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独享(10)

作者:不觉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调整了下坐姿,车内流淌着Minnie Riperton的Loving you.

No one else can make me fell

The color that you bring

……

陆斐斐弯腰再度去看红灯,如盛放的花朵。她轻声问:“玫瑰,是你送的?”

闻星阑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署名?”陆斐斐又问。

“怕你扔了。”

绿灯亮起,车辆启动,平稳通过路口。陆斐斐抓着安全带,说:“怎么会,以前的我有多期待你送花,你不知道吗?”

“现在的你呢?”

陆斐斐侧脸去看他,男人看了过来,桃花眼水光波澜,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他身上的香水味如同丝线一般,细细密密将她缠了一层又一层。

距离不近,但香味将她笼罩,有种被他环绕的错觉。

她按下车窗,凉风往车里灌了进来,将玫瑰和烟草的味道吹淡了些。陆斐斐说:“迟了太久,得偿所愿也没那么痛快了。”

闻星阑关上了车窗,只有音乐在车内流淌。

车至宁城疗养院。闻星阑准备下车,陆斐斐说:“你在停车场等我可以吗?”

“为什么?”他将车门推开,整个人站到了车外。

陆斐斐只能下车,站到另一侧。微风拂过,闻星阑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凌乱。他抬头捋开,却不小心撞到了没关的车门。

车角锐利,迅速将他的右手食指的甲面挑开。指甲翻了一点,有血渗出。

他伸手,说:“手受伤了。”

陆斐斐看到了他手上翘起的指甲壳,还看到了血液。她的心像是被那只受伤的手狠狠捏了一把,她忍不住轻嘶一声。

这个小细节似乎被闻星阑捕捉到了,她听到闻星阑轻而低沉的笑,她还听到他说:“我的手受伤了,你疼个什么?”

陆斐斐的耳根发热,她转身往前走,边走边说:“是啊,手断了都不关我的事。”

话虽这么说,去疗养院大厅时,她还是先带着闻星阑去了诊室。闻星阑的桃花眼含笑,不是纯粹的笑意,是带着揶揄的意味。陆斐斐解释道:“怕你开车不方便。”

“可以叫司机接。”闻星阑说。

听到这话,陆斐斐直接起身,闻星阑伸手拦她,翻起的指甲勾到了陆斐斐的毛衣,闻星阑抿嘴皱眉。

陆斐斐笑出声来,她掩着唇,一双鹿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她说:“活该。”

闻星阑眉头舒展,垂下眼帘,唇角也翘了起来。

“是啊,活该。”他说。

医生包扎时,要先剪掉翻起来的指甲。陆斐斐站在旁边看得揪心。她不自觉抓着闻星阑的外套边角,嘴里叨念:“医生,轻点轻点。”

“你女朋友挺心疼你啊。”医生剪掉了那点指甲。

陆斐斐正要反驳,闻星阑说:“她的感知很敏锐,对于别人的疼痛和情绪,她感同身受。”

“我记得这在医学上是一种病症。”医生说。

闻星阑摇头,说:“她是个艺术家,这是她的天赋。”

陆斐斐浑身一震,捏着衣角的手缓缓松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闻星阑,大概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

“难道不是吗?以前是谁抱着我大哭,害得体育老师还以为我死了。”闻星阑唇边有笑。

提到这事,陆斐斐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是高中运动会,闻星阑跑一千五百米。隔壁道的男生和闻星阑有矛盾,跑步时故意撞倒了他。他正好摔在洒水器上,膝盖被蹭得血肉模糊。坐在观众席上的陆斐斐跑过去扶他,见他膝盖上的伤口,眼泪就止不住了,哭到把闻星阑和赶来的体育老师都吓坏了。

陆斐斐一直没发觉自己超于常人的感知力,后来还是闻星阑提了一次,她才发觉的确如此。怪不得她在绘画上对颜色和情绪有精准的拿捏,全然是因为她的感知力。

家里出事,父亲跳楼,对陆斐斐的打击非常大。她一度放弃了自己的感知和情绪,她不想再重温那些能把她撕成碎片的情绪和事件,她承受不了。

就能这种指甲盖被挑翻她都比闻星阑更痛,父亲躺在手术室里的时候,陆斐斐觉得她已经死了一次。

站在这里的虽然不是钮祜禄斐斐,但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了。

“好了。”

闻星阑向她展示自己包成了棉签的手,陆斐斐敷衍地笑了笑,说:“我先去看我爸了。”

“一起。”闻星阑起身。

陆斐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恢复感情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陆斐斐首先感受的情绪不是爱,也不是体谅,是恨。

她针对尹苑就是一种恨,现在答应闻星阑,是另一种从骨头缝里滋生出来的恶意。她很期待她爸爸能想起来什么。

她想要闻星阑知道,不是任何事,都能让他风轻云淡的接受,特别是折磨了她四年的痛苦。

两人上楼,走到病房。陆斐斐刚踏入病房,一只玻璃杯飞出。闻星阑替陆斐斐挡了一下,玻璃杯砸到他的手臂,落在地上。

陆斐斐惊讶于闻星阑的动作,他甩了下胳膊,说:“没事。”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男人咆哮。

陆斐斐没搭理男人的咆哮,她径直走进房间,坐在床上的中年男人面色红润,但头发早已全白。

见陆昊气色不错,陆斐斐心里松了口气。不管他怎么恨她,只要他好好的,陆斐斐都能接受。

她端了张椅子坐下,坐在床上的陆昊还在生闷气。他总这样,好像只有生气才是人生的主题。

“陆叔叔。”闻星阑朝陆昊打了声招呼。

陆昊看到闻星阑时,突然收敛了怒气。他盯着闻星阑看了许久,问:“你是谁?”

闻星阑刚想说话,陆斐斐说:“我朋友。”

“那个追了四年都没追到的臭男生?”陆昊又问。

陆斐斐拿手挡脸,不想说话。陆昊就是这样,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是什么样。

闻星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陆斐斐看到他的笑,突然不知道这笑该作何解释,是礼貌,还是敷衍?

“如果你不喜欢她,现在就出去,我不要看到你。”陆昊板着脸对闻星阑说。

陆斐斐起身,想把闻星阑推出去。他纹丝不动站在原地,对陆昊说:“陆叔叔身体还好吗?”

“好不好你看不见吗?”陆昊有些不耐烦。

陆昊像个小孩一样靠倒在床,用被子蒙住脑袋,像是睡了过去。

陆斐斐朝闻星阑挥了挥手,要他先离开,闻星阑很坚定地摇头。陆斐斐起身,将他往门外推。她小声说:“我想和我爸单独聊一会儿,你在不合适。”

闻星阑摇头,说:“不安全。”

“他是我爸,他不会真的伤害我。”陆斐斐很坚定。

“不行。”

陆昊不知怎么从床上起来了,背着双手往陆斐斐的方向走来。他笑得诡谲,眼神混乱。

陆斐斐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注意力都在闻星阑身上,还想劝说他离开。

谁知闻星阑突然推开陆斐斐,她刚刚站稳转身,只见陆昊拿着断掉的衣架往闻星阑的眼睛处戳了过去,铁丝头被磨得很尖很锐。

“我想起你是谁了,你就是闻云澜那个狗杂种的儿子!”

【9】偏爱

陆斐斐的心脏一下就提起来了,她完全没想到陆昊会藏着断掉的衣架,还把它的断口磨得如此尖锐。上次来时,医生还告诉她,陆昊的情况有好转了。

这算是什么好转?这是要杀人还是要自残?

闻星阑握住陆昊的手,尖锐的铁丝离闻星阑的眼睛不过几厘米的距离。陆斐斐连忙呼叫护工,她拿着床头的电话,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恐慌。

她心里对闻星阑的恨意被这点铁丝扎碎了。其实这是她想看到的画面,她想要让闻星阑慌张,想要他淡定的假面脱落,想要他知道四年前她面临了什么。

可这一幕真实发生时,陆斐斐只觉得惊慌。

她对着电话说:“麻烦来两个强壮一点的护工,二十六号病房的陆昊发病了。”

陆斐斐转头去拉陆昊,他已经被闻星阑制服在地,可陆昊的手还在挥舞铁丝。

好几次,铁丝闪着银光飞来飞去,距离闻星阑的脸不过分毫。

陆斐斐看得心惊,她想要抓住父亲的手,却被陆昊挥舞的铁丝划伤了手背。她看到陆昊混沌的眼神,被隐藏在其中的杀意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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