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赵紫苑依然将信将疑。有个目的终归比难以捉摸好。只是眼前这人着实让赵紫苑有些疑惑。虽说吴奕轩的理由倒还说的过去,却也总觉得差些什么。
“公子你也知我家风,素来不喜这些,也不参与朝中争斗。”只见吴奕轩大笑一声,“姑娘自打走进东宫,便再也脱不开这些争斗了。”“吴公子若执意如此,紫苑怕是要送客了。”“姑娘莫恼,即便不来此奕轩亦有方法见到殿下,只是姑娘这里会让我省些时间。姑娘也可以多为自己做些打算。”还未等赵紫苑开口,吴奕轩便放下一个信筒离去了。
山林之间,骏马驰骋。“郡主,咱们非要这样急吗?若是师尊知道了,怕是要生气的。”“顾不得了,要是不快些那小子就要没命了。”
东宫
杨逸之拿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在了案几之上。“公子,没烫着吧。”慈儿拭去杨逸之衣衫上的水渍,盯着他问。“没事。”杨逸之看着自己的左手,外人可能无法察觉,但仔细看来,有些微微的颤抖。“公子……公子……”慈儿的轻唤将杨逸之拉回了现实。“公子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不必了,那些太医来来回回说的都是那些话。我去睡会儿便好了。”
幽暗的密室里,铁手女子浇灌一株植物。那绿色的枝干上布满倒刺,美丽又可怖。每日都会有一个人被拉进来,割破手腕,用最新鲜的血去喂养这植株。“等到你喝饱八十一个人的血时,就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今日是第几个了?”“回师尊,第十个了。”“第十天了,那小子应该也快有些反应了。”“瑶儿呢?”“郡主说要出门打猎,近几日不回来了。”“贪玩。你们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待四下退去后,铁手女子坐在一旁,想起了曾经的事。
“师兄,你看我的剑术可进步了?”
“自然,师妹的剑法可是进步神速啊。”
“清云师兄,清澜师姐,你们好啊,在一起练武都不叫我。”
“如岚妹妹哪里的话,怕是你成日跟那将军一起,都把我们忘了吧。”
“师父,徒儿当真是酒后……还请师父责罚。”
“师兄,你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
“师妹,我对你只是同门之谊,兄妹之情。那日当真是我……”
“那你对如岚师妹呢?”
“我……”
山洞中,一个女子手臂发黑,眼看毒素就要蔓延至奇经八脉,之间那女子抽出短剑,斩去了那截发黑的小臂。“能找到这噬魂草,便可报我心头之恨了。”
城内私宅
“吕瑶你怎么又跑来了,不是才见过面吗?”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吕瑶哼了一声,“杨逸之你个没良心的,我不远千里来见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报答?杨逸之不明所以。且不说你是敌国郡主,就说你跟汝阳王互通,想侵吞我北国十六城的事,就足够让我将你拒之门外了。吕瑶丝毫没有在意杨逸之的申请,径直拉过他的左臂,解开了袖封。“吕瑶你们南国就没有男女授受不亲吗?”“少废话。”吕瑶从怀中掏出银针,在杨逸之左臂手腕上一寸下针,不一会儿,一条黑色的细线从手腕开始蔓延,到了一寸左右。
“啊。”身边的慈儿一下子喊出声来。
“这是什么?”杨逸之反倒是平静的问着。
“你别问了,你现在跟我走。说不定还能捞回一条小命。”
“我这中的到底是何毒?”
“你……哎呀……”吕瑶纠结万分,“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你中的乃是噬魂草之毒,此毒初期不显,这是有些许不适。每九日,毒便深一度,痛苦就多一分。一旦到了八十一日……就……就……”
“就如何?”
“就会心神俱失,陷入疯癫。最后痛苦而死。”
“公子……”慈儿几乎是哭着说出的这句话。杨逸之冲他笑了笑,安抚着握了握她的手。
“那你既然知道这些,想必也知道压制之法了。”
“知道是知道,这是这法子极其凶险,最多可多压制八十一日。但是因为是强行压毒,痛苦会比原本的更甚。”
“八十一日?那我身上的毒多久了。”
“你身上的毒是早在边境遇伏便有了,这是那时尚未用人血浇灌摄魂草。如今,已经是十九日了。”
“十九日,八十一日……还有一百天。”杨逸之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没想到自己竟然就剩下这百日命数了。
“你同我走吧,我去求师父。只要你愿意跟身边的一切一刀两断,我觉得师父会喜欢你的。这样你就不用死了。”
“我知你的好意了。只是我的身份,怎能向他人摇尾乞怜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杨逸之……”
“不必再说了,让我想想吧。”
杨逸之望着案几上吕瑶留下的药丸,愣愣出神。
清云
“公子……”慈儿想要忍住哭泣却还是止不住的抽泣。杨逸之将她往怀中拥了拥,轻拍着她的背。“好了,没事了。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死呢。”“公子可是有办法?”看着她眼中的希望,杨逸之五味杂陈。“自然。”“当真?”“当真。”
“公子当真有办法?”“没有。”“那你刚才还跟慈儿那么说。”“那我也不能让她就这么伤心下去啊。”“可是她早晚还是要伤心啊。”“楚离你是不是恨我不死,你要是也想回老家就直说啊。”楚离将脸别过去,不再理杨逸之了。
“嘿,现在是谁要死啊。怎么我这个将死之人,啊呸,在你这里都得不到一点好待遇。”“你才不会死呢,你有九条命。”楚离淡淡的说着,言毕就隐在了黑影之中。这是什么态度,怎么现在的臣子都喜欢这么跟主上说话吗。“楚离,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你’字!”“是。”楚离的声音冷冷的飘着。
“紫苑,你杀了我吧,我好痛。”
赵紫苑将怀中的少年拥的又紧了些,用颤抖着的手指拭了他额上的汗水。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和痛苦的低吟,看着他像绳结般拧在一起的眉,心如刀割。“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屋外的雨下的又密了些,天色愈发阴暗了,风雨一起发出呜呜的沉闷哼声。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塞到赵紫苑的手中,紧了紧她的手。他用力睁开双眼,疼痛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睫毛。“杀了我吧,这样我就不会痛了。”“不……不……”“还有,我不想变成一个疯子。”听着少年几近哀求的声音,赵紫苑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将刀尖抵在了少年的胸口。“你当真要如此吗?”少年笑了,笑的有些凄怆,也有些解脱。他突然用尽身上的最后一期力气,握住赵紫苑的手,将匕首狠狠的推进了自己的胸口。
“不要!”
赵紫苑一声惊呼,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上,额上渗出的汗水从脸庞划过。这个梦真是的,好像那把冰冷的匕首还在手中,少年胸口迸出的鲜血还在自己的身上未干。赵紫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整洁无异,才放下心来,平缓了自己的气息。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没有。”马车在路上颠簸着,杨逸之被赵紫苑看的毛毛的,又被她这冰冷好似还有些生气的语气弄的不明所以。“喂,你干什么,这样不好吧。”面对着赵紫苑伸来扯开自己胸前衣衫的手,杨逸之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当看到他的胸口确实无恙后,赵紫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没事吧?你今日似乎不大对劲。可是生病了。”赵紫苑拂开杨逸之伸来额头的手,又是一声叹息。“那个梦好真实,让我有些害怕。”“梦?”杨逸之低头看了看胸口被扯开的衣衫。“你说的是这样的梦?”“嗯。”没想到紫苑师姐平时看起来端庄大方,冰冷拒人,其实内心还挺……火热的。杨逸之露出遐想的表情被赵紫苑捕捉到了。她轻啐一口,嗔怪着他在想什么呢。但是赵紫苑还是靠在了杨逸之的怀中,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才消去了心中的不安。
杨逸之抚着赵紫苑的面庞,啄着她的额头。“你当真无事?到底是怎样的梦?”赵紫苑摇了摇头,往杨逸之的怀中钻的更紧了些。马车突然一阵颠簸,二人没有坐稳,跌到了马车中间。这马车还算宽敞,足有一人多款,双马拉着。外面看无什么稀奇,内部却是精装细饰,附棉着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