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是我妈吗？”林森撇撇嘴，“世界赛之后，基本别的队都歇了，近期也约不到什么训练赛，所以教练调整个人训练时间，一天排五个小时就够了。”
“再说了，您能不能先换个不止可以看见他脸的位置？他？训练？我才发现，你这还有点聋啊！”
卿寒刚刚一直在专注看报告，被他这样一说有点懵，正想下意识怼回去。
就听到训练室里的许祈晨噙着笑意，朗声道：“哎呀，又输了。哈哈——没关系，就当今天做慈善，送二十万欢乐豆给大家。”
欢——乐——豆————
Wishing……在直播斗地主？
深呼吸！卿寒！深呼吸！
卿寒无奈的看向那个对着摄像头笑得很温柔的……慈善家……
边笑着，边抬手揉了揉后颈。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往日对战队的其他选手有多疏忽。
平日里，森神什么时候揉了脖子，什么时候按了手，因为宵夜吃得太辣，排位时微微皱着眉、弓起身子，她全都放在心上。
也全都被记录在她的搜索历史里……
而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原来许祈晨的伤病一点不比林森少，他也从没掩饰过，只是她潜意识忽略了全部细节。
卿寒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清是为了许祈晨，还是林森。
“唉……一天练五个小时，现在都八点了还不开始……你就不能早点练完，早点去睡觉？”
卿寒知道，他们的生物钟早养成习惯，早睡也八成要靠吃褪黑素才能睡着。
“森神，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就等着晚点开始，正好点那家的夜宵麻辣啵啵鱼呢？”
被自家粉丝一眼看透，林森也毫不在意，“新欢嘛，我准备连着宠幸他一个月。”
“一个月……怕是一个月后你就得被他送去急救……”
卿寒想起他的体检报告，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今儿怎么了？出事儿了？还是……许祈晨出事儿了？”
卿寒一脸惊讶的看向他，都不知道林森还是会看人脸色的嘛。
“你今儿一直在看他，从摄影棚开始就是，而且，往常出门你都是坐在我前面的。”
卿寒挑了挑眉，更惊讶了，但又隐隐因为被注意到而有一点点小惊喜。
“在拍定妆照的时候，你们的体检报告和心理报告出来了。”
“哦，他心理有问题？”林森一脸云淡风轻，倒衬得她过虑了一般。
卿寒被他的话狠狠噎到。
“对，就您没问题！您零分！”想起他的成绩，卿寒都被气笑了。
不过，斗嘴归斗嘴，正事还是不能落的。
“森神——”
卿寒手机微微震动一下，她成功添加了那位心理咨询师的好友，对方还贴心的把测试卷给她发了一份过来。
“你现在忙吗？”
林森仰躺在沙发上，笑得有些痞痞的看着她道：“那取决于你想让我干嘛。”
他是老油条，果然不是她能套路的人，卿寒撇撇嘴干脆坦白了，“你再认真做一遍那个心理压力测试呗？”
“回头……em……如果……额……”
但其实如果有压力、要怎样、有什么用，卿寒也还没弄清楚。
“不做。”
不等她想出更多话来说服，林森已经干脆的拒绝了。
“我不用测这种东西，没用。”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或者至少说，我清楚这种东西对我没用。”
“我知道我的压力源于什么，也知道要如何做才能缓解压力，但你们硬要给我的压力打分，这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其实……还是有点用的……”
卿寒点开了那张问卷，简单的扫过一道道题目。
她一下就知道了许祈晨得高分的原因……
你是是否经常失眠？
你是否心脏不适？
你是否感到头痛？
你是否……
许祈晨几乎全中……
林森认真做，恐怕分也不会太低……
还是有用的……至少从这里面，我能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就算不是医生，就算努力也只能起一点点微弱作用，也好。
近距离追星DAY18
晚上八点半，以李胜澈为首的其余几位选手陆陆续续补完了“中觉”下楼。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词儿，把他们作息中等同于常人“午觉”的休息时间叫成“中觉”，取一天中段之意。
自家小崽子是一路嚷嚷着“炸鸡炸鸡炸鸡”，从楼上蹦跶下来的，教给他的所有中文里就这几个菜名记得最清楚。
十八岁的男孩子，肚子里简直像是长了个黑洞，别人都要接近凌晨才点夜宵，他总是吃过饭没一会儿就饿了。
卿寒虽然无奈，但还是暂时退出了和心理咨询师的聊天页面，打开某外卖软件。
一边在心里说服自己——就当是他的下午茶吧……睡醒午觉，要吃下午茶……很正常。
“姐？”李胜澈在一楼楼梯口扫视一周，没找到老马，“马哥呢？要次饭！饿！”
“我和马哥一人值两周夜班，今儿开始轮到我。他已经回家陪嫂子去了。”卿寒说着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看了眼旁边睡在沙发上的林森，示意崽子小声一点。
翻出他平日最爱的那家韩餐，点了再来一单，很快，卿寒朝他晃了下手机——已经点完了。
“送过来至少还要半个小时，你可以先去排一局。五个小时排位训练，早点开始早点睡觉嘛。”
其实，从前卿寒也不是会在假期开头完成任务的性格，但成了副领队以后经常需要陪着选手们熬夜，熬得她只剩一个念头，早点训练结束，早点睡觉！
“诶？姐不知道吗？游戏还在维护啊，打不了。”
经他提醒，卿寒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唉，怪不得……”
说着快速瞥了一眼旁边睡着的林森。
“是我忙糊涂了，忘记你们打韩服，我关注的还全都是国服的维护消息。”
说着便打开微博去关注相应的账号。
卿寒轻轻叹了声气，工作实在复杂细碎，很多连老马都忘记提醒，只能由她自己慢慢发现、补正。
但饶是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林森还是被吵醒了。
“好好一个小姑娘，做什么不好，非要来跟着我们一起熬夜。你说，你这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不愧是自家森神，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吐槽她。
但他这话，在八点钟的时候，卿寒还有心气儿回两句嘴。
过了凌晨十二点，不用林森多说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半点没说错。
今天算是她正式作为副领队熬夜陪练的第一天！
明明刚开始跟着老马学习那几天，也成功的熬到了三四点，但今天怎么会这么困啊？
一定是因为只剩她一个的缘故！没人聊天，也没什么事儿做。
上手以后才发现，她的工作职责真的只是听上去很多罢了，什么点外卖、端茶送水，监督队员训练状态，遏制不良游戏行为……
但真要她每天落实的不过只有一项——点外卖。
想想也是，选手们一不是水牛，二不是一动也不愿动的大爷，没人把她当丫鬟使。再者说，虽然他们大多年少气盛，但毕竟都已经习惯职业选手身份，骂人和消极游戏这种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acd数的，天天心态崩溃和人对骂、挂机，早就干不了这行了。
眼看时针又走了半圈。
终于要到自己为团队发光发热的时段了，卿寒用力攥了攥拳，顽强的和瞌睡做最后斗争。
说来有趣，唯一一个吃了加餐的，反而第一个喊着要吃宵夜。还没到1点，李胜澈又饿了。
经他一提，其他选手们也纷纷响应。
往日卿寒还和老马吐槽，电竞选手生活实在太不健康，今天她却最兴奋，“终于来活儿了！”
林森看着她那哈欠连天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大手搓了搓她脑瓜顶，边往客厅走，边随意丢下一句，“靠着睡会儿也没人管你，别打呼噜太大声就行。”
这算啥！！！森神给自家小粉丝的特别关照吗？
卿寒心里有点小雀跃，暗戳戳抿着唇笑起来。
毕竟作为一个优秀的脑残粉，无中生有嗑他宠粉的技能早就已经点满。
不过他话虽这样说，卿寒反倒更加坚定要好好完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