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姬她撩完就怂(68)

宁悦玄字字分明:“即使到圣上面前,本官职责所在,亦未敢怠避推卸。”

·

“殿下听说了么……”

祢珩惊切地赶到王府,进门就见倞王容光满面地在厅中打提溜。

倞王显然已得了消息,抚掌笑道:“真没想到穆小侯爷来这么一着,用他老二的手折他自己的足,真是妙,真是绝!我还当他穆良朝是个厚道人,原来蔫坏着呢!”

祢珩有些发愣,他收到消息,隐隐觉得穆澈将名单送到大理寺别有深意,急忙过府相商,却不想殿下……仅仅是高兴。

胸无块磊的倞王张眉道:“孟白你说,咱们怎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宁悦玄固然难缠,但这么摊开名目地一送,他可就哑巴吞黄莲,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点手脚也做不得了。”

祢珩仍皱着眉,“我总觉着,宁悦玄还会动什么手脚,穆澈不会是真心为殿下助力。”

“孟白。”倞王的笑容淡下来,“穆侯已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了,你还有何不满?”

祢珩不是不满,他是不安。

他了解穆澈,自负清高,岂会轻易受制于人?而宁悦玄年少成名,坐镇大理寺多年,手段亦不容小觑。

他本想把烫手山芋丢给穆澈,看他为难,可转眼这人抽身而退,反裹进来个宁悦玄。

国之利器,不可轻示于人。能让祾王痛伤元气,甚而失却帝心的党谋罪证,宁悦玄本来碰都不该碰着的。

祢珩欲语担忧,可知道若无实据,殿下不会耐烦,也不会听进,便欲告退,回去再细作思忖。

倞王留人道:“如何刚来就走?本王昨儿新得了一套镶器,其中一个彩蝶双飞枕,不知什么工艺,眼睛看着颜色,鼻尖就闻得见香,香味儿还怪特别的,你也见识见识。”

正说着,管事前来禀报:“王爷,九公子来了。”

“来得正好啊。”倞王乐呵呵的,祢珩的手指却蜷起,目中透出厌恶。

半刻钟后,一个手持香风小扇,神容清冶,眼尾凤勾的男子迈入厅门。

穆氏一门生得都好,早年有一句俚语:无丹仙亦老,有木皆舜华。说得就是这韶京老穆家。

穆庭冲一介弃门之子,身名不复,但生就的这副好皮囊,足以作为磨不去的血脉印证。

倞王见色心喜,喜美人梳妆,亦好檀郎傅粉。

早二十年前有风闻,道倞王有龙阳之兴,一时秘辛不知真假。

祢珩自五岁起伴读倞王,也曾有近友向他隐晦试问,是与不是?

尽管陪皇子读书不是个轻巧差事,但倞王殿下待他,一向规规矩矩,所以祢珩一向以为这是无稽之谈。

直到,穆九进王府。

殿下与这穆九相识不到数月,便大加青眼,不但不弃他公门遗庶身份,甚至许他出入内舍,抵足同眠。

而穆九被东俊侯赶出侯府的原因之一,正是他风行浪荡,不只流连花馆,连以娈倌侍色的左风馆也不放过。

祢珩不愿揣度殿下行止,但是每每看见穆九,本能地觉得恶心。

穆九每次见着祢珩,倒不忘朝他笑上一笑,给他添足恶心。

一笑风神俊妙,祢珩冷脸如冰。

之前听闻他多次骚扰容华,祢珩恨得要命,若非穆九近来不知怎的收敛了狂性,今日他二人相见,未必有个了局。

倞王见惯了这俩人楚河隔汉界,懒得调和,一手拉住一个,“走,跟本王去瞧宝贝。”

果如倞王所说,那四方镀彩镶器初视无奇,视久却渐次弥漫幽香,一时如蝶入花丛,身软迷醉,移目再看另一景,如闻瀑下松香,清爽得宜,端地是宝贝。

祢珩没有赏宝的兴致,穆九笑言:“殿下真为收藏名家,目力独到。今日沾殿下的光,当真是大饱眼福了。”

倞王深深嗅一鼻子香,“何止是眼福啊。”

“殿下说的是。”穆九手打掌宽小扇,说几句闲语,行若无事道:

“殿下可还记得,前年曾令枢谏台压过一个工部侍郎的折子,后来那人寻阙被谪,出京路上遇到流寇丢了性命……”

正不自在的祢珩闻言心头一跳,霎那想到什么。

倞王想了想,似有这么个事,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穆九目光流转,洒然微笑:“不过是因眼下这件事,突然想起来有人曾与殿下作对罢了……”

倞王过耳不过心地应了一声,穆九还要再说,适时长史来回事,倞王叫人进来。

那冯长史躬身近前,见祢穆二人皆在,一时间不知如何张口。

倞王没那么此忌讳,“有什么事说,都不是外人。”

冯长史应声称是,斟酌道:“那日殿下命下官查的女子,有眉目了。”

祢珩与穆九平日虽不对付,闻听此言都心下了然,同时隐笑低头。

倞王眼神一晃,疏阔的眉头高高挑起,“哦?是什么人家,住在何处?”

“这……”冯长史瞄一眼殿下的身后,又结巴了。

“你也学会吞吞吐吐了。”倞王瞪起眼睛,“难道还是个天仙,住在九霄云殿不成?”

“不是、不是天仙……”

冯长史又瞟了一眼穆九,忙改口道:“也和天仙差不离……是、东俊府的十小姐。”

第63章 赌茶消得   全京城有几个吉祥?……

“十小姐……人称全姑娘的那位?”

倞王追思冥想,近些年的宫宴游会上,皆不曾见过这位侯府千金,美致之名素止耳食,万没想到,原主居然如此标致妩媚。

他原打定若是个平常女子,收进府也罢了,再没料到朱衣女有这等身份。转思其容韵,却也只有这个家世配得上她。

倘若,既能佳人在抱,又得东俊侯门庭助力,岂非天命属他了!

倞王当即红光傅面,转头问:“阿九,你这妹子可许定了人家?”

穆九敛眸,“殿下知道,我与那处断绝多时了,他家的事,我不甚清楚。”

长史自以为有眼色地接口:“下官打听清楚了,未字闺中。”

祢珩省得风向不对,赶在倞王开口之前说:“殿下,此事不妥吧,那全姑娘比小王孙长不了几岁……”

“这是什么话?”倞王脸色一沉,“难不成本王娶回个再醮妇才相配吗?王妃去了三年,也该有入主王府的人了。”

祢珩不得已给穆九使眼色,他不信穆九看不出其中不妥,都是殿下手里当差的,理当劝上两句。

谁知穆九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往那儿一站,兔子都没他的乖顺。

气得祢珩把牙一咬,曲躬拱袖:“殿下,圣上为诸皇子赐婚原有深意,如殿下的先王妃,为太常卿之女,那祾王正妃,也不过两省盐道巡按之女。京中王公贵女如云,圣上只择不高不低的门户以约衡,正是先时主意未定。如今殿下大好局面,更应慎而又慎,步步为营,切不可张扬啊。”

这番话听在倞王耳里,似有几分道理,低头琢磨一会儿,又总有几分不甘心。

他思绪飘转先时,明珠出身不高,好在性情温婉,肚子又争气,与他生儿育女、打理家世,的确是个难得之人。可惜再难得也是福薄,穆十小姐相貌在她百倍之上,那双桃眼轻瞬,便勾魂魄,樱口一莞,就迷人心,想起来心就痒痒,若就此撂开手,真还舍不得……

转念再论,本王身为皇长亲王,迎娶一介侯爵之女,难道还辱没了她不成?老六那儿还空悬着正室呢,若下手慢了叫他得去,岂非后悔难及?

倞王心思既定,淡淡瞥过祢珩,转头盯着半晌无言的穆九,“本王便要娶她,依你也觉着,本王屈了她吗?”

穆九颔首笑道:“阿九怎会有这糊涂心思?任是哪家女子,能嫁入倞亲王府,谁不烧高香念一声佛,高攀还来不及,何处说起屈没。”

一语说得倞王高兴起来,拉住穆九腕子:“这才是嘛,你是穆九,她是穆十,都到本王身边来,亲上作亲岂不好呢。”

话说到这份上,祢珩若再争驰,就是一肚子糊涂心思了。

倞王与穆九笑谈一时,要去午歇。于是二人告辞退下,不等行至中庭,祢珩忍不住冷笑一声:“一套的逢迎拍马不落,当真比金英馆里的功夫还强上许多!”

穆九不恼,精致的眉眼风情流转,打着小扇在掌心里扇,“原来小伯爷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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