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叫朋友哥,可以叫帮助自己的人哥,因为年纪的原因,哥可以有很多,但庄安只能有一个。
庄也回应:“小吴霭。”
唇舌配合着一开一合,动听得像是糖分超标的巧克力。
父亲叫自己春霭,朋友叫自己小吴或者吴霭,但只有他用这三个字:小——吴——霭——倔强变得像水,闹过的矛盾被这一刻的温存所击退。
睡衣太薄也太软,藏不住动情。
吴霭绵软得像是被驯化的兽,搬出父亲,说:“如果你脾气好,别和我吵架,吴辉也会喜欢你的。”
庄不明所以,摸他头发:“你这也是从音乐里的推测出的?”“秘密。”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回走。
吴霭觉得此番的和谐也不输洪仓和知礼,他也想赋予庄一些什么,于是说:“我很会弹吴辉。”
庄:“哦?”吴霭去抓他的胳膊,说:“全世界我是弹吴辉最好的。”
“哈哈,倒是不谦虚。”
为什么要谦虚呢?他是自己父亲。
吴霭挺胸膛:“琴在我自己家里,你想听吗?我明天回去拿。”
“好啊,让阎同你一起。”
吴霭并不是闲,也不是真如高枫树说的谁都管不了,Quest的新专辑是个事,拿琴是一方面,他还需要碰面下王叔。
“我明天晚上先回家。”
他想了想,吱唔道。
“嗯?明天不来?”“明天先不来这边。
后天我把琴先拿去单位。
早点下班来等你,不用接,自己打车就可以。”
很有条理,庄看过来,像是应许。
太干脆了,没表现出什么舍不得。
吴霭看他这样又别扭起来了,说:“那你自己的话会不会很无聊?忙完可以给我打电话。”
庄一脸淡定,缓行两步,突然岔开话题:“对了,我有一张辉的唱片,好像在副驾驶的抽屉里,你想不想看看?”“唱片?”吴霭不解。
“嗯。”
庄轻轻推着他,问:“你见过辉乐队的实体专辑吗?你年纪太小了,应该是没见过的。”
见过,但不是通过吴辉而是王叔。
两人已经走上台阶,吴霭立马扭头朝车返回去,道:“我不小,我见过。
是哪张唱片?”“应该是《无姓之人》的CD,找到了我们一起听。”
庄站在原地,笑靥明媚。
吴霭一路小跑,坐回去捷豹的副驾席,他拉开前面的抽屉,没想到里面塞满了装订好的文件袋和资料夹,“呼啦啦”都弹了出来。
意外,原来庄也会把东西放得乱七八糟。
他忙去捡,因为空间狭小需要支撑随手带上了车门。
多数的资料都是英文,他弯着腰,弓着背,一边整理杂物一边又伸手探向抽屉里,好半天才在最深处摸到了一个硬壳,兴冲冲地拿出来一看——不是吴辉,是巴赫。
是庄记错了,害自己好一顿找。
吴霭略微嗔怨,去推门,一惊,发现门被锁死了。
夏天,车里的空间密闭,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汗流浃背,他连忙去敲车门,喊:“庄,我不小心把门锁了,帮我打开。”
车停靠在离两人分开的位置大概十米外,因为台阶拐角存在一个视角的盲区。
吴霭看不见庄,呼出的气变得很滚烫。
太热了,密闭的车厢就是个闷罐儿,他忙又跨到后座,敲后窗,着急忙慌地喊:“庄,我被锁住了,快帮我开门。”
汗水顺着刘海淌在脸颊,他本来就怕热,此刻像掉进了开水里。
吴霭努力摇晃想引起外界的注意,但车太沉了,幅度微小却反而引起了他自身的恐惧。
没有灯,没带电话,被封闭,被隔绝。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吴霭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始终没得到回应。
方才两人已接近小楼门口,他担心庄提前进了门,若是那样就完全无援了,赶忙艰难地又挪动到了副驾驶席,想找报警的按键。
太难受了,肺部快要泵不住氧气,大脑因为窒息变得很迟钝,吴霭莫名开始害怕,害怕见不到吴辉之后再见不到庄。
温度愈渐高,像是身处炼狱。
豪车吴霭搞不懂,乱按了一通很着急,这时,门突然一响。
一股新鲜的空气注入,他呛了一下,本能地颤抖,紧绷的身体随即软了下去。
得救了。
“小吴霭你怎么了?”庄本来是俯身,一看他立马蹲了下来,惊讶又紧张:小吴霭,怎么回事?”吴霭劫后余生,深呼吸了半晌才侧过脸,他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和手上的钥匙,愣了愣,说:“我……不小心……”像刚跑完百米,声音断断续续。
庄一听,问:“不小心锁住了自己?” 吴霭被捧住了后颈,往下压,汗水迷了眼,睁不开,他不大能识清楚庄的表情,只觉得语气很温柔,很关心。
“真可怜啊。”
庄道。
吴霭太热了,丝绸的睡衣贴上皮肤,汗迷得眼睛火辣辣的。
他想去擦,却被庄的胳膊挡住了手。
“脸颊都红彤彤的。”
他听见庄安的呢喃,下一秒,睁不开的眼睑上一点触碰。
出其不意又顺理成章,庄的嘴唇靠上来,温热热的,湿湿软软。
吴霭呆愣,像是被架在了云端。
庄满脸的歉意,不带情欲只有安抚和怜惜,道:“小吴霭对不起。”
他并没错啊。
吴霭方才险些骤停的心脏瞬间苏醒,说:“是我自己拉上的。”
庄仍然愧疚:“是我的错。”
吴霭被他抱着站起来,整个人又被禁锢了,他劫后余生又被亲吻,虚实难辨地重复:“是我自己锁的。”
庄把头埋下来,抵住脖颈,语气比方才还黏腻,像是宠溺。
吴霭更恍惚了,听见他耳语:“好可爱啊。”
……回到小楼,吴霭被庄送到了房间。
他第一次被陪伴着来到二楼,感觉像是一起回家,穿越到了未来。
庄走到门口就不再进入,他总是很绅士,笑了笑说:“早点休息。”
吴霭盯着那双浅瞳,满脑子都是方才的唇,他从车里被解救却又被困在了新的东西里,欲言又止,意犹未尽。
想问庄那是不是一个吻,想问问为什么,想问问怎么才能获得更多。
可没来得及,房门就被庄从外面关闭。
吴霭洗了个澡,躺上床继续发呆,然后打开了手机找到了《春霭》,带上耳机换了一个心境去听,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庄又已经不在了,吴霭吃完早饭,出门又看见了阎天,一切都还如同往常。
一路无话,等到了剧院,他说谢谢,下车后嘱咐道:“阎哥,你今天下班时候可千万别再来了,我今天晚上得回自己家去。”
阎天还是面无表情,看过来,缓了缓问:“庄先生知道吗?”吴霭觉得他没之前那么僵硬,回答:“嗯,我昨晚给他说了。”
他挥手告别,又朝剧院走,这时再次被叫住。
“喂。”
阎天探出头,问:“他允许了吗?”自己又不是小媳妇儿,允许这个词太重。
吴霭把昨天庄的笑视为默认,于是说:“嗯,我俩说好了的,阎哥不用来接了。”
哥哥:我鬼畜起来连弟弟都关,更别说小媳妇。
拽:不多谴责了,你这样很容易把夏知礼招来,小心点。
哥哥:????
第36章
时间还很早,其他人都没有来。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央立着那盆高洁。
虽花朵已败落,但在君哥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仍枝叶茂盛。
吴霭围着它转了几圈,无比喜欢。
他想起昨晚误锁自己后收到的疑似亲吻,经过了一夜的酝酿后变得更柔软,也更纯洁,就如当初盛开的白玉兰。
不多会儿,君哥来了。
一夜不见,他像久别重逢那么高兴,听到吴霭说今天要回家后恨不得鼓掌,还没坐下就开始播报小道消息:“剧组要撤了哦,在剧院的戏份好像下周就正式就拍,在等导演和贾昼回来。”
“哦,早完拍早好。”
一听这个,吴霭看向办公室门外,意兴阑珊。
君哥爱憎分明,上次的抢花事件后已经不粉贾昼了,他不带情绪地说起前两天在欧洲电影节他因为耍大牌在红摊上被各大媒体抵制,言语很中立,再没有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