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霭+番外(73)

作者:吱呜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真正醒来的时候夜已深。

他浑身酸疼,眼睛后适应了少顷的黑暗后一看——身边躺着庄。

他正搂抱着自己,睡颜安详,眼睛闭起来后像是画卷上的一抹工笔。

鼻梁高挺,吴霭忍不住去摸上面的小小凸起,结果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被抓包,找不到话说又嘟囔“疼”,庄碰他嘴唇安抚“睡吧”。

两人在黑暗中相拥,共眠的地方不再是地毯了而是真正的床,好柔软啊,是不一样的归属感。

第二天是工作日,吴霭被闹钟闹醒。

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身在完全陌生的房间。

空间宽敞陈设却极少,风格比极简还简,右侧有一整面的白墙,正中间挂着一幅装裱好的小画。

床边有无品牌的衣服,他穿好了走下床,靠近了一看,画中钢笔的线条不成熟却很流畅,寥寥几笔勾勒出的约摸是一个人的侧脸,鼻梁上有个小小的凸起,虽然抽象,但应该是庄。

右下角标注的时间是2012年,署名是花体的两个英文,但洇了墨。

他看了半天,觉得像“H”和“C”。

再一回头,反应过来这是庄的房间。

他之前从未被授意进来过,一迈步屁股里外都还疼。

新衣服,新房间,让人有了种靠身体变成了贵妇错觉。

他忙走出去回到楼上的客房洗漱,为了纪念破处,特意用清水把头发往后拢成大人模样。

楼里又一片空旷,不用想,庄肯定已经去工作了。

吴霭下楼时扯着了屁股,大腿好酸,一委屈就忍不住往什么“深闺”、“大院”、“守空房”的方向去想。

他一瘸一拐自我调侃贵妇不好当,谁知踩下最后一级台阶后一抬头,厨房门口站着庄。

他换好了白衬衫和西裤,手上戴着表,看起来一丝不苟很严谨,端着杯咖啡笑着唤:“小吴霭。”

小——吴——霭。

这是自己第一次与他在工作日的清晨见面,好意外啊,吴霭隔了几秒钟才回过神问:“你没有去上班?”庄招手,说:“我想看一眼醒了的小吴霭。”

醒了的小吴霭。

吴霭:“哦”,结果一迈步,整个灵魂都跳舞。

自己和他昨天做了爱还共枕,他们是深入和被深入的关系,是主导和顺从。

他朝他蹦,撒娇着说:“还是有一点痛。”

庄举高咖啡腾地方与他接出一个略带苦涩的吻,问:“这可怎么办?小吴霭。”

扒光了,裙坏了,插入了,内射了,离经叛道的事做完了,以后就该温柔。

吴霭怕弄皱他的衬衫只能舔下巴,摇着尾巴求:“那下次轻轻的吧。”

庄在他吃饭的时候问要不要休息。

他心想哪能真做无所事事的贵妇,忙自强不息,道:“我也是要去工作的。”

庄问:“去剧院?”剧院只是临时工,吴霭心虚看别处,说:“嗯。”

庄:“好。

我送你。”

十分钟后,他坐上了捷豹的副驾位置。

时间很紧张,吴霭手里还拽着吃了一半的面包,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看着庄发呆。

庄:“小吴霭看我干什么?”他把车往院子外开,看前方,侧脸被阳光勾勒得清晰,腰背很放松。

吴霭看他用弹钢琴的手扶着方向盘,荷尔蒙爆棚。

“看你是个霸道总裁。”

他说。

庄笑,回答:“是的。”

可霸道总裁并不好,没时间还累。

吴霭想起那天晚上他回来时的困顿,屁股的疼都转移到了胸口,说:“庄,那天——”“那天我回来发现小吴霭在哭。

是因为什么?” 心有灵犀吗?自己和庄同时思考同时段的彼此。

吴霭高兴,但一想孙一帆和那些无能为力的事情又丧气,狠狠咬了一口面包,说:“没事,我只是太想你了。”

庄欣慰点头。

他把车开上大道,突然又问:“明天的礼物想要什么?”吴霭:“嗯?”“车?”“车?”“喜欢车吗?”吴霭一听,生气:“你说这个干什么?!”庄:“怎么?”吴霭:“你刚睡了我就问我要不要车?——”——这样和宁提出的那种包养有什么区别?后半句没说。

庄笑,一边开车一边摸他头发,说:“可之前送过很多礼物了啊,送车就不行?”舍不得躲他的手,打不得骂不得,吴霭恨不得跳车明志,他手没处放只能用力去摁面前的播放键,严正声明:“你是霸道总裁就是好了,但注意一下,我不图你任何东西。”

音响一打开是收音机的调频,一首90年代的老歌响起,车上的两人一时都沉默。

感情可以通过物件去表达,所以巧克力收得,花收得,但车和名牌却不能——太复杂了,吴霭没琴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

自己如果真的是个成功的创作者就不会这么多禁忌,大不了就互相送车送表送名牌,去互相的小院睡觉,有时间了就AA,去迪拜的酒店开房。

但假设不成立。

窗外越靠近市区就越繁华,立足都好难。

巨幅的海报上似乎闪过贾昼,吴霭不愿看,叹息,心想自己和吴辉都是版权的傻逼。

“又不高兴了。”

庄拿他多没办法似的:“问问想要什么也要发脾气?”确实不高兴,吴霭去调频,途径一个广告一个相亲节目后,动作一定。

“前段时间Quest要发新专辑的消息一出,粉丝纷纷表示情人节的礼物提前来了。

今天早上国民男友孙一帆在自己微博释出了一段1分23秒的小样,尽管发布的时间是6点,三分钟不到转评都过万。

话不多说,我们一起来听听看。”

电台节目的主持人用飞快的语速介绍完背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响起,吴霭一听,被踩着了尾巴似地忙又去调频。

庄单手开车单手制止他,道:“嗯?这是《春霭》?”是《春霭》,只是被调快了节奏还加入了很时髦的鼓点,录制的质量故意随意,但吴辉原版里初为人父的紧张、期盼,朴实的爱意全部都荡然无存。

不再是《春霭》了,它变得怪异,无病呻吟。

愤怒、失望甚至迷途似的彷徨一霎都涌上心头,吴霭甩开庄的手,说:“我不要听了!”吴辉很少弹着琴唱歌,但在六年前的一个下午精神突然好转。

他伸手要吉他,得了后坐在病房的窗台上认真唱了一遍《春霭》。

自己那当时太小,不理解回光返照还以为是他要好,但病情几乎是在他放下琴的那一刻就开始进一步恶化,六天后一睡就再没能醒过来。

那个下午成了此生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耳听父亲唱《春霭》,当时的每一个音节都变成了凤凰的绝唱烙印在了脑海里。

而现在,自己留不下,控不住,收不回——好委屈啊,吴霭对着窗外偷抹眼泪。

庄开车没注意,哄:“不听了不听了,确实乱七八糟的。”

到了剧院的空地时间还早,吴霭不哭了,和庄接吻。

好一会儿后两人走下车,他还没分开就舍不得,问:“庄你晚上几点下班?”庄绕到车尾开后备箱,笑:“小吴霭等我我就早回来。”

“我等你的啊,当然要等。”

吴霭跑过去,抬头望他的同时瞥了一眼旁边,哆嗦:“这……这什么!?”后背箱里又摆着一个琴箱,他想起那把空弦的古董琴火急火燎地去开,结果一看,又是一把吉普森。

型号是J200,云杉面板,枫木背侧,通体天蓝色。

崭新上了弦,不再是古董琴。

但这个颜色是限定,全球也就十来把。

吴霭愣住,目瞪口呆。

庄帮他把琴拿出来,问:“车不收,琴收吗?”艺术无价,吴霭:“这……”“这是今天的礼物了。

晚上听小吴霭弹。”

他温柔地笑,吴霭却瞬间脸颊滚烫,上次弹琴时候自己被手淫,但现在他们已经做过爱了啊,他忙提醒自己不该再羞赧,傻乎乎地接过来点头,说:“哦。”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明天都不知道该送什么了。”

庄边说边吻他额头,关了后备箱往车里走。

吴霭望他的背影,心想自己此生赤裸身体的时候只被他和吴辉抱过。

吴辉给自己琴,他也给自己琴,吴辉照顾自己,他也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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