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一面忆诗,一面想起了曾经花好月圆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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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屋内屋外,二人同时吟出了这痛苦的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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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隆十八年,姜二郎传来姜雪的死讯。
这些年,延叶一直和阿兄有往来。
阿雪靠做针线度日,她瘦了,生了白发。青云长高了,很是爱药草,去了悲田坊学医术,远行去了谷州……
这些事,从庐州的邮驿出发,行至皖公山的月光下。
每启一封,都是指尖心底的忐忑和藏在云层后的冀盼。
他没等到阿雪改嫁的消息,她就这样死了。
那些艰辛岁月,她再没接过别人递来的灯盏。
一个人点灯,以性命守情。月夜、雪夜、寒夜、雨夜……庐州屋内,舒州石阶。
一叶孤舟寒江雪。
作者有话要说:《邶风·击鼓》译文(摘自百度百科):
战鼓擂得震天响,士兵踊跃练武忙。有的修路筑城墙,我独从军到南方。
跟随将军孙子仲,要去调停陈与宋。长期不让我回家,使人愁苦心忡忡。
安营扎寨有了家,系马不牢走失马。叫我何处去寻找?原来马入树林下。
一同生死不分离,咱们誓言立心里。我曾紧握你的手,到老和你在一起。
叹息与你久离别,再难与你来会面。叹息相隔太遥远,难以实现我誓言。
☆、双
三百年后。
同朝,天淳三年。
姜阁老家的小孙女年已及笄,今日行笄礼。
“这玉簪上雕着一朵花呢,真好看!”阿雪正摇头晃脑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心欢喜地欣赏她的玉簪。
“我前世心上有一朵香雪兰,今日总算又见着了。”
说这话的人,正站在窗前,不知是在看她头上的玉簪还是在看她。
“哎!你这痴汉!”阿雪身旁的婢女叱骂着来关窗。
顾舟拦着窗耍无赖,“我就再说一句就走。”
婢女无法,只得由他说完。
他略略欠身,正色道:“我是顾舟,云策将军之子,不知娘子可曾听过?”
“我没烧你的诗。”姜雪从铜镜前转身,目光迎上顾舟的眼眸,“我也没喝那碗汤,还以为你喝了呢。还好还好,你也没喝。”
孟婆汤,喝了就能忘掉前尘往事。凡人转世前必须要喝。
当然也有个别执迷不悟、不肯放下的。这些人会被罚做三百年地差苦役。若还坚持,都三百年了,天道悲悯,不喝便不喝吧。
窗里窗外,二人都笑起来。
这一次,仍是一面墙的距离,但再也不会天各一方了。
顾舟,你是我前途未卜也想羁绊终生的人。
姜雪,纵然时世杀我,可那遥遥相望的灯盏人生,都是你给我的侥幸。
“阿雪,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