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国谣(bg男生子)(11)

作者:唐录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山河庄严又一世,温情脉脉风河起。

“阿取,你回头……你回头看看我……阿取……”身后传来微弱的声响,我寻声转过身,徐有年似回光返照一般,睁开双眸,目光清明,满含笑意,他望着有我在的方向,似乎是真看见了我,看着看着他就笑了。

“阿取,你看着……我,我心里……只你一个……一直……我却……总是不,不告诉你,惹你……伤心了。阿取……我……终于如愿了。”

“徐有年,我不怪你。”我擦干眼泪,冲他笑着,伸手虚虚的放在他面颊上,目光柔柔的望着他。

他颤抖着抬起了手,放在我头顶,似乎在认真宠溺的抚摸我的头发。

小公主每次都坐在府外的石狮子上等驸马下朝,远远的张望着,小公主一瞧见驸马就笑,驸马只能无可奈何的揉着她的头顶,抱她下来,然后,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家。

“我……下朝了,阿取……回……家了。”

呢喃细语轻声起,婉转盈盈皆叹息。

徐有年笑着、笑着,看见他的小公主就在不远等着他,一树春花起,两情水漪漪。他难舍的阖上了眼,手臂一落而下。

我的眼泪穿过他的面庞滴落于虚空, “徐有年,我在,我一直都在呢,你醒醒,你别睡,会有人来救你的。”

“徐有年,你醒醒,你带我回家啊,我不认识路。”

徐有年死了。

死于文成帝姬丧期的期年,在破败不堪的地牢里,背负着永世的骂名闭上了眼。

天亮了。

晨光熹微,透过青墙上一口小窗,洒在徐有年身上,他好像漂浮在光晕之中。

初时相见,他立于错落人群间,唯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让我第一眼就看到他,眼中便再容不下旁人。

久而相逢,他推开房门带光而入,神采奕奕,绝绝风姿,让我又第一眼就认出他,羞涩而悸动,却忍不住要打量他。

我低头望着他,最后一次描摹他的五官、轮廓,像往常一样,乖乖的等着他睡醒。

我的五指似和他的长发深深密密地缠绕,漆黑的发丝缠绕白皙玉指之间,几根银灰色的发丝闪烁其间,恍惚间觉得像山间的青岚,又似萦绕不散的青烟。

你什么时候有了白发呢?

徐有年,原来你也会老啊。

“你难道从来不好奇,为什么只有你死了以后还有选择活着的机会吗?”

鬼使走到他身侧,掀开他满是血迹的衣物,扯下一个沾满血色的荷包。

他扯断荷包的缝线,递给我。

段和昭的荷包?

我从荷包里取出一张有些年份的黄纸。

“为什么?”我似有预感,连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有一个人,曾日夜跪在祠堂为你祈祷,愿用他剩下的所有寿命换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个人就是徐有年。”

黄纸从我指中飘落。

顺着风息从小窗飞走。纸上只有两个名字,徐有年,叶庭取。

他们亲自写下的。

真相揭开

绿阔千红无处觅,黄叶萧萧自飘零。

本是云台清净客,奈何相逢悲秋里。

我的脑海里涌入不属于我的记忆,眼前一片光亮,刺而灼灼,我被逼捂住双眼,再视物时,身边景象变幻。

我好像拥有了上天的神力,可以看清一切事物,甚至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

疑惑的望向身边的鬼使。

“我还你一个真相。”他说。

光阳彩地,满华春归。

旬阳候出使西域满载而归的第三日,于候府庭院设宴庆贺,广邀文成贤士赏花饮酒、纵欢娱乐。

庭院万花盛开,灼灼其华,却没能唤起小公主的兴致。

她坐在宴厅客座之上,望着台上歌姬翩翩纵舞,听着灵动悦耳的奏乐声,却仍是抚面轻叹,满目思绪。

徐有年坐于她身侧,将一切看在眼里。

聪慧如他,徐有年见一向活泼可爱的叶庭取这般反常,大致猜出是由于前几日从外面流传进来的谣言,段家姑娘以死相逼,驸马碍于公主胁迫难以抚慰,日日茶饭不思,尔尔。真是一片胡言。

没人知晓,在徐有年听到此番传言时,险些摔了瓷壶,但流言飞迅,是他控制不了的,很快便传进了叶庭取的耳朵。

小公主顿时像个蔫葫芦,自己难过着,连米饭都少吃了两碗。徐有年本是不屑于理会传言,他身正理直,流言自会不攻自破,但瞧着叶庭取不似从前一笑而过,他隐隐有些不安,正想着做个解释却恰巧被传入宫中。

这一去便是两日。

再见她已是候府花宴。

徐有年往她碟子里送去自己那份花糕,他知道小公主最喜甜食,叶庭取一下子转过来,眼睛亮亮的,甚是开心的模样。

“你不生气了?”

这可轮到他疑惑了,“我几时生过你的气?”

“我偷偷丢掉了你的荷包,还偷偷藏了段和昭给你的信。”她像一个挂件挂在他身上,小脸贴上他隆起的腹部,自他有孕起,她便喜欢抱着他的肚子,和小孩子说说话。

徐有年摩挲着她的头发无奈的笑了,原来,她愁眉不展是误以为他生了气。

他低头抚上三个多月的小腹,那里已有了明显的凸起,掌下的皮肤被她压着有些紧绷,引得他略有不适,却也没舍得推开她。大夫说孩子贴着肚皮长,难免要将他肚子撑得大些,大些便大些罢,只要孩子可以安稳健康的出生就好。

他正溜神,却感腹中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动了,第一次动。”叶庭取激动的抬起脑袋,牵着他的手往肚子上按。

徐有年一时发愣,才三个月不应该会动的,却又没忍心拂了她的开心,便轻轻‘嗯’了一声,默认了。

“我有事需出去一下,一会若有人说我寻你,你便出来。”他同她说,她只是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宴会未过半,他已起身离席,独自一人向着后厅走去。

他给小公主准备了个礼物,且已经计划了好久。

旬阳候顾阳是他师出同门的好友,在他出使西域之前,他便拜托顾阳为他用西域独有的红蜡玉打一支簪子,还专程送了幅他亲自手绘的款式图,对于顾阳几次三番的打趣,他只能无奈的笑着。

徐有年想着待自己取回簪子,便将叶庭取叫来花园,和她说明一切,将他与段和昭的事情解释清楚,他知道她一向体谅爱护他,自他们成婚后,流言蜚语四起,但她从未指责过他。

徐有年饱读诗书,一贯骄傲自持,他自认为舍弃自己保全他人是为高尚,简言多行,别人就会知道他的心意和付出。后来他渐渐明白,有些最亲近的人会因为他的不解释而难过,叶庭取就是这样。

他踏着落花,心中有爱。

“有年哥哥。”有人叫住了他,一回头,他看见段和昭站在一颗开满了花的树下。

见他回头,段和昭立即小步上前牵住他的袖子,娇声柔弱的唤了声,“有年哥哥。”

徐有年微微皱眉,不顾她虚弱的挣扎,一把扯开了她的手。

她的手腕缠着白纱,隐隐透着微红。她刚刚在鬼门关游走一遭,身子仍是虚弱,被他一甩,险些坐在地上,还是徐有年眼疾手快令她站稳。

“有年哥哥,我给你写信你为什么不回我?我每天都等的好苦。”她微低垂着头,压抑着哭腔。

“你的信,被内人拿走了。”他抚着身子,如是道。

她盯着他隆起的肚子,似被扎了眼,手上发力将他一推。

“你做什么!”徐有年护着肚子,踉跄了两步,待稳定了身形便有些生气的质问。

“你骗我!你说的你不会碰她,你答应我的你只要陪在她身边,是不会和她有孩子的!”她气急败坏的跺着脚,眼泪直逼而下。

“我们本就是夫妻,若不是你次次以死相逼,和念在你父亲我老师的请求,你以为我会答应吗?”徐有年一时气急,连小腹都隐隐透着不适感,他连忙打圈安抚着。

段和昭的父亲是徐有年尊重的老师,他与她也是自小的交情,她的心意他知晓,但他已有了心上人,他将心上人的留下的字条放入荷包,时时带在身上。后玉诏赐婚,他更是满心的欢喜,段和昭便是那时开始不断四散谣言,肆意扭曲他们之间的关系,但碍于老师和段和昭女孩子的名声,他一直隐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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