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莫怪罪,刚突然窜出只兔子。”“无妨,继续走吧。”
现在马车中的场景,有些奇怪的暧昧。杨逸之抱着赵紫苑躺在马车上,赵紫苑用一只手撑着地面。“师姐,我……”“你叫我什么?”赵紫苑俯身咬住杨逸之的唇边,吸尽了他口中的空气。杨逸之顺势一翻身,喘了几口粗气。“师姐好兴致啊。”杨逸之用拇指抹了抹唇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在马车上。”看着赵紫苑有些羞了的脸更是让杨逸之有些兴奋。“刚才可是你先撩拨我的。”“你说什么撩拨……唔……”
“啊……你当真讨厌。”赵紫苑捶着杨逸之的背,忍不住的嗔怪。“可不是我想的,这马车颠簸,才这样的。”什么马车颠簸,明明自己想这样做,赵紫苑忍不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这次又被他吃定了。“你小声些,让车夫听到就不好了。”杨逸之在赵紫苑的耳边,轻吐着温热的气息。“你……”听到这话,赵紫苑当真羞的全身都要红透了。从胸前传来一阵电流般的触感,和湿润的吮咬感。赵紫苑按住杨逸之不安分的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你这样让我如何……”赵紫苑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尽量平稳着声音,“你当真好生讨厌。”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在山脚之下。“爷,山路崎岖,马车是上不去了。得劳烦二位主子走一程了。”赵紫苑先行下了马车,边走边整理着衣衫,生怕有什么异样。只甩杨逸之在后面。“无妨,你在这里等我们便是了。”“诺。”“你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爷好兴致啊。”“滚滚滚,滚一边去。这事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小心你的脑袋。”车夫点头哈腰的赔着不是。“爷说的是,爷说的是,小的不敢,不敢。”
赵紫苑在前边自顾的走着,杨逸之就在后面跟着,看着她的背影发笑。走着走着,一道凌厉的目光发射过来,让杨逸之又是一阵寒颤。“劳累了许久,走慢些。”赵紫苑又是啐了一口,嗔瞪了他一眼。“哎呦。”杨逸之被突然驻步的赵紫苑晃了一下。“你一会儿休要乱说话,要不然就等着受罚。”“我说什么?”赵紫苑用指尖点着杨逸之的胸口,一副“你心里清楚”的口型。
山林深处,有一座宅院,以竹为材。二人一前一后,入宅见礼。
“师父。”“师叔。”
堂上那人抚须一笑。“好久不见了,最近可还好啊。”
“劳师父挂念,尚好。”
“尚好。”
话音刚落,赵清云从怀中闪出一剑,只向杨逸之刺去。杨逸之先是脚下运功,躲开攻势,后又运气阻挡。“看来多日不见,你的剑法未有什么精进啊。”说时迟那时快,杨逸之从墙上取下一佩剑,与赵清云的剑缠斗在一起。过了约摸四十招,不敌败阵。
“好好好。”赵清云面带满意的点点头,“逸之学的好,紫苑你也教的好。”
“不敢,是师姐教得好。”
赵清云又嘱咐了几句,便让赵紫苑先行退下了。他抓住杨逸之的手腕,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黑线。指尖一用力,痛的杨逸之眉头一皱。“她终归还是放不下,这也是我的错……我的错啊……”“师伯你……”“逸之,这本也是我们这一代的恩怨,连累你了。”赵清云在堂中踱步二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自会去南方寻她,只是这些日子你需吃些苦头了。”“不敢,谢师伯搭救。”“还有一事,你与紫苑……”杨逸之一阵沉默,不知如何应答,抬头看到赵清云目光的一刻,跪倒在地。“是师侄的错,师姐本是不愿的。”赵清云听了这话倒是了然,言“紫苑这孩子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的。况且她要是不愿意,你还有命在这里?”赵清云拍了拍杨逸之的肩膀继续说着,“我剑宗没你气宗那些繁文缛节,枷锁规矩,只是你也要知道……”“师侄明白。”“你且退下吧。”“师叔,还有一事。”“何事?”“我身上这毒就莫要让师姐记挂了。”赵清云又是一叹气,挥了挥手。
下山的路总有些不稳,二人一深一浅的走着。“师父同你说什么了?”“师伯又偷偷教了我几招。”“嘁,这门中哪还有我不知道的武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杨逸之一顿,咽了咽口水。“你怎了?”“没事,我去找个树丛方便一下。你先下山去吧。”
杨逸之遁入草丛,听着赵紫苑已经走远了,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啊……”一口黑血喷出,杨逸之靠在树旁,闭着眼睛运气调息了约摸一刻钟才回过神来。杨逸之到溪边洗净了脸上的血污才下山去。
“到了再叫我罢。”杨逸之靠着车边闭眼小憩。不久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赵紫苑看着这样安静平和的杨逸之,恍然有了种岁月安好之感。想了想,从初识到现在已经几年了?当初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已经成为了翩翩公子。只是,若不是他的身份所缚,二人会更加自由、潇洒些。想到这里,赵紫苑从袖中抽出那支玉笛,吹起那月夜里的曲子。
“姐姐吹得这曲子真好听,可是南曲?”“你听过。”“嗯,我曾在驿站的墙角下听过,哪里住着南国的商团。”“这曲子乃是我的师兄所教,他曾往南国游历。”
师兄……也不知铭之师兄现在能不能放下了。赵紫苑这样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同他谈谈,莫要存了心结。只是眼前这少年又会是自己真正的归宿吗?自己是否能受得了宫规甚至做一个侧妃?亦或是,他真的要跟自己相隐江湖吗?他肯,旁人又肯吗?自己会不会成为红颜祸水?
“怎得不吹了?”“我以为你睡着了。”“觉浅。”“一会儿你打算同爹爹说什么?”“跟他说天色已晚,给我准备间厢房,我要安寝了。”赵紫苑噗嗤笑了,用玉指掩了掩唇边。“怎得,我说的不是正经事?”“正经事到你嘴里,也总变得不正经起来了。“若是赵大人舍不得一间厢房,那我就只能……哎。”“到府中你安分些知道吗?要是让爹爹知道了,那可……”“好。还有呢?”“还有你好好表现。”“好好表现?怎么个好好表现法?你说我这么个俊朗青年,除了出身你爹瞧不上,还哪里不好。”“呸,你休要胡说,大不敬。”
“赵卿,你总不能连门都不让本宫进吧?”杨逸之站在宅子大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朝里面喊着。
“失礼了,若是殿下出行,臣下自然侍奉,只是殿下出行为何不带车驾仪仗呢?”
“那若是故人相访呢?”
“故人相访,自由主人决定是否招待。”
“赵卿你这就有些故意了吧。”
“公子自便吧。”
“赵钦你放肆!”
门中赵紫苑面露难色。“爹爹,夜深寒重,若是生病了可怎么好。”“你,休要给他开门。若是开了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爹爹!”“隔墙有耳,你知道我这宅子附近有多少舌头?让他们看到了,回去怎么编排我?说我是什么贪图富贵,以女媚上的人?要是你的师弟倒也无妨,只是现在他这身份,又是夜里,断不能让他进来。”
“爷,这可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这个老匹夫,我日后定让他……定让他……”“爷也不能对老丈人下手啊。”“滚,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门吱吖开了,一名家丁送来两条棉被。“赵钦老匹夫还有些良心?”“公子莫怪,老爷也是为难。小姐嘱咐了,天亮了就迎二位进去。”
堂上杨逸之不停打着喷嚏,捂在额上的毛巾换了又换。“赵卿,你现在架子大得很啊。”“臣不敢。”“不敢?我看你是胆大包天。”“逸……师弟,爹爹有苦衷的。”“殿下恕罪。”“现在叫‘殿下’了,不看车马仪仗了?”赵钦俯首,不语。“老匹夫,我就该让你去守边关,把柳胤调来写文章,看你们两个还都傲什么。”
出京
马车回到京城,没有进宫,而是驶入了康王府。杨逸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靠,咂了一口茶水。“你这孩子去哪里疯了,惹得一身疲乏。”责怪的话中却是关心的语气。这二人,一个年幼丧母,一个孀居失子,久了倒也生出些母子之情。况且太子妃对杨逸之是真心疼爱的,杨逸之便也每个月来康王府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