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准则+番外(8)

他打算买辆新车。

“如果我了解的没错,”路正则清了清嗓子,“你现在才大三吧?你家里人随你买车就买车?花费一概不管?”

余灿原本是在发消息,听见这个问题就转了头,路正则清晰地感觉到余灿眼睛里的笑意带着满满的“你在说什么”的气息。

余灿靠着椅背:“我爸妈早就不在了,没人管我,而且,这些钱,我有自由分配的权利。”

路正则要去换挡的手顿了一下。

余灿捕捉到了他的尴尬,笑了一下:“请不要对我有歧视,我并不会因为我爸妈不在世上而伤感。”

路正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转头开车的时候突然觉得余灿这人,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形容了。

他发现余灿挺会挑地方,吃东西还要有仪式感,量够不够都是后话,格式必须要漂亮讲究,一顿饭下来,路正则觉得余灿是往上飘着的,都要化仙了。

他吃饭不挑,以前馒头配榨菜,部队食堂也是吃,只是觉得这人讲究有点多,吃个饭怪累的。

晚上八点,路正则才回到家把澡洗了,托余灿的福,他能享受两天的假期,他的大狗崽子辛巴仿佛有所预感,一晚上都在兴奋。

辛巴是只杜宾犬,跟着路正则两年了,喂得好,蹿个快,又有个精力旺盛的主人,自己的运动神经也非常发达。

他大力地撸了两把狗头,在床上躺下,狗崽子就在边上靠着吐舌头,尾巴摇得快螺旋了。

“崽,”路正则捏了捏辛巴的下巴,“你说人,怎么这么让人费解?”

辛巴听不懂,只能在边上舔他的脸。

余灿此时也刚洗完澡,靠在寝室阳台的玻璃门边乘凉,也听着室友许友盛大惊小怪地问话。

许友盛人如其名,整个年级两百多人,他愣是在年级学生会身兼要职,仅仅开学不到三个月就梳理完整整个学校的人员网,与每位学生成为挚友。

一直到现在大三了,登上校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后,对于学校每位学生都有莫大的友好和关心。

看见余灿的样子就要炸毛了,一路从进门问到洗澡后,余灿贴上止血贴都在边上叨叨。

“余灿同学,”许友盛搬了个板凳坐在余灿身边,“有困难要给组织说,咱们不是小孩子了,打架斗殴的事情干不得了,本来学医头冷,衰老提前,个个都在养生前线,你可倒好,越学越回去了。”

宿舍四人间,俩都夜不归宿,现在看起来,俨然一个许友盛开导大会。

余灿指了指脖子:“我打架斗殴就这里中招?你没学医还是我没学医?这里离大动脉多近看不出?”

“那你……”许友盛愣了一下,“那你这里怎么受伤的都够呛啊……”

余灿不想理他,微微低头把书翻开看。

在沉默中,不知道许友盛同志哪根筋被触发了,突然整个人弹了一下,看着余灿的头顶:“余灿同学,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也和寝室里的俩叛徒一样,恋爱了?”

“你发什么疯?”余灿眼皮都没抬一下。

许友盛却不依不饶,已经一副期期艾艾要哭泣了:“余灿你不能这样,你要是谈恋爱了,我就是整个寝室单着的了,我受不了这么重的酸臭味。”

余灿没忍住笑了一下,兜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许友盛误以为是余灿小女朋友的短信,“嘤”了一声。

余灿叹了口气站起来踹他:“你是不是有病了?”

是路正则的消息,好像是从这个周末后,他突然就和路正则的联系频繁了起来。

路正则问他平时出不出校门,去哪里最好还是说一下,周末要回家,得吱声。

这显然是夏江做事的风格,余灿只能在心里无奈叹息。

路正则遇缘搭救一下没什么,要这样就属于占用警力了,余灿这么想着,在心里又加了一句:就算路正则是实习警察,那也是国家的。

许友盛在边上猫头猫脑,被余灿一手推开:“主席,你没事做了吗?边儿去。”

“我看看你女朋友长什么样。”许友盛双眼期待。

余灿捏着手机盯着许友盛的眼睛,神情充满了“关爱留守单身狗”的怜悯,最后还是摇头不打算理他。

他敲出消息,发送成功之后就把手机扔进上铺,心无旁骛地看书了。

路正则搂着狗,思维恍恍惚惚,这几天尽在折腾,他几乎没怎么睡着觉,一沾上床就思维松懈,虽然他长期睡硬板床,但还是抵挡不住睡意。

【余灿】:谢谢,我会给夏叔说的,你不用担心。

几乎是瞬间,他看清楚了这一句话的含义,瞬间起身,把辛巴吓了一跳,在床边等着漆黑的眼睛看着这个突然诈尸的主人。

并且主人捏着手机一副被雷打了的模样。

被雷打了的路正则的身子紧绷了足足一分钟,才把心里的那股劲儿压下去,一头倒在枕头上,叹了口气。

他揉着眼睛,在内心深处敲定了一个想法:余灿此人,一定很难养熟。

☆、跟踪者

路正则是个闲不下来的人,部队生活按时按点倒是不愁没事做,后来因为自己爸爸,回学校也没有闲的时候,现在徒然有了两天假了,他倒是有点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

早上带着辛巴跑完步,吃了早饭,他发现也不到八点。

“咋办?”路正则再次给辛巴套上链子,还是准备出门溜达溜达,熟悉熟悉周围环境。

为了养这条愣狗,路正则颇费了点心思,找住在H市的同学帮的忙,离市区局里又不太近,但他还是每天忙忙叨叨的,乐得自在。

他不经常带着辛巴出门,大狗显得特别兴奋。

现在也不是节假日,小公园也没有几个人,他看了看天,阳光藏在云层后,蓄势待发。

他突然在这种闲暇时间里感到懒散,脑子里浮现出余灿的模样,大脑快速反应过来,他睁开眼睛皱了眉。

想那个家伙干什么?

等他把余灿懒懒散散的样子扔出脑子,他老爸路局长的电话来了个赶巧。

“爸。”路正则皱了一下眉。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C市铁面局长路衡,雷厉风行,消息灵通,对待路正则这个儿子,居然完全能卸下自己铁疙瘩一般的面目,加成嘲讽技能,“我还以为你撒欢了,已经不知道你姓什么了。”

“……”路正则微微眯了眯眼睛,知道自己爸在气什么,语气软了些,“爸,我错了。”

路衡冷笑:“看来出去学乖了啊,这次认错下次还敢?”

路正则深吸了一口气:“爸,能对你的这个大儿子善良一点吗?”

他在家排行老大,家里还有个在读高中的弟弟,以及初中的妹妹,不知道是不是早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给二老带来的后遗症,路衡看他,哪里哪里不顺眼,哪里哪里都要命。

“我对你还不够善良?要不是你弟弟妹妹还想见你这个大哥,你早被我打死了,”路衡很是气愤,“记住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吴局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脸往哪里放!”

“那是个意外。”路正则叹气。

“意外?”路衡像是批评自己下属一样,“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你在部队的几年小日子混得不错。”

完全没办法沟通。

路正则已经快习惯了,从小时候的对着干仗,到部队磨练,现在更多的是不往心里去,身心皮实。正要开口讨几句软,顺势下坡,却突然肩膀僵了一下。

辛巴在他脚边徘徊不前,哈着粗气。

路正则也没动,微微勾起嘴角:“爸,我知道了,不会在这边丢你脸的,下次一定谨记纪律,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也许是忙,路衡也没揪着他说,只是冰冰地抛下一句“写份检讨”。

得,有事做了。

路正则将手机放回兜里,仰着脖子活动了一下,用余光看见了树后面的一截黑色长裤。

“辛巴,”路正则拍了拍手,“快跟着爸爸,跟不上中午爸爸就不给你做饭吃!”

说着就跑了起来,故意绕过那棵树,但只能看见树后之人带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只能看见棱角分明的下巴,和由于紧张而绷紧的唇角。

他短促一瞥,逗着辛巴跑远了。

.

路正则觉得自己很闲,但余灿不觉得,接到祁然电话的时候他正从实训楼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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