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现在一无所有了,只剩贱命一条,却也想苟活下去!毁灭证据后就再也无人知道这些都是民女一手策划。”
她勾唇笑着,一席话说得轻飘飘的,最后将目光转向弦音,“我很厉害吧,贵妃盛宠在身,不也被我害去了幽落谷!”
王氏惊愕得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柔儿你做什么!”她低声呵斥,拽住弦柔的胳膊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为什么要认罪!何罪之有?!”
“是我,都是我!”弦柔红着眸子,“全部都是我做的!”
“是我陷害贵妃,是我嫉妒长姐,我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爬上高枝,一切都是我!”
“你疯了吗!”王氏狠狠的掐了她一把,“娘亲知道不是你!你在胡说,快告诉大家,不是你做的!你是被陷害的!”
皇后冷哼一声:“证据凿凿还想狡辩?你这妇人平时便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孩子?”
“难怪少卿府里会闹出那么多丑事!原都是因你这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恶妇!”
随着皇后字字珠心的话落下,王氏神情恍惚。
她抬眸朝殿里扫了一眼,见大殿内几十道眸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们母女二人。
她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无力的合上了。
此时她深深明白,在这些权贵当中,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连说话都没有信服力的恶人。
没有少卿府二夫人的头衔顶着,她什么都不是。
“弦柔,”弦音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来,神色凝重的看着二人,“贵妃竟然是被你陷害,都是因为我的事才让贵妃招你记恨上。”
她垂下眸子,内疚跟自责并在一起,终于是看见温和的面上有了这波动的情绪。
王氏猩红着眸子狠狠的瞪着弦音:“你这个小贱人!明明是你一手策划!”
说着,她忽然掏出藏在腰间的一把匕首对着弦音刺过去。
就在手中匕首即将刺进弦音的胸口时,未动声色的凌渊截住王氏的手腕,反手将那把匕首直接刺进她的心脏。
第五百二十九章 极具危险的男子
“啊!娘亲!”弦柔尖叫一声扑过去,扶住了倒地的王氏。
那把匕首不偏不倚就刺在王氏的心脏处,满嘴鲜血从唇角喷涌而出,她抖动着唇瓣想要说点什么,却是被那一口口鲜血堵住了喉。
身体也紧接着剧烈的抽搐着,她瞪大瞳孔艰难的抬手想要去抚摸弦柔的脸。
却在指尖还未触及到弦柔时,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瞳孔依旧圆瞪着,但却是一点一点失去光泽,最后彻底变得空洞。
弦柔搂着断了气的王氏歇斯底里,那哀嚎声响彻整个青龙殿。
血腥味很快就充斥在整个大殿,诡秘的气氛节节攀升。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那血淋淋的一幕。
弦音紧着手中的帕子扭头看了凌渊一眼。
凌渊也正挑着眼尾意味深长的朝她看来。
二人眼神交织在一起,相顾无言。
在一旁吓傻了的彩儿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大口喘着气。
方才要不是幕王及时出手,那把匕首便就直接刺进了小姐的心脏。
好惊险!
但是她也看见了幕王的杀伐果决。
他转手杀了二夫人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很怡然自得的样子,就像杀的不是人,而是他的猎物。
彩儿不禁在心底一阵寒颤而过。
她不知是该为自家小姐高兴还是担忧。
幕王这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阴鸷的味道,是一个极具危险的男子。
皇后手中的帕子也捏紧,垂下去的眼帘盖住眸底的情绪。
或惊恐,或不安,或如释重负。
太后则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着,显然她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她默然看了眼对视了眼神的凌渊与弦音。
手中的佛珠紧紧攥在手心,凌渊刚才出手,不是因为想要救弦音。
他是在替让他牵肠挂肚的夕夕报仇,他的心里,一直都还记挂着她
弦柔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高,太后拢着眉头显得烦躁。
眼下王氏已死,倒是除去了一个令人招烦的人,弦柔没有留的价值。
这母女二人都死了后,发生在渊儿大婚当日的事情便也就会随着时间彻底带进坟墓里去,了了她的一块心病。
生得这二人在走投无路之际兴风作浪惹得人不安生。
“来人!”她厉声厉色,“将此等恶毒的女子拖下去杖毙!”
“竟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只是谋害皇家人!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杀气腾腾的落下这句,她的眸光跟着一起生冷。
“就这么让她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这时,一直未做声说话的凌君城冷着磁性的嗓音开口,“夕夕蒙冤被发落至幽落谷,近日时时托梦给朕,她很冤枉,且孤单无依,定要找到那害她的真凶!”
男人扭头直视太后,深邃眸光似两潭不波的古井。
他即便没多少表情,却是令人望而生畏。
太后错开与他对视的目光,板着脸冷冷道:“那皇帝说说看,要如何处置。”
“便一道发落至幽落谷去,”凌君城的声音寡淡,“她应该亲自去给夕夕致歉!”
第五百三十章 有刺客
男人浑身的低气压将殿内的空气生生降低好几分。
一声令下后,走进来两个侍卫将弦柔从地上拖拽起来。
弦柔死活都不放开躺在自己怀里逐渐冷却了身体的王氏,她沙哑着嗓子哭喊着,可最终还是被侍卫推拽着朝殿外走去。
然而,刚将人带到门口,一支疾如雷电的箭突然迎面而来深深刺进弦柔的额头正中。
弦柔的双眼瞪得异常的大,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叫喊,整个人便软了身体。
凌渊随即如同一道鬼影一般冲出殿外。
两个押着弦柔的侍卫随即将她的尸体扔下,拔刀随着凌渊一起追了出去。
“有刺客!护驾!”
殿堂上乱成一锅粥,随着其中一人的发出来的尖声喊叫后,几十个禁卫军便蜂拥而入列成一个保护阵型,将殿堂上的人严严实实的护住。
凌君城浑然不动的坐在座椅里,眉目间的荒寒一眼可见。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收缩握成拳头,他依然不动声色,面上的情绪依旧,深邃瞳孔里的千色琉璃令人不敢窥视。
“一定要给哀家抓到人!”太后紧紧攥着手中的佛珠从座椅上站起来,厉声厉色,“抓活的!哀家要亲自审问!”
弦音与彩儿紧紧拥在一起,根本不敢去看倒在地上面目可怖的弦柔。
皇后悄然朝地上那句逐渐在冷却的尸体看了一眼,很快她便背过脸去再也不敢看,将手中帕子攥得紧紧的后退了好几步,刻意朝座上的君王靠近许多。
片刻后,凌渊冷沉着脸回来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弦柔的尸体,然后拱手对座上的君王道:“禀皇兄,臣弟追出去的时候人早就跑了,没有发现任何踪影,青龙殿四下都已查看过,什么都没发现。”
顿了顿,道:“想必是有备而来。”
随着凌渊这句话落下,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计划好了要杀人灭口还是仇杀?
是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或是这母女二人在外结交了什么仇人?
各种各样的揣测在众人心底纠葛在一起,混合着充斥在殿堂上的血腥味,气氛诡秘得不像话。
“蓄意而为,怎会让人轻易抓到,”凌君城端着修长的身躯直视前方,他勾唇轻笑,“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意味深长的落下这句话,他缓缓起身:“狐狸尾巴总会有露出来的一天,不急。”
男人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情绪,磁性的嗓音轻飘飘的落在大殿,明明话语说得不咸不淡,却是在人的耳畔久久回旋着熄灭不下去。
如同刀刻般的五官轮廓分明,俊逸得一塌糊涂,却是令人不敢贪眼。
仅仅是朝他无意一撇,便生生被他那与生俱来的高贵跟威严压迫得几乎窒息。
殿堂上的人皆是面色凝重,情绪复杂。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有机会去捋捋。
太后在李嬷嬷的搀扶下也从座椅上站起来,淡淡扫了堂上众人一眼:“如今王氏与弦柔已死,此事暂且就到此为止,便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