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归兮(43)

作者:司沐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方欲离开他的怀里,却未料后脑勺被一只大手忽地一推,双唇在那一刹那贴在了殷轻衍的胸口上。

紧接着,上空再次传来他那似哄小孩般的声音,“兮兮莫急,如今先让你尝一口。待会回了归忆轩后,你想怎样便怎样。”

“……”

“殷轻衍你个好色之徒。”松开她后,暮熹望着他,恨恨地咬牙道。

殷轻衍闻她此语,眉梢微敛,“兮兮说的这是何话?先扑在我身上的,可是兮兮自己,我不过顺水推舟,从了兮兮的心意罢了,何来好色一说?”

顿了顿,他微微将身子倾向她,俯在她耳边,低声笑言,“何况,是兮兮亲了我胸口,非我亲了兮兮的。若说好色,岂非兮兮便是个小色鬼?”

她瞬间没了同他分辩的欲望。

她如何会亲上他的胸口,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类似上述这种情况的,一连几月下来,竟是不胜枚数,暮熹一面习惯了他的套路,一面却又说他不过,便也只得在口头上承认是贪恋他美色了。

日子过得无声无息,倒也极快。至开春后,沉沧方才传了信过来,道是有人曾在承阡国境见过云绣。

殷轻衍得知此事,恨不得马上动身去承阡,只因暮熹趁此时日,酿了些梅花酒,只剩些许未了的功夫便可入窖珍藏了,是而两人又耽搁了几日,方才动身前往。

净空此番本欲也想随同前往,奈何恰在出发前日,和圆方丈交待了他,务要将藏书阁里的经文抄录完毕,便也只得痛心舍弃了这次机会。

竺音迎和殿。

青帘帐幔里,低低的喘息声自帘内传了出来,彼时便有女音娇嗔道:“你个死鬼,才几日不见,倒馋成这样。”

软榻之上,温软香玉在怀,下颌长着虬须的男人奉承道:“还不是因贵妃娘娘肌肤胜雪,柔软至极,让人不能不馋。”

言说间,翻身将女子压下,欲要低首时,女子反手捂住他的嘴,笑问:“别急。我且问你,吩咐你办的事,可都办好了?”

男人恍得一愣,方掩饰道,“你交待我的事,我岂可耽搁?自是都办好了。”

“哦?”女子微一敛眉,“可我怎还未曾听得消息传来?”

“你一个妇道人家,身居深宫,哪里清楚外头是怎样的形景。便是置几亩田地,也有好些个流程,何况是此等大事?”男人侃侃说道。

白贵妃似信非信。

猛然间,外头忽地传来一声蟋蟋蟀蟀的声音,两人侧耳细听,竟像极了走路声。

帘内的两人突闻此音,大惊失色,男人忙忙穿衣,想寻地方躲避,未料此时楼熵已然进入了正殿,一掀帘子,便瞧见了软榻上衣衫不整的白贵妃和当朝的凌云将军。

“好你个贱妇。”满目狰狞的楼熵当即指着白贵妃喝道。

哪知话音未歇,楼熵只觉胸口猛地一堵,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白贵妃和那凌云将军此时已是慌乱至极,只死死叩首求饶。

楼熵此时虽已中气不足,却仍未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只立即下令将白贵妃打入冷宫,以反叛之罪将凌云将军立时处死,并命宫内所见的众人必要缄口不言,否则论罪处死。

此时的东宫处,却与迎合殿的腥风血雨截然不同,倒是一片静谧。

殿内的两人执着棋子,一白一黑,正对弈着。

易泽伸了伸懒腰,往殿外瞧去,只见黄昏将临,便道:“想来也该落幕了。话说,你如何得知那两人存有私情的?”

平日里,可也未见白贵妃和凌云有什么接触啊!

“既有苟合,便会露出痕迹,”楼昀头也不抬地答道,“这可是你的原话。”

那日却也碰巧,他往承平殿陛见时,恰恰拾得了凌云的扇子,上面题有一“云”字,想来那本是他的扇子,题他名字亦并无不妥。

只奇的是,那“云”字所用的墨,倒与扇子上其他字迹有所不同,他便记下了。

命人去查,方知那“云”字上的墨,乃名“愠山墨”,因出愠山,才得此名,而宫里会用此墨的,独独白贵妃。

世上万般事,哪就这么凑巧呢?

再细查,来龙去脉便也清晰了。

楼昀捻起一子,望着棋盘沉思了半晌,方落下去。

他对那人的苟且之事,毫无兴趣。

太尉倒台后,便是白贵妃与凌云联合,对他亦造不成任何威胁。

只他稍微有些兴趣的,是那所谓的父皇,对此事会有何反应。

第29章 清竹

至潇朗轩后,因听得沉沧已然找寻到有关云绣的线索,殷轻衍倒极为上心,时常亲自到蔺苧馆瞧瞧有何进展,生怕他一时疏忽,沉沧便似在归忆轩时的那般,懒怠起来。

这日,殷轻衍方出门,暮熹用完早膳,本欲出门采买些新鲜的活鱼。

北安虽每日皆有出门采办,奈何他眼色不大好,选中的鱼皆瑕疵,吃起来倒少了些滋味。

暮熹恰出偏门,便望见南纪和北安两人正于大门前窃窃私语,瞧他们的神情,倒似从哪听得了个玩话一般,笑得竟合不拢嘴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暮熹上前,忽地朝两人发问。

许是她的脚步极轻,南纪和北安皆不曾发觉暮熹站到了他们身后,因被她这一问唬得一跳。

两人朝暮熹行了简礼后,北安往外瞧了瞧,便笑道:“这时辰,大抵送菜的老伯要来了,姑娘,我先去接接他。”

南纪闻言,侧首白了他一眼:扯淡!这会子哪来的送菜老伯?

他一面暗忖着,一面伸手便想拽住北安的衣角,未料北安一股烟似的,话音未歇,便早已溜得不见了人影。

暮熹转而盯上他,南纪被她这愣愣地看着,浑身有些不自在。

此番公子回来,他和北安才知,原以为的夫人,竟是公子为了骗平乐公主而捏出的谎话,如今却把暮熹姑娘的称呼改成了“未婚妻”三字。

适而这暮姑娘仍是他们惹不起的主,南纪便只好谄笑道:“姑娘可曾听闻,我家公子平生有两大容不得之事?”

暮熹点点头。此话,殷轻衍在榆川城之时,便已和她言明了。

南纪继续侃侃道来,“一是容不得有女子碰他,二是容不得有人睡了他的床。”

言及此,南纪神色一转,望着暮熹笑道:“今儿一早,北安到馆里,恰巧碰到了沧大人,才听闻他给姑娘封了个浑号。”

“哦?”暮熹扬唇,倒有意思,“是何浑号?你且说来听听。”

“二容姑娘。”

“这有何出处?”她微上敛眉,问道。

“如今公子这两大容不得之事,竟全让姑娘给破了,岂非您是二容姑娘?”

南纪这一言,她恍得一明,反笑言:“那不过是你家公子心性上来,胡乱立的规矩罢了,又岂可当真?”

虽说已见过殷轻衍在榆川城时的举动,但因近来他常黏着自己,暮熹却对他往日所言,不大相信了。

南纪反驳道:“姑娘这话可差了,前些年,偏生姑娘不在,生生地错过了一场好戏。记得那年是兰贵妃的生辰,公子受王君之邀,进宫朝贺,偏巧回来的途中,碰到了个醉酒的女使,她许是早已心仪公子,借着酒胆,趁我家公子不注意,愣是把整个身子扑了过来,我等且在愣神中,哪知她一个红唇贴上了公子的脸,竟害得公子家去后,活生生地把脸给洗破了皮。你道他此言真不真?”

“自此后,便是如平乐公主这般痴心之人,也再不敢碰着我家公子了。”

暮熹听得出神,竟未料殷轻衍有此等气性,可转念一想,又觉欢喜。

从前只觉他甜言蜜语,信口拈来,所言之事亦不曾真正放在心上。而今瞧来,倒是自己糊涂了。

至深夜,两人躺在榻上,暮熹于另一头,忽地开口道:“你今日往蔺苧馆去,可有听得何趣事?”

趣事?有何趣事?他方至蔺苧馆,却见沉沧在那与人闲聊,恼得他没差点把桌子给掀了,反被沉沧笑他毫无往日的风度。

风度?要风度有何用?

而今他天天看着兮兮睡在身旁,却丝毫碰不得,不急上头才怪?

“并未有何趣事。”殷轻衍倏忽起身,望着她,“兮兮听到何趣事,且说来给为夫听听,好解解闷。”

“往日曾听你说,你有两大容不得之事,怎而今却偏生被我破了这规矩?”她侧身往里,全然不知殷轻衍已悄然挪到了她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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