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死后我立刻反了(57)

我接过,那是一个用红布抱着的长条形盒子,放在手中有些重量,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大婚时一定要带着,有什么奇怪的习俗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照着做就是了。”

季清霜斜眼看着我,我身体一抖,不敢不从。

“是是是,我的姑奶奶。”

闻言,季清霜轻笑一声,身披华美宫装的她向我伸出手,指爪尖利,宛若女鬼,声音尖锐,宛若罗刹:

“还叫姑奶奶?该改口了吧,我的夫君。”

我微笑,上前两步,搭上她的手。

“是,我最尊贵的夫人。”

我拉住她的手,她顺势靠在我的手臂上,姿态小鸟依人,宛如将夫君当做天的良妇。

现在,我们这对早已忘了爱为何物的家伙亲密无间,伪装成伉俪情深的爱侣。

撩开帘子,我们踏入阳光之下。

将我们的“关系”大白于天下。

浓妆之下,季家清霜苍白疲惫,浓妆之外,清河郡主雍容华贵。

立于她身旁的我,表面上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假君子。

而实际上,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

你们比我更清楚。

120、

婚书已下,主子身为君王,启口无戏言。

三日之后,便是我与季清霜的大婚之日。

由于时间过于紧迫,所有的仪式从简,纳彩、问名、纳吉和征礼直接跳过,吉日已择,只差迎亲。

而今日,正是我与季清霜的大婚之日。

季清霜上轿之前,按理应该装出不愿出嫁的样子,由我的喜娘三推三让之后再上轿,可我的喜娘还没催呢,季清霜自己就跳上去了,身手矫健,扶都不用扶。

我雇来的喜娘与季清霜雇来的演员都很尴尬,不过他们很敬业,短暂的沉默之后,起轿的起轿,放鞭炮的放鞭炮,唢呐呜呜呀呀地吹奏着《百鸟朝凤》,一路将新娘送到了我们拜堂的地方。

我们现在荒郊野岭,拜堂之处不过是在帐篷里挂了几块红布,简陋得很,我个乡下来的大老粗倒不介意,可她好端端的一个郡主竟然也不在意,我对此也很费解,只能勉强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来解释。

拜堂之时夫妻二人当白高堂、拜天地。我的高堂就不用说了,尸骨都找不到了,季清霜的高堂更是远在京城,估计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家闺女结婚呢。成婚之前我问过季清霜,你私自结婚,就不担心你爹娘打死你吗。季清霜拿我之前安慰她的话来回怼我,说我跟她说过,不用搭理她老爹的。

所以,我们俩拜高堂拜了个寂寞。

赞礼者对我们俩在拜高堂时又拜了一遍天地的举动视而不见,闭着眼睛直接让我们夫妻对拜,然后唱道: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拜堂仪式完成,我手执彩带绣球引导季清霜进入洞府之后,她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我老老实实地回到酒席上接待凑热闹的诸位,准备被灌酒。

我的这场结婚典礼,除了主子没有出席以外,军队中有点地位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了。这不,我刚回来,脚还没站定呢,徐玉阙就凑过来了。

“哎呀呀,念恩,今日大婚,恭喜,恭喜。”

我才不信徐玉阙会有如此的好心,这么勤快地跑过来只为了给我道喜,果不其然,祝福之词后,他明里暗地地嘲讽我今年二十又三才刚讨到老婆,还不停炫耀自己十七八的时候就已经知己红颜遍天下了。

对于此等“挚友”,我只用一句话回他:

“我今日成亲了。”

“遥想当年我与那京城名妓苏晚晚……”

他口若悬河,渲染了一个的唯美动人的爱情悲歌,面对这根话本似的故事,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我今日成亲了。”

徐玉阙顿了一下,开始讲述另一端艳遇:

“犹记那日,江南水乡,烟雨朦胧,我举一把青伞,遇见了慌忙躲雨的张家小姐……”

这个故事里张家小姐与徐玉阙相互爱慕却苦于家族阻拦,一对恋人生生被拆散,着实令人唏嘘,我悲叹一声,然后说:

“我今日终于成亲了。”

徐玉阙无语了,他扇子也摇不动了,话本也不讲了,他有些无语的对我说:

“咋能不提成亲的事情吗?”

“好的,可怜的你连房小妾都没有。”

徐玉阙愤怒地拂袖而去。

看着被我气走的徐奸商,我捂着肚子暗自憋笑,不过我并没有笑很久,因为了季清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裳,皮肤苍白而且薄,轮廓深邃英挺。他手中端着酒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莫名地让人感到阴冷。

他向我走来,脚步轻盈如猫,杯中酒水鲜有波动。

“李大人,在下祝你,新婚愉快。”

他的语调奇怪,咬字诡异,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我心下发冷,与他碰杯之后,拉住一个认识的同僚,同他打了个哈哈就跑了。

跑到季清贺方圆十米之外,我才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正常起来。

据魏柯辛说,还有一群暗恋季清霜的小子要联合起来灌醉我。他这回没有骗我,我真的看到了一众军官聚在角落里,人手拿着一坛子酒,阴森森地盯着我。

看着他们手里的酒坛子,我有点虚,于是我把专心吃饭的小崽子从席上提溜出来了。

小崽子手中还拿着筷子呢,他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烤乳猪,在我手底下挣扎着。

“李念恩,你干什么呢!”

“臭小子,过来帮我喝酒。”

“我不喝,他们要灌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你的上路酒,你确定不喝。”我凑到他的耳边,一边把酒杯塞到他手中,一边阴森森地对他说。

小崽子抖了抖,终于把视线从烤乳猪上收了回来,他有些惊恐地看着我。

“什么,李念恩你仗着你娶了清霜姐姐,这么快就要杀人灭口?”

“你想哪去了,”我不禁扶额,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大婚之后,我们就要把你送上战场了,而这一次,我们俩不会再陪着你。”

“为什么?”小崽子傻傻得问道。

“你以后会明白了。”

听着我又开始敷衍他了,小崽子怒了:

“我才是不是小孩子。”

“只有小孩子才会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我伸手把他的头发揉乱,有些头疼地看着他,“不过我现在也挺纠结的,之前是我没有把握保护好你,不得不拔苗助长,现在我与季清霜联手了,保护你是肯定没有问题了,可护你一时又不能护你一世……妈的,婆婆妈妈的,真不像我。”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活像一个唠叨的老妇人。

小崽子嫌弃地看着我说:

“李念恩,你怎么了,你脑子终于坏掉了。”

“你脑子才坏掉了呢。”

我狠狠地敲了敲这个目无尊长的家伙额头,他被我敲得疼了,捂着额头哀嚎。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下一软,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了过来。

“哎,你干嘛?”

“你还小,不准喝酒。”我放弃了让他帮我挡酒的计划。

“不是……”

我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向着角落里的人群走去,小崽子却拉住了我的衣角,我回过头,少年站在那里,神色有点委屈,有点落寞,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般,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李念恩,你们为什么要成亲啊……”

我眸色一暗,近乎狼狈地逃避着问题。

“符克己——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符克己啊,符克己,我该拿你怎么办。

有时候,我不希望你长大,我希望你能活在最快乐的年岁,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有时候,我又希望你学会取舍抉择,学会狡诈冷酷,学着成为一个真正的王。

我将他推出觥筹交错的大人,就像过往的无数战役一样,我端着酒杯,独自一人杀入敌营之中。

符克己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可我没有回头。

那群暗恋季清霜的小子们根本没有留手,真的是把我往死里灌,要不是看在我们曾有过出生入死的情谊,我可能当场跟他们撕破脸。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是这场酒席之中喝酒喝得最多的,九王爷坐在角落里,从宴席开始就一直给自己灌酒,他的身旁已经堆了很多的酒壶了。他周围的气压极低,根本无人敢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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