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和欢爱都在庄身上汇聚,他追上去,一下就没了顾忌。
“我不想他们乱唱!”他小狗似地呲牙齿,告状:“太亵渎了!”庄:“嗯?”吴霭抬起头,说:“我要《春霭》。”
无论熬多少的夜五月一定要完结〒▽〒
第60章
庄扶着车门,问:“要《春霭》?”吴霭:“对!”“要《春霭》?指的是唱片?”不是唱片,要的是父亲的歌不被乱翻唱,要的是偷盗者不再为所欲为。
吴霭不知道孙一帆着急又推demo是不是和自己去找他有关。
他鼓起勇气,决绝:“我不准他们碰《春霭》!”“他们?是刚才电台的那个?叫?”吴霭:“Quest,翻唱的是孙一帆。”
他不擅长发英语的音,一着急差点咬舌头。
庄摸他头,看小孩子无理取闹似地笑:“怎么脸蛋都红彤彤的了?翻唱《春霭》的人很多吧?”不光是Quest,世界上会有很多的抄袭者,很多艺术上的投机分子。
吴霭拽紧自己裤子的侧缝,孤注一掷:“那就由我来决定谁能唱谁不能唱。”
庄一听,看过来:“要的是《春霭》的版权?”他收起表情后看起来冷峻,大抵就是在生意场上的样子。
但自己要的不是生意不是收益,吴霭口拙:“我不为了钱,我也尊重二次创作,我只是因为——”庄抬手看了眼表。
讲要《春霭》的原因得从春霭出生的那一刻说起,太复杂了,并非只字片语能搞清。
吴霭想了想,往后撤步腾出地方,撇嘴:“那你先去忙吧,你有空了我告诉你。”
庄上车前又摸他头,不置可否地道:“乖一点,晚上等我回来。”
买《春霭》需要多少钱呢?是不是像宁说的那样需要动用公关公司和律师团队?吴霭目送黑色的捷豹消失后才背着琴往办公室走,边走还边搞自我辩论——正方:这是件好麻烦的事情,提这样的要求不合理;反方:是合理的,因为庄是现在你唯一的依靠和信任。
虽然时间还很早,但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
他走进去只见李科正襟危坐,君哥站在旁边和他说话,两人听见响声就一齐抬起了头。
吴霭:“嗯?这么早?”临时工从来也没个固定工位,来了快一年都在搬凳子坐,他走过去把琴小心翼翼倚靠着君哥的桌子放好,再一转头,发现两人的表情都绷得很紧。
他故意缓和气氛,问:“干什么呢?又说八卦?来来来,我也参加。”
君哥一脸消沉,刻意讨好似的:“吴霭,一会儿咱俩把仓库整一下哦。”
吴霭点头,但李科突然插话:“君兰自己去,我和吴霭有话说。”
他:“嗯?”君哥不走:“李科……”李科不看两人,只说:“君兰现在去吧。”
君哥摇头,欲言又止看过来。
吴霭预感不明,问:“李科,什么事?”李科:“单独说,单独说。”
君哥要哭了,喊:“李科,吴霭不在咱们科室就忙不过来了呢!”他很着急,甚至示弱作揖,嘴唇抿起来后两腮肉嘟嘟,但李科站起身来逃避:“那我们下午再说,下午都等着我。”
吴霭一霎反应过来,拦过去,问:“李科,是不让我在剧院工作了?”李科一听,眉头拧成了把锁。
“没事,李科,我来这里也是临时工,但是是因为什么呢?”吴霭给他搬凳子,反过来安抚:“您坐下说。”
李科缓了缓,艰难开口:“吴霭,我也不知道,昨晚领导很晚了通知我科室只保留正式工的编制了,让我通知你以后不用来了。”
吴霭:“那别的科室呢?其他和我一样的临时工呢?”李科:“这……”君哥不服气,立马走上来盟军似地与吴霭并肩,说:“我问了呢,别的科室都没有消息。
为什么就我们不可以,为什么就吴霭不可以?”李科又:“这……”他年过半百了,一无奈起来连皱纹都失意,吴辉要是活着也是这个岁数。
吴霭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公司的原因,走自然也是,他不愿刚,只说:“李科,我知道了。”
君哥:“李科,您再去想想办法啊——”办法又哪是李科能想,吴霭故意很轻松地打断:“没事没事,李科我和君哥一起去整整仓库,站好最后一班岗。
中午我请客啊,我们打车找个地方吃饭。”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霭争分夺秒地把仓库的琐碎物料都整理了一遍。
两人不管问什么都只回答“没关系”、“别担心”,恨不得一上午帮君哥做完未来一年的事。
中午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三人一起打车好远找了个饭店吃饭,工作日没法喝酒,君哥和李科都悲伤,就他一个人强行活跃气氛,恨不得弹琴助兴。
一年来没少接受李科的人生训导,虽谈不上受益匪浅,但也清楚他是为自己好;之于君哥,每天住一起工作一起,漫漫上班路全靠他帮助和慰藉才得以继续。
随着饭吃完,一切都终结,吴霭独自站在路边背着琴目送两人打车离去,好难过啊,被正午的阳光晒出满地的落寞和舍不得。
来的时候公司只说体验生活,突然终结说不定是有新安排。
但怎么办呢,他无力望天,突然听见刹车声一回头,见君哥又从车上跳了下来。
“吴霭!”他边跑边喊。
圆滚滚的像小熊,太疗愈。
吴霭强绷的精神松懈下来,也朝他跑,喊:“君哥!”两人断桥相会似的,互抓胳膊都无语凝噎。
身后的车又开走。
吴霭终于忍不住了,诉:“啊——我失业了。”
君哥泪汪汪的,逞强:“呜呜呜,那我养咱俩好了。”
不是养不养,只是早上才被庄亲自送来工作,这下不好交代。
他只当昨夜之后自己就有了家室,耙耳朵似地怂:“你去上班吧君哥,我得好好想想。”
“不去上班了呢,李科怕你想不开,让我请了年假陪着你呢。
糟糕,你不会被小姐姐嫌弃吧?”吴霭一听,吓断气:“唉哟——”“没事没事。”
君哥拍他,握拳鼓励:“你还有乐队你给她说!”吴霭:“什么乐队?”君哥:“half-official啊,快走快走,老王找了新地方呢,你昨天没接他电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哦。”
吴霭一脸懵逼地被拽上一辆滴滴,愁得一路无言语。
路不堵,四十分钟后两人到了闸北区的一栋高端写字楼,他云里雾里又被拉上电梯,一出来,正对着一扇铁门。
楼道没灯,君哥:“我给老王打个电话呢,他昨晚肯定在这里没走。”
吴霭被他拽着,第一感觉是自己被骗着来干传销了,他推君哥,说:“我这拖家带口,你们别——”话音未落,门开了。
老王从里面探出一头的脏辫,他看起来疲倦,一抬眼,骂:“擦,你怎么把这货带来了,走走走,老子和他不认识。”
吴霭:“你我三年睡一屋,负心汉啊。”
门只开条缝儿,君哥忙拉着他往里面挤,忧心忡忡:“老王,吴霭失业了呢,他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不带他呀。”
老王假意拦着,问:“失业什么?他不吴老大吗?谁敢开除他?”君哥飞虎队似地一个猛突:“就剧院呢,他临时工的编制被取消了。”
“……”被揭短了,吴霭无语,但一抬眼,惊吓蹦高:“老王!你哪儿搞这么个地方?!”面前是一个很大的客厅,中间有电视沙发,左侧冰箱冷餐台跑步机一应俱全,另一侧半面墙的玻璃窗后——是个录音室!吴霭背着琴冲进去,囫囵绕一圈后又冲出来,喊似的:“震惊!老王!Avid加U87?阿波罗的声卡?这声学环境!这设备条件!富二代?你准备带我们拿格莱美?!”老王不理他,一屁股坐上沙发,拿起瓶矿泉水,说:“格你妹!”吴霭放下琴,和君哥一左一右包抄上去,一人追问:“哪儿来的”,“租的吗”,“太牛逼”;一人又絮叨:“别抛弃吴霭”,“他没工作了”,“老王别这样呢”。
脏辫大佬被两人围攻,矿泉水每每到嘴边就又被拦下去,来来回回终于受不了,骂:“那天我们做的那首歌。昨天下午我用钢琴和枫树录了歌词版本。晚上我又一点点自己弹着吉他往里面加音轨,熬了一通宵,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这还是团队吗?half-official还作数吗?我看透你了吴霭,你比我之前那乐队的成员还操蛋。君哥你把人哪儿带来的再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