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马皱了会儿眉，最终还是呼了口气，摆摆手，明显是不在意了的样子，“唉，别操心了，你看wishing，全联盟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稳的了，这些东西也就那样……没什么用，意思意思、看看就得了。”
“之前那个谁的压力也高的一批，但也啥事儿没有啊。”
“谁啊？”
“还能有谁，咱们队不就那么几个人，Aohui呗。我记得……他好像也八十几，我当时还叫他去做心理辅导来着，后来……也就没后来了。”
“人家别的队伍世界赛16强回来，都用不着心理辅导，我们那会儿就是一个为了季后赛名额疯狂挣扎的队伍，能有个啥的压力啊，隔一天去做一个半小时心理辅导，搞得上面还以为队员借机躲训练呢，差点把我训一顿……”
毕竟压力这种东西，就像小马过河，有人一下就淹死了，有人不过才没脚脖子……
卿寒才在心底有一点点同情懊悔，料想他大概是自那时起就已经预见到自己职业生涯的终点，真不知道，如果真的没有队伍要他，他以后要怎么办呢……
但还来不及多想，里面的拍摄就已经收尾，摄影师喊他们两个领队一起过去参谋选图。
Aohui也就转眼被她抛在脑后了。
近距离追星DAY17
“我个人建议，这张、真的拍得特别好，可以留着备选一下。”摄影师指着屏幕上那张，林森微微偏着头、单手指向镜头作开枪状的照片。
“你看这眼神，绝了！而且这动作也很适合AD位，你们想想，等之后比赛的时候，森神选个奥巴马[1]或者戏命师，完美Carry比赛，拿了MVP，之后MVP页面就放出这张图，谁能不被他帅到？”
老马一个铁直男审美，本来不觉得什么，但架不住被摄影师这么一吹，也开始露出一脸“浪笑”，很是赞同的样子。
林森本人则不太喜欢这个动作，按他的话来说，“整得太花里胡哨了，膈应。”
“唉，咱们队这几位Carry可是真逗，凑在一起跟老天爷闹着玩儿似的。”
旁边躺在靠椅上的辅助阿孚乐得清闲，边吃着水果捞，边拍着肚子调侃道：“李胜澈那崽子才为了拍定妆照花了好几个小时染了个蓝灰色的毛，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在排位间歇查男团写真POSE，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个赛季就要退役、去搞唱跳了呢。”
“……打野搞了一千八百个花活，AD却只追求大道至简。夹在这个纷繁的世界间，小辅助到底该何去何从……”
也不知道是不是胖子都天生乐呵，还是辅助都一样和善，卿寒总觉得很多时候阿孚和皮皮很像，除了体重，性格也像，只是骚话没他修炼更久而已。
不过这会儿，卿寒却难得在有关林森的事儿上走神。
她一直在用余光悄悄观察抱着手臂、站在人群外围的许祈晨。
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应该是也觉得阿孚的话很有意思，整个人由内到外透出一股子岁月静好的味道。
卿寒不论怎么看，也实在看不出这人哪里有压力过大的样子。
卿寒甚至冒出了——他不会是……涂错了答题卡吧？——这样的想法。
她几乎是半神游着配合选完了图，只记得……最后森神似乎是从了大多数人的意见，选了那张摄影师的特别推荐，而李胜澈则是挑了格外久……然后就是……摄影师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了，小哥哥和他们开玩笑，称他们队必将成为新赛季定妆照滴神。
众人准备坐车回基地，卿寒特意在上车时慢了许祈晨一步，然后不经意的在他正前方的位子落座。
一路上，假装玩手机，实则支楞着耳朵，听许祈晨和孙毅聊天。
……可惜……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听到。
他俩谈了半程上路青钢影，加中路AD男刀，配合下路大头的骚套路[2]
深刻分析了一下，目前版本大头的超强发育能力，不仅解放了打野，甚至还能帮着打野发育，打对面一个等级差，除了Ban掉似乎还真没什么能打的方法。
后半程则是谈了谈近期排位里遇到的维克托上单……
恩……这个卿寒也知道，带行窃预兆的偷钱流维克托，套路火得全网吧小学生都跃跃欲试。
但之后……具体都说了什么，卿寒实在是不记得了，她大概就是从那会儿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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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卿寒早在才开始看比赛时，就对Wishing有种很矛盾的感觉，他接受赛后采访的时候总是声音很温柔，嘴角也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明明那么和善的一个人，却偏偏给她一种被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现在成为他所属战队的副领队，与他朝夕相处，卿寒的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不过，他？心理压力过大？
光靠肉眼分辨，卿寒真是只能感慨：如果报告结果是真的……那许祈晨不做职业选手以后，大概还能去演艺圈闯一闯……
回到基地，许祈晨直奔训练室开起了他的日常直播，卿寒则是还没摆脱刚刚的“偷窥”行为惯性，在客厅选了一张能看到他的单人沙发坐下。
认真研究起俱乐部对接医院发来的其余体检报告。
体检内容非常详细，只看报告卿寒就能直接感受到俱乐部对选手的用心。
——因为天猫的……每个人的体检报告都有小几十页！怪不得老马发给了她……
幸好，里面还有不少是整页整页的图片。
但一个文档、一个文档的看下去，卿寒的心也是一寸一寸往下沉……
怎么说呢……
这整个战队，就没一个“好东西”……
看下来，也就是李胜澈问题最轻，仗着年纪优势，又没有其他人打职业时间久，一些职业病还没在他的身上体现出来。
只是几乎各项微量元素指标都没达到平均标准，医生诊断有轻微营养不良。
唉——成天劝他一点不听。
卿寒早就说嘛，还在长身体的崽子，顿顿炸鸡、泡菜汤、炸酱面，怎么够呢？
阿孚的问题也不少，高血压、高血脂、脂肪肝，胖子有的病他都集齐了。
而且因为体重和久坐打游戏的双重作用，他的腰椎也不太好。
但目前对生活都没有太大影响，想要改善只能经年累月徐徐图之。
毅哥嘛……别处还好，只是主要问题病在比较尴尬的位置，卿寒看到的时候，努力抿着唇才没让自己在这样的“惨案”面前笑出声来。
医生建议：做手术吧！否则很可能发生卫生间血案……
至于森神的情况，卿寒只是简略看了一眼，胃病、颈椎、手腕，都是她早就知道的问题。
只是具体能为他做些什么，她还要回去慢慢研究。
而许祈晨的报告因为文件最大，被她排到最后一个。
当她看完许祈晨的报告时，卿寒才是真的……震惊了！
甚至可以说，瞬间就相信了之前的心理问卷成绩……
这么多毛病，每天还要维持面上的岁月静好，搁她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从里面开始疯了……
卿寒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转头看了眼训练室里的Wishing，因为太过仔细的阅读报告内容，甚至都没留意到他们家森神刚刚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Wishing的报告里比别人都多了不少张照片，尽管医生已经用彩色笔在每张图上重点处画了圈，但卿寒还是完全看不明白。
还有那一连串的病名也叫她头大，什么颈椎韧带增生钙化、椎管狭窄、腰椎关节增生硬化……还有心脏早搏……
光是看着那些骨头的图片和病的名字，就让她的脑子里莫名闪现出逛超市生鲜区的场景。
尽管她对许祈晨的病情一窍不通，好歹知道一点！
同样是颈椎病，Wishing的情况比林森、阿孚他们用字数篇幅都要多，甚至还有个专门的名字，那一定是更严重的！
就报告来看，许祈晨还经常会因为这些病，感觉头晕、失眠、恶心……
卿寒似乎……能体会到一点他的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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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你终于还是转粉许祈晨了？”
旁边突然有人出声，害她差点把手里的平板摔了。
因此有些没好气的回他，“就快了！”
“你看看人家，忙了一下午，才回来就直播、训练……您呢？晚饭都吃完俩小时了，还在这儿消食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