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时光年(83)

作者:沅南九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李晴晴拿着抹布将电脑上的浮灰擦去,声音轻柔,“你是在这看,还是拿回去用?”

“我拿回去吧,你们在这里忙也不方便。”

李晴晴从自己的位子上翻了个书包,将笔记本电脑放了进去,“有些重,你背着也好拿。”

祁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朝她感激的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你们先忙。”

关门前,朝着李晴晴笑了笑,低声道:“我等你回来,路上慢些。”

李晴晴朝她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祁熹抱着电脑走在山路上,因为离得不远,隐约可见房子门口的路灯,亮着微弱的光,一豆灯火,静待人归。

指尖触及那张薄薄的碟片,她心里闪过一丝伤感,说不怀念是假,舍得也是假,可想治愈自己是真,想得到救赎也是真。

耳边响起阿铮清冽的嗓音夹杂着淡淡的感伤,音调起伏,祁熹微微闭了眼,只怕不经意间眼泪便盈满了眼眶,四首歌,《不见》,《旧时光》,《祈》,最后一首以她为名叫做《熹》。

四首歌,不同的心境,却都是阿铮想要送给她的话,印象最深的是《熹》里有那样一句歌词:满天星河闪烁,我只待你归来。

或许这就是阿铮最后想要跟她讲的,她不管不顾将过往撕开,将假装痊愈的他们对彼此揭露,因为彼此理解,所以他放她走,她离开他。

一条腿,一生不能跳舞,一场车祸,差点夺去他的听力,背负着如此深重的罪孽,她无法佯装不知,唯有离开可暂缓心中罪孽。

祁熹合了电脑,从秦止给的袋子里摸出几片药塞进嘴里,靠在墙上,与深夜一起归于平静。

明乐山的日子无疑是快乐的,当天真无邪的孩子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用不熟练的普通话问她:“老师,你会喜欢我们吗?”

听着孩子怯生生的声音,祁熹有一瞬恍惚。

如果当年她的孩子能无恙来到这个世界,如今也能软软糯糯喊她一声妈妈。

自杀那天夜里,她躺在病床上,自昏迷中被梦魇惊醒,站在床边的是徐风,她望着他,两人皆是满眼泪痕。

徐风跪在她床前,握着她麻木冰凉的手指就那样怔怔哭出了声,为她自杀的决绝,为当年不择手段的悔恨,以及对那个未能降生的孩子无尽的歉意。

可她躺在病床上,微微别开了脸,无法原谅,不能原谅,不恨便是她最大的让步。

祁熹眼里兀自盈满了泪,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早已泥泞成灾,她摸着孩子的头,静声道:“喜欢。”

其间夹杂着她不曾察觉的释然,不远处的大树下,于驰跟李晴晴正忙着给孩子们做午饭,看着祁熹跟他们玩作一团,两人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这几天小熹像是开朗了许多,话也多了,人也变得多了几分生机活力。”

李晴晴说着朝祁熹那边看了看,祁熹正带着几个孩子玩游戏,一片欢声笑语。

于驰将摘好的菜递给李晴晴,声音里多了几分松快:“你不知道,那天我带她上山,她包里装了许多药,师父之前有叮嘱,她的大致情况我是了解,一开始我是不建议她来的,这里条件太苦,她来,不知是好还是坏。”

“加上她的病,我是拒绝的,可师父说她心里苦够了,兴许过过苦日子便能让心里的苦少上几分,换个环境或许会好。”

于驰眯了眯眼,“如今看来老师是对的,比起之前的祁熹,如今的她才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李晴晴低低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笑了,“这样的好姑娘不知在外面受了什么样的苦才变得暮气沉沉,身上没有一点朝气,索性在这总算有些改变。”

她抬眸,不远处祁熹长发在空中扬起,嘴角的笑是岁月静好。

祁熹走后的第六天,谢铮行的新专辑上线,一经面售便被哄抢一空,专辑的封面是两张交错的面容,深浅交错,专辑上线时,铮神久违的发了条微博,内容很短只有六个字:第六天,我想你。

很快,有人认出那张专辑的封面上男女面容交错的,深色仰面是铮神的侧脸,浅色低头的是那位祁小姐的侧脸。

谢铮行做歌手那些年吃尽了苦,如今成了谢先生,爱的也不过是放在心里多年的女子,这份深情便让粉丝们觉得没跟错人,长久而深情,世间最难得。

他的MV里全是关于一个人的故事,那个人姓祁名熹,有着世间最澄澈清透的眸子,有着世上最沉静澄明的心思,那样一个人是他的今生不负,来世相许。

在MV的镜头里,女子多是静坐,像一棵树木,在晨光里独自安好,在暮色里伤感自怜,谢铮行侧立于她身边,嘴角扬笑,温暖浅淡,镜头切换间,是那女子的喜怒悲欢,像是陈年的胶卷,以一种黑白的颜色呈现出来。

有人叹他深情,有人讥讽祁熹好手段,不过大多铮神的追随者对这段爱情由一开始的抗拒到默认最后便多是赞成,不过是所有的外界非议都逃不过一个“羡”字,羡铮神的长情,羡祁熹的好福气,得遇此人,余生相许。

即使时隔三年,所谓的“铮神时代”一直在继续,若说当今娱乐圈最有号召力,最有影响力的人不是当红影后沈依依,也并非当年被看作第二个谢铮行的萧迦,这样一个人只能是谢铮行,他一直站在巅峰上。

许多粉丝看着他的MV哭了,不为别的,只因他们心中最好的铮神原来不过是个渴望温暖的凡人,可正是这样一个人背负了他们所有人的希望跟幻想。

许是世人在尘世奔波,都有一颗脆弱苍白的心,寥寥几句便轻而易举便被勾得泪眼涟涟。

谢铮行的嗓音清冽带着几分独有的怠倦,随意几句便引得人跟他一起哭,一起笑,有人说这是他唱歌最独特的地方,不是多么动听的歌声,而是那份共情,轻易便能牵动所有人的情思。

三年前,他以一张名为《相忘》的专辑一举登顶,成了人人心目中的铮神,这般殊荣迄今为止也只他一人。

难得的是谢铮行不论做铮神还是位高权重的谢先生,他都是那个清隽疏离,谦和有度的谢铮行。

三年前在他成为谢先生前的最后一场巡演上,本该舞姿潇洒的男子,拖着车祸没好全的左腿撑完全场,底下粉丝泪目,哭喊着让他停下,他倒像是没听见一般将所有动作做完,握着麦克风坐在舞台上,轻易便红了眼,哑着嗓子说了声对不起。

那声对不起一出,是满场的静默,有粉丝捂着嘴哭到失声,他要去做那清流名贵谢先生,还是继续做舞台上熠熠生辉的王,那都是他的选择。

最后一曲终,所有人静坐在原地,无人散场,铮神坐在偌大的舞台上,宽阔的肩膀看着竟有几分孱弱,良久,他仰着头,眼里光华流转,平静道:“我自人间微末处来,借风起势,诸位相随,一朝功成,了然无憾。”

那天红了眼的不止台上的少年,那些满眼是他的人坐在台下也俏悄落了泪,后来少年自舞台上勉强起身,脚步踉跄。

最后是他背对着台下众人,逆着光,身姿挺拔,轻轻抬了抬手,朗声道:“我们再见。”

如今他归来,依旧是王者的模样,比之往日,更添成熟。

一渡酒吧,那首《熹》自音响流出,低吟浅唱,熹,取自祁熹,熹,意味光明。

包间里,秦止伸手接过谢铮行手里的酒杯,低声劝阻:“病还没好,别喝酒。”

谢铮行摊了摊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靠在沙发上,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止握着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悠悠道:“她联系你了吗?”

“没。”

“没派人跟着?”

谢铮行不说话,手指轻轻摩挲着手腕,眼神似笑非笑。

秦止喝了口酒,笑道:“你没派人我不信,依你的性子,哪能真就说放手就放手,不得看着她安好才肯罢休。”

眸色深沉的男子眼里浮起暖意,“我总是不放心。”

“何年跟着她,我也才能安心。”

“明乐山那地方,偏僻、孤苦,不过我瞧着她在那住的挺好。”

秦止抿了抿唇,眼神带着几分试探,状似无意道:“我听高永说,最近你跟沈千联手,将徐家在国内大大小小的公司收购了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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