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独享(9)

作者:不觉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没回复,将手机充上电,去浴室洗漱。

隔日起床,陆斐斐发现贺州一人演了场独角戏,他发了很多消息。

【我查了,这是北岛的诗】

【解释一下什么意思啊喂】

【你睡了吗吗吗吗吗】

【你没有如期回复,我在用的手机屏幕,砰然碎裂】

【晚安】

陆斐斐捏着手机,四年来第一次笑得眉眼不见。重新找回情绪,感觉还是挺有趣的。

其实她一直都很清楚,没有情绪,没有反应,只是为了避免伤害。四年前那件事对她影响太大,全情投入的爱换来了恶报,甚至差点家破人亡。

凡是动用情感,都会受到伤害。陆斐斐不想再受到伤害了,她选择妥协,选择保护自己。

可不知道为什么,遇到这两人后,沉默了很久的情绪又从体内复苏了。陆斐斐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带给她的化学反应。

层层堆叠的反应缺一不可,甚至尹苑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埋葬情绪的潭水活了过来。

陆斐斐放下手机,洗漱后拉开窗帘。阳光扑面而来,多好的天气,她很想外出走走,想去探望父亲。

她洗漱后化了妆,难得认真挑选了衣裙。今天不是上班,她将头发烫卷,用复古发夹盘起长发,穿了件深蓝色带碎花的深V连衣裙,外搭一件温柔的珍珠白毛衣。

她将手机放入包里,拿钥匙锁门,走下了楼。

走出宿舍后,陆斐斐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闻星阑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在口袋中,几缕碎发搭在额前,多了几分随意,依旧疏离。

他挡在陆斐斐的去路上,一言不发,就那样看着她。陆斐斐被看得很不自在,她盯着他的喉结,因为实在不想对上他的视线。

闻星阑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将贺州发的对话截图点开,展示给她看。

他格外平静,如同暴风雨前风都吹不动的凝云。

他说:“解释。”

陆斐斐低头看向手机,贺州截下了她发过去的一行诗,也没有配文,只发了三个表情:嘴唇,嘴唇和嘴唇。

“好土啊。”陆斐斐翘起了唇角。

她抬头看回闻星阑,耳后的碎发又落到了脸上。她绾了下头发,说:“如果知道他这么土,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截图。”

“你已经有未婚夫了,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闻星阑垂眸看她。

陆斐斐听到这话,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她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有些奇怪地问:“闻总,你一大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叫我遵守妇德,不要和未婚男同学说话?”

“他会多想。”闻星阑说。

“关我什么事呢?”

陆斐斐转身,既然此路不通,换条路走。

可闻星阑似乎不打算让她离开,他跟在陆斐斐身后,沉默地陪伴在她身侧。陆斐斐拐进一家面店,点了碗葱油拌面。身后的闻星阑说:“我和她一样,我买单。”

闻星阑不吃葱姜蒜,不吃内脏,不吃辣。这些“不吃”,陆斐斐都背在心里了。可现在他居然点了葱油面,还挺让陆斐斐意外的。

两人在两张桌前落座,陆斐斐将面拌匀,桌上突然多了一杯利乐包装的柠檬茶。闻星阑说:“你喜欢的。”

他怎么会知道?陆斐斐怔怔地抓着柠檬茶,轻声道谢。

陆斐斐吃面时偷偷打量了闻星阑,他拿着筷子吃面,动作优雅,看不出半点异样。

难道他口味变了?一个人的口味不会变得这么彻底吧。

陆斐斐吃完擦嘴,将一口没动的柠檬茶留在桌上,转身离开。没过多时,闻星阑追了上来,又将那瓶柠檬茶塞到了她的手里。

她想松手,可闻星阑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他的手连着柠檬茶带着她的右手,一同握得很紧,紧到那瓶饮料几乎被挤变了形。

手心是冰凉的包装,手背是闻星阑的手掌温度。她一直以为他的手总是冷冷的,没想到他的手心很热,热到让陆斐斐的心跳都变快了些。

“你去哪,我送你。”闻星阑说。

“闻总这么有空?”

“我有时间。”

“可我要去的地方,你不会想去的。”

陆斐斐想要收回手,对方不打算松开。她试了几次,也没能成功。他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像是逼她点头,答应他的要求。

她看不明白闻星阑的意图。

“松手,我手疼。”陆斐斐说。

闻星阑松开了,但他并没有让路。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去哪,我送你。”

陆斐斐抬手看表,时间不早了,她可能赶不上开往城郊的那班车了。

“你是不是要去机场接贺州?”闻星阑问。

陆斐斐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她说:“贺总今天回?”

闻星阑毫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点错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迅速恢复。他问:“你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原来应该周四回来,是因为你给他使绊子,所以一直没办法回来。”陆斐斐说。

“你替他打抱不平?”闻星阑轻笑。

她看得出来,他的笑里藏着轻蔑,像是在嘲笑贺州向女人告状。

“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我今天要去宁城疗养院看我爸爸。”陆斐斐说。

闻星阑眉头微皱。

“不想去?还是不敢去?”陆斐斐问。

【8】独享

她试图从闻星阑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可他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她打量。看了一阵,陆斐斐觉得自己幼稚极了。

闻星阑不可能歉疚或是不安,如果他会为这种事内疚,那他就不是闻氏集团的总经理了。

想到这里,陆斐斐自嘲地笑了笑。画画时知道有黑白灰,为什么做人就把灰色地带给忘记了?

她说:“辛苦闻总送我过去了。”

两人走去世慧广场的停车场,还是那辆918,陆斐斐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闻星阑设好导航,又问:“要不要给叔叔买点什么?”

听到这话,陆斐斐心里一堵,熟悉又陌生的愤怒缓慢上升,她的喉头如火烧一般,鼻腔又酸又涩。

陆斐斐深吸了口气,强行将这些没有成型的情绪压了回去。她说:“买什么,我爸又不一定认得出我。”

闻星阑扣安全带的手一松,安全带滑了回去。他又拉了几次,好半天才扣好。他问:“怎么回事?”

“我爸跳楼后精神错乱,将很多事情弄混了。他认为酒厂是我妈卖的,认为我是推他下楼的凶手。但清醒的时候,又完全忘了自杀未遂的事,和我相处还算和谐。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糊涂。”

陆斐斐也没想到自己说出这番话时如此平静,甚至连胸口都没有起伏,呼吸都没有急促,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闻星阑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迟迟没有拨动仪表盘右侧的挂挡。他凝视着挡风玻璃,车内寂静异常。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重新挂挡,车辆驶离停车位。

车上播放器连着闻星阑的手机蓝牙,第一首歌居然是陈僖仪的《蜚蜚》。

爱上你,总会流言蜚蜚

听说你,对待情像马戏

开心过便失忆

欣赏过便唾弃

爱你,同时亦要憎自己

仿似悬崖上恋爱

其实有多精彩

全凭自欺欺骗我赢得爱

……

还没放完,闻星阑切了歌。一直看着窗外的陆斐斐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这首歌,还是当年她推荐给闻星阑听的,对方不置可否,也没说听没听。陆斐斐在他旁边絮絮叨叨:“你看这首歌,真是完美描写了我追你的心路历程,不过人家好歹是追到了,注定分开,我追不到,肯定不会和你分开。”

结果陆斐斐给自己立了个光芒万丈的flag,倒下时把自己砸得头破血流。

陆斐斐问:“这首歌的歌手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车祸身亡。”

闻星阑没有回应,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一下。

“所以啊,情深不寿。”陆斐斐说。

闻星阑突然停车。要不是她系好了安全带,她可能直接飞到挡风玻璃上去了。她有些嗔怒地看着闻星阑:“你干吗啊?”

“红灯。”他抬手一指。

车身低矮,陆斐斐弯腰去看,果然看到了红灯。这又不是他一路上遇到的第一个红灯,至于刹车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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