识伍宿?”

他一愣,随即回答道:“禀王爷,属下伍穹,与伍宿是堂兄弟。”

“难怪面容看着有些相似,伍宿办事得力,你同他是兄弟,想来也不会差。希望你尽快取得回信,不要走漏风声,更不许向宫里禀报。若是让西南皇城司或是其他任何人知晓此事与摄政王有关,坏了我的事……”赵巽并未继续说下去,却已足够让听的人领会这番话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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