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布偶一事没弄明白,而单单这一件掌掴幕王妃这等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便足够摘了她们的脑袋。
王氏这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莽撞导致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她软下态度求宽恕,跟先前截然像是两个人。
可是显然,她已经将她那恶毒后娘的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不用再去细细追究什么,便能知道弦音在少卿府时是过着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加之还有先前以少卿府的名义全城张贴的致歉告示书,已然多少有些了解弦音所遭受的困苦。
“将这刁妇拉出去杖毙!”太后沉闷着嗓子掷地有声。
弦音将彩儿拉起来,她转而看向太后:“母后息怒,彩儿说话没分寸惹了二娘生气,怪不得二娘。”
“纵然二娘与弦柔被赶出少卿府,她们却也是弦音的亲人,府中还有家弟弦青,他才八岁,望母后开恩留二娘一命!”
她双手含胸温婉乖巧,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的,与王氏跟弦柔的刁钻野蛮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五百二十六章 疑点诸多
太后看了弦音一眼,又蹙眉很不耐烦的看着王氏跟弦柔一眼。
她才终于抬手示意阔步进殿的两个侍卫停止动作。
那两个侍卫垂手一礼便又折身走出去。
王氏与弦柔随即叩头谢恩,心底却对弦音更憎恨好几分。
只是刚刚下险象环生,二人均有所收敛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既然幕王妃亲自替你求情,哀家便看在她的面子上留你一命,”太后板着脸,“不过,你母女二人潜入青龙殿盗窃布偶一事,哀家倒要好好听一听你们如何交代!”
她看了一眼就放在她身侧的那个满身扎满针的布偶,眉头微蹙。
经太后如此一问,王氏随即开口:“那个布偶是弦音做的,她不仅要害皇后,还要害贵妃,连同民妇的一双儿女也以此一并害了!”
“民妇斗胆潜入青龙殿盗窃这布偶,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在这布偶里面做了什么手脚要对八岁的弦青也赶尽杀绝!”
“民妇要将真相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王氏恨不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呈现给众人看,她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但见所有人都用一种令人发指的眼神看她,她才觉她与弦柔是那么孤立无援。
撑在地上的双手一点点捏成了拳头。
众人在此刻都将她当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幕王妃可是才刚刚替她求过情,反过来又遭她咬一口。
“那日事发突发,哀家倒是没有细细看这东西,”太后将那布偶拿起来垂眸端详了一阵,“你说这里面做了手脚?”
她冷眼看向王氏。
王氏跟弦柔同时狠狠的点头:“回禀太后,是的!”
二人很信誓旦旦。
太后将布偶递给李嬷嬷:“拆开。”
殿堂上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双双铮铮眸光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那布偶。
李嬷嬷将布偶接过去,一层一层的拆开来。
当众人伸直了脖子屏息凝神的看着,以为会从里面掉出个什么东西时,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弦柔当即软了身体,她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东西。”
王氏也瘫坐在地上,她努力回想着遇到那黑衣人时,那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当时只一心顾着弦青的安危并没有来得及多思考什么。
进入青龙殿时她也总觉得哪里奇怪,现在这么一想,才猛然间发觉疑点诸多。
那人无端端的就叫出了弦青的名字,貌似对少卿府的事情了如指掌,还助她们帮助弦青脱险,且对这青龙殿的地形十分熟悉
她们甚至都没看清那人的样貌,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混账东西!”太后怒斥,“这布偶里面什么都没有,竟敢满口胡言戏弄哀家!”
李嬷嬷这时将手中拆下来的那块绣着皇后闺名的布料递过去:“太后,您看看这针脚”
太后垂眸端详片刻,眉头一点点蹙紧:“若不仔细看,还真辨识不出来”
片刻后,她抬眼冷冷的睨向弦柔。
“布偶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这针脚,哀家倒是辨识出来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又双叒叕求饶
“恍然一看还真察觉不出端倪,而皇后闺名中这个“雨”字,针脚走线与哀家手帕上的针脚走线一模一样。”
说着,她展开自己手中捏着的帕子,命李嬷嬷将帕子与布料一并呈给众人过目一番。
君临天下的男人垂眸,单手揉着眉心。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这出戏便要落幕。
一侧的张德明悄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将头垂得低低的。
主子爷不钓到鱼了吗?怎么看着并不是太高兴。
主子的心思难以揣测,他没有继续揣测下去。
众人对比过布料与手帕上的针脚之后便都咋舌不已。
两处的针脚走线细看之后真的是一模一样,半分偏差都没有。
弦柔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虽然布偶确实不是她做的,可是太后的手帕
“弦柔,还记得这块手帕上的诗词是你亲手绣的吗?其中的“雨”字,与布偶上的字一模一样,”太后端着庄严的身子坐在座椅上,语气没有什么温度,“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是弦柔!太后明鉴!那布偶不是弦柔做的!”弦柔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弦柔是被陷害的!”
太后手帕上诗词是她绣的不假,可是那布偶上所绣的皇后闺名,却真的不是她。
而此时竟然百口莫辩。
她不由得抬眼看了眼弦音。
原先还觉得那布偶出自弦音的手,可是,在少卿府时弦音一直住在后院从来都未有机会看到过她的绣工。
先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绣法如何,再者,她从前的刺绣作品里面从来没有绣过这个“雨”字,而弦音又怎会秀出与她一模一样的针脚走线来?
“你们母女此次来,便是想起来自己有了纰漏所以来毁灭证据是不是!”太后将手中的佛珠重重拍在一旁的矮几上,发出清脆声响。
弦柔被吓得猛的一晃身体,与王氏随即又双叒叕叩头声声求饶。
“皇后娘娘!”弦柔在情急之下低吼出声,“皇后娘娘也知道”
“本宫知道什么?”弦柔的话没说完,皇后便端着雍容华贵的身子而来,“皇家重地岂能容你这等刁民放肆!”
皇后进殿,福身朝太后跟座上的君王行了一礼:“臣妾听说青龙殿有刺客闯入便赶来了。”
话落,她目光生冷的睨向弦柔。
“皇后身子未痊愈,便在宫里头歇着。”太后缓缓拨动手中佛珠,温和了语气。
“苏贵妃被罚落至幽落谷,臣妾这心里头总觉得歉疚,”皇后垂眸,“虽然她平时性子是人性了些,但臣妾相信她不是那种满腹坏水的女子。”
“若是能为她平复清白,臣妾的心里头也才能释然。”
说着,她拿帕子掩着嘴,面露伤感之色。
微挑眼尾,朝座上的君王看去一眼。
只见他依旧垂眸揉着眉心,没有抬眼去看她。
她转而冷着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弦柔母女。
“本宫一向宽厚仁慈,可也不允许谁扰乱宫廷秩序!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认罪,是想要搭上你们弦家满门?!”
第五百二十八章 认罪
对视上皇后似冰渣子似的眸光,弦柔震惊的张了张唇。
想要说点什么,却见皇后半眯眸子透出眸中危险的警告。
她的眸中黯淡无光,深知辩解无望便深深的垂下头去。
此时她与娘亲已经如同瓮中鳖,若是再将弦青搭进来她不敢再想下去。
自从被刘力那个奇丑无比的下人玷污了身子,她一度想要自杀,却最终被娘亲制止。
娘亲说,若是她死了,她也就活不下去了,只剩弦青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少卿府,不知道会遭多少罪。
为了弦青,她硬撑着活到现在。
但眼下她与娘亲都深陷囹圄,看今日这局势,必定难逃一死。
若是此时自己一个人死便能救下娘亲跟弦青,那便死吧。
她无力的启唇,嗓音缓缓响起:“是民女所为,一切皆是民女所为!是民女陷害的贵妃娘娘!”
“布偶是民女做的,民女就是怕露出纰漏所以才深夜潜入青龙殿试图毁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