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诬陷太多,也不能太少,要刚刚好判无期,这样过两年我就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弄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毒瞎他的眼睛,这样他就只能在我的身边待着,哪里也不去,就算再遇到你这样的垃圾穿红裙,也看不见了。”
吴霭:“你疯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要在他的身上刺青,刺‘一辈子都属于贾昼’,这样每天晚上我给他洗澡的时候都可以欣赏,还要纹满背的花,让他成为我自己的牡丹图。
可惜你太渺小,太弱,你这种蚂蚁压根想象不到我能做到的事,你这种蚂蚁也体会不到我能体会的快乐。”
贾昼亢奋地笑着。
吴霭的意志被一生都没有体会过的恐惧抽真空了,声嘶力竭地大喊:“我要报警!我这就报警!”“那就报警吧。”
贾昼听了反而如释重负:“报警我就直接给警察说;不报警,我一会儿也会自己去说。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你的戏份就结束了,配角杀青,我从来都只演主角,这次也一样。”
他话音刚落,天空又响起了一声惊雷,伴随着闪电,旁边大楼的霓虹也熄灭了。
没灯光了,万籁俱寂,吴霭的脑中响起一声“咔嚓——”,相机镜头似地闪了一下,然后看见了贾昼要放开吉他的手。
黑暗。
“咔嚓——”,他奔过去,看见自己的手抓住了吉他。
黑暗。
“咔嚓——”,他的身体往下坠落,看见了庄从那扇门外跑了进来。
黑暗。
“咔嚓——”,有个阻力挂住了身体,他看见自己停住了,但贾昼,擦肩而落。
“咔——嚓——”,“咔——嚓——”,“咔——嚓——”,“咚——”。
什么也看不见了。
——吉他肩带提供了缓冲,只差0.01秒。
庄安把人抱在胸前,往后拖,不停喊:“小狗,小狗!”吴霭的身体变平了,变僵硬,直愣愣地望着天空,如同死亡般忘记了呼吸。
庄安猛晃他,大喊:“你看着我!你快看我!”吴霭好几秒后才恢复力气,于此同时,裆部出现了一摊渐大的洇湿,他溺水了,但还没有恢复就猛地扇过来了一个耳光。
太用力了,打得自己的身体都往后踉跄。
庄安被扇得耳鸣,却忙抓住他,说:“没事吧,小狗。”
这时,又一个人跟了上来,跑到钢筋前往下一看,恐惧地悲鸣:“啊——!”吴霭的身体仍往下滑,断断续续:“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完了,庄,我要完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大暴仍在下,雷电交加,颤抖、呼吸、哭泣,露台变成了末世的集中营。
庄安抑制着自己的心跳立马环顾四周。
他看见了最后那一幕,他必须当机立断!“小狗,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得听着。”
吴霭更绝望了:“我要完了,庄,我要完了。”
他那么小,那么乖,庄安却只能下重手去猛拍他的脸,道歉:“对不起小狗,对不起小狗,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吴霭嚎啕大哭:“你眼睛怎么办,眼睛怎么办,谁也不能碰你的眼睛,不能有人碰你的眼睛!我完了。”
“不会完,吴霭你振作起来。”
庄安抓紧最后的时间抱住他,说:“你得走了。”
有雨有风有惊雷,周围其实很嘈杂,但这句话是咒语,吴霭眼睛的焦点终于重新聚集。
庄安的身体在灼烧,也战栗,但他一刻也不耽误,立马朝一边喊:“夏知礼人呢?!”那里呆若木鸡的宁,不再听得懂中文似地反问:“Len?”“夏知礼!他在哪里?!”庄安朝他又吼了一遍。
宁:“在附近。”
庄安看回来,说:“吴霭,我会说很快,但你每个字都记住:你现在下去,抱走我办公室书柜后那个小的保险箱,然后坐我的电梯直接下到地下车库,一路上不管遇到谁你都不要理,去了地下车库从001车位右手边的逃生通道出去。
等出了这栋楼,立马给夏知礼打电话,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到地铁站接你。”
吴霭怔怔:“知礼哥……”
“等他来了,你把保险箱交给他,说‘这里面有能扳倒庄安的东西,只要你保护我两年,我都送给你。’,你重复一遍,快!”庄安毅然决然。
吴霭猛地挣脱,拒绝:“我不说,我不说。”
“小狗,小狗,你看着我。”
庄安奋力箍住他:“这两年你谁也不要相信,你让夏知礼送你去美国。”
吴霭的泪像陨石一样坠落,击穿了两个人的心脏。
他太痛苦,一张口肺部都有异响:“那你怎么办啊?庄,你怎么办啊?”“两年之后我去美国接你,你等着我,如果能原谅我,我们就结婚。”
庄用最后的时间抱紧自己的小狗,说:“吴霭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我爱你,我爱你。”
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了鸣笛,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吴霭也抱紧他,唤了声:“庄啊——”时空回到了两人相遇的最初,庄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用一夏时间构筑了一生的爱,但来不及了,他又逼迫:“快说给我听!”吴霭:“嗯”,用头撞他前胸,稚童学语般重复:“这里面……有能扳倒庄安……只要你保护我两年……呜呜……”“真乖。”
庄一听,立马把他放开,楼下的鸣笛接近了,他没时间再完成一个吻,指门外:“快去。”
吴霭:“庄啊——”“快走啊!”庄安咆哮着,但当那个跌跌撞撞的背影一消失在门后,他心中最后的柔情和时间一并被榨干,立马朝宁走。
宁坐在护栏前,不等靠近立马换成跪:“我错了,贾昼要我带他来,我就带他来了,然后骗你去会议室调虎离山,让他偷偷再上来。”
庄安不说话,蹲下猛拽住他的头发。
庄宁的喉咙被暴露,恐惧到如见死神,他作揖:“我没想到吴霭在,我没想吴霭也会来。”
“嘘——我没时间听你说。”
庄安换上了自己最熟悉的表情,用最擅长的语气:“但你好不了的。
如果吴霭有事,我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然后尸体捡起来再扔下去,最后的肉渣拿去做DNA验证。
我不会只让你死一次,也不会是两次,我会昭告天下死的是假冒的私生子,剥去你庄宁的名字,让你的基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骗子。”
“哥——我错了。”
庄宁被吓破了胆。
大厦在倾倒,钢筋水泥全部都在被瓦解掉。
庄安一边在脑中回溯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一边在心中读秒。
他为吴霭争取时间,在废墟和血泊中站直身体,等脑中的钟声终于响起,说:“你,报警。”
庄宁:“报警?”“从现在起,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第119章
“那你和贾昼的关系呢?有消息说他是你的同性恋人。”
顶层和露台作为案发现场被临时封锁了,庄安临时在次顶楼征调了一间临时办公室。
沙发对面说话的人是李搏恩,来自浦东分局刑侦支队——三十来岁,衣着简单,但为了行动便捷,穿着双价值不菲的专业跑鞋。
“李警官,我不喜欢‘同性恋人’这个词,确切地说是前任。”
李博恩不听:“恋人坠亡,庄总隔天就来工作?”庄安重复:“是前任。”
“现任呢?”“我目前单身。”
“昨晚您在局里已经配合了一次调查。
今天我们来是为了请您就一些细节再做补充。”
李搏恩的边上还有个三十五六的女子,调停似的:“麻烦您了,庄先生,可以再梳理一下时间线吗?。”
“好的。”
庄安很耐心,喝一口自己面前的水,说:“昨天是周末,我在下午时候接到工作上的电话,庄宁希望和我在这里对话一些关于收购我旗下通讯公司的事。
一般来说我不单独和竞争对手会面,但他是我弟弟,于是先开了个电话会,和他重新商议了晚上九点碰面。”
“碰面之后我们进入了会议室,就前期谈不拢的一些细节又谈了大概一个小时,并不算很愉快,会议室的监控和录音你们都有。
我出来的时候看见去露台的门被开了,觉得很奇怪,走上去的时候看见有人准备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