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来看我,一脸茫然,嘴里辩解道:臣怎么会不想......
他薄唇紧闭,羞于说出那句话。
我扭捏移到他身边,不依不饶地追问:不想什么?
不见他回答,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掀起眼皮跟他对视。
我假意去吻他,手顺着他的喉结向下探去:那是想和哪家千金小姐呢,连本宫都比不上吗?
他耳根红了一片,眼神躲闪地避开我,全身都在竭力压制那股情潮涌动,却敌不住我百般撩拨。
他绷直了身子,抓住我上下乱摸的手,滚烫的鼻息喷在我耳边,让我别乱动。
我故意激他:驸马不乐意,那本宫去找别人了。听说知春院新来一位才色双绝的白公子,本宫正好瞧一瞧。
我甩开他手,很是无情地从他身上抽离开,准备掀帘子喊阡玥过来。
我刚碰到帘边一角,就被刘棠钰一把揽住腰肢带了回去。
他将我翻了个身压在身下,双臂紧紧地桎梏住我的腰身。
他低头与我脖颈交缠,近乎疯狂亲我咬我,嘴里喃喃叫着阿乐。
以前他顾忌我的身份不会轻易喊我阿乐,后来是我拿公主身份压他不许他喊阿乐。
看到他失控,捉弄他的目的算是达成,我软塌无力地委身他之下,眼神涣散地盯着车顶发呆,心中竟无一点开心的感觉。
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了下来,阡玥赶紧来敲车门,禀报道:公主,到了。
我主动环抱住刘棠钰,贴着他耳朵说:驸马的忍耐力不过如此嘛,这一天装得很累吧?
刘棠钰身子一僵,眼睛里回过理智,渐渐反应过来我做的一切不过又是在羞辱他。
我冲着他挑衅一笑,一把推开他,略微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开门下车去了。
阡玥冲上来扶住我,又一眼看到我蓬乱的头发和脖颈间的痕迹,她吓得要哭了:公主,您没事吧?
我拍拍她可爱的发髻,安慰她说:没事,别多想,去让人准备些夜宵吧,这么晚,大家都辛苦了。
她抹了抹眼角,再三确定我无事,才敢离去。
19
昨晚喝了点桃花酿,睡到正午才醒,醒来头还是晕的,我扶额坐起,喊丫鬟拿衣服来。
殿里纱幔缓缓向两边收起,一行丫鬟端着东西朝我走来,全是我不认识的新面孔。
我疑惑地看了一圈熟悉的殿内布置,还以为是昨夜醉酒乱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微微皱眉:本宫怎么从未见过你们?阡玥呢?
夜里频做噩梦被人追赶,估计梦里太费嗓子,一张嘴声音都是哑的。
领头的丫鬟答:奴婢是从别处新调来服侍公主的,公主自然看着眼生。阡玥姑娘去了绣坊,公主有事儿吩咐奴婢就好。
我踉跄走了几步,脑袋昏沉得不行,只好站在原地休息一下。
我当然不信她们的鬼话,什么新调来的,举手投足都带着宫里的味道,还枉费这般心思哄骗我。
我缄默一阵,想着阡玥能留在绣坊也算是一个安慰,不然交代她的事儿还真不好办。
她们有眼力见儿地给我端了杯水,我并无抗拒的情绪,接过喝了几口先润润嗓子。
都这个点了,公主府换血换得也差不多了,我此时再挣扎毫无意义,纯属多添笑话,不如泰然处之。
能悄无声息地带人入主公主府,还让宫女伪装成普通丫鬟来稳住我,真是好手段,我都想为她鼓掌了。
我把杯子放在托盘上,转身走去梳妆台前坐下,让她们过来给我上妆绾发,我要好好见见这位不善的来者。
镜中丫鬟慢吞吞地摆弄我的头饰,珠冠戴了几遍也没戴好,明摆着故意拖延时间。
我慵倦看了眼,也不催她们,和她们一起耐心等着,等那位姑姑处理掉旧人立好新规矩。
一天之隔,恍若隔世,我无声笑了,接着懒洋洋开口道:戴不好这顶冠子,就换一套吧。
丫鬟捧着珠冠跪在地上请罪:奴婢笨手笨脚,请公主恕罪。
我坐累了,揉揉脖子催促道:快些弄吧,你们掌事姑姑应该也快到了。她要看到你们这样毛手毛脚,可是要挨罚的。
丫鬟们面面相觑,自知瞒不下去,不敢再磨蹭,顺畅地给我穿戴好,又换了个新手炉给我暖手。
我准备出去看看时,丫鬟们还是惶惶不安,欲借着天气坏风大的缘由拦住我。
我被她们搞得心烦,蹙眉道:本宫若想闹大,还用等到现在吗?
她们摇头表示不敢,一并退让开来。
我一脸厌弃地走出殿外,如我所想,连院中侍卫都换了一遍。
我巡视一圈,正觉无趣,水缸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两条小鱼儿一起跃出了水面。
我驻足缸前,盯着刚刚坠落的困鱼儿出神,这时双面空廊响起一阵熟悉又令人生畏的声音。
我抬眼看去,她单单走来,我脑海里就闪过小时候太后委托她管教处罚我时的各种场景,如噩梦一般。
她走近来对我行了个礼,盈盈笑道:公主醒了。
我回之一笑:本宫刚刚还在怨,是哪位高官姑姑,到了公主府,连本宫都不先见一见?原来是锦时姑姑啊。
她从容应答:奴婢来时瞧着公主正在休息,不敢打扰,想着先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务,替公主整肃一下公主府,结果忙上忙下忘了时辰,公主不会怪罪奴婢吧?
我拿起一旁花架上的夹子,夹了些鱼食投进缸里,引得鱼儿争相竞食。
我悠闲地把夹子放回去,唇缝里轻飘飘吐出两个字:不会。
她丝毫不介意我散漫的态度,迫不及待地回头指挥着身后的小厮,道:既然公主醒了,就把驸马的东西搬进去吧。
我伸出手臂挡住去路,眼皮悻悻抬起,眸光狠戾:这是何意?锦时姑姑僭越了吧?
换了我身边人也好,接管公主府也罢,我都可以不在乎,唯有这事踩到我底线了,而且根本没商量的余地。
她:奴婢也是奉命办事,太后日夜忧心公主与驸马的感情生活,盼望着公主早日生下一儿半女,特意嘱咐奴婢上心此事,奴婢相信公主会谅解的。
又拿太后的命令压我,我轻笑一声,毫无退让的意思:本宫要是不谅解呢?姑姑会怎么做?
她朝两边的丫鬟示意了下,让她们上前拉开我。
她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无比熟悉,她说:公主不要让奴婢们难做。
一个狗奴才被尊称一声姑姑就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我偏要逆着她来,我倒要看看哪个狗奴才敢碰我?
我与她们僵持不下,丫鬟踌躇不前,她们看看我,又看看锦时,最后硬着头皮走过来,把我拉到一旁去了。
简直欺人太甚,如今这个公主做成了阶下囚!
我气到爆炸,咬牙看着他们把刘棠钰的东西一件一件搬进我的寝殿。
刘棠钰不是想住这里吗?好啊,全给他住,我走!
20
我愤然离开杏南殿,吼住要跟来的丫鬟,走时还不忘狠狠剜了锦时一眼,让她给我记好了今天这笔仇。
锦时抬手制止了丫鬟的跟随,她淡定地对我行了个恭送礼,一脸您请便的嚣张劲儿。
我知道她那般有把握一定憋着坏,却还是赌上一把,在公主府一阵暴走后,来到了公主府正门。
门岗上的侍卫们站得笔直,腰间挂着长刀,瞧见我来了,纷纷躬身请安。
我继续向前走,施压道:开门。
侍卫不敢碰我,向后退了几步,道:锦时姑姑吩咐了,没她的命令,谁都不能放您出去。
我抽了眼前侍卫的刀,刀尖指着他们的喉咙:开门!
他们死守着门销,一动不动,任由我威胁。
我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手腕一松,泛着冷光的刀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都是听命于人,何必为难他们呢?
我百般说服自己不在意公主府的变动,最后还是忍不住在公主府逛上一圈,看都变了哪些东西。
结果每去一处,生气一次。
我花了大价钱养在府上的漂亮乐师全被遣散了。
乐师坊的丫鬟:锦时姑姑说,驸马琴技一绝,公主想听,找驸马就好。
我从街上捡回来的那个逗趣又流气的说书人也被赶走了。
丫鬟:锦时姑姑说,公主身份尊贵,低俗不雅的市井故事实在污耳,不宜再听。公主若是喜欢谈古论今,驸马博学多识,自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