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30)

我正踌躇之时,一抹倩影映入眼帘。

“帝姬,昨日冰清神女对您言语不敬您还不责罚她,奴看着都替您委屈。”一个侍女伴着位华服美人向我这个方向走来。

“本宫空有一帝姬头衔却无实权,她的父亲颇得摄政王倚重,自然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华服美人身着烟水百花裙,手执一柄牡丹薄纱菱扇,颦颦袅袅,尽态极妍。

帝姬?已故花君不是只有一个养女影怜帝姬吗?

我顺着枝叶的缝隙往外看,这丛花木长得绿盖如阴,但这并不妨碍我瞧见那美人的面容。

怎么又来一个影怜帝姬!

我心中已惊涛骇浪,一时就没控制住身形,脚下一个不稳,“咔嚓”一声,一截枯枝断成两截。

“谁?”那名侍女立时警觉,大步向我的藏身之处走来。

我心下大乱,这下可真是避无可避了!

“是本尊。”不知何时,慕浱已经站到了我身后。

影怜上前向他略略矮了矮身,行了个端正的常礼:“怜儿不知尊上在此处,失礼了。望尊上莫怪。”

怜儿?她还真自来熟!我莫名愤愤。

“无妨。”慕浱那叫一个绅士,那叫一个风度翩翩。

“那怜儿就不打扰尊上,先告退了。”隔着重重花枝,我能隐约瞧见影怜如桃花晕红一片含羞带怯的脸。

我不知道她害羞个什么劲儿,我只知道我的双腿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

既然危机解除了,我也就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揉腿,忽听得慕浱凉凉道:“本尊若再晚来一步,你的真实身份就要被揭穿了。”

我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自得:“她不是没发现么。”

慕浱慢悠悠道:“你怎知她没有发现你?”

我正洋洋得意,忽忆起影怜方才染了桃红的面颊,失声道:“她……她发现我了!”

我和慕浱在花丛里……一男一女……换谁都得想歪啊!

啊!我的清誉啊!

“你现在用的又不是南昭的身份,不必过于在意。”他看破我的内心,温言道。

“也是。”我转念一想,旋即释然。

“我已派人去顶替你作为摄政王的宠眷,你尽可以安心了。”

我一点头:“那我们回去吗?”

慕浱没答话,径自走了。

他又闹哪门子的脾气?

我本想跟上他的步伐,却忽略了腿还麻着的这一事实。

慕浱回转过身来促道:“还不走?”

我很无奈地望着他,解释道:“腿麻了。”

他隐隐叹了口气,走过来将我打横抱起。

“尊……尊上,这太麻烦您了,要不您还是把在下放下来吧,在下缓一缓就没事了。”我弱弱地出声道。

“我可没闲工夫等你。”与方才的冷脸不同,他此刻嘴角微扬,笑影更深。

我恨恨地咬了咬牙,有毛病!

慕浱施了个隐身术,抱着我直接驾云回了花尊府。

我对他这种不按规则走的方式艳羡非常,要是我也能修炼到真神之位,也能明目张胆畅通无阻地出入花宫不被发觉,那我还不得牛逼坏了!

一路上我多次向他明示暗示自己的腿还是可以站立的,奈何他压根听不进去。

我只得乖乖把嘴闭上,老实地靠在他怀里。我头上的钗环叮铃作响,蔷薇襦裙被风吹起,似乎在天地间盛开了朵艳冶极矣的花,别有一番惊艳明丽。我们靠得这样近,以至于我能闻见他身上隐约浮动的淡香。像是芙蕖香与别的香料杂糅在一起,我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香气,只觉闻着便让人心醉。

慕浱把我放到书桌上,似是松了一口气般。

我试探着讨好道:“在下应该不算重吧。”

他对我舒颜一笑,像是整个神族的花都开了:“自然不重。”

我被他这一笑弄得心里不太踏实,因着他的身份却不好再说什么。

他顿了顿,又是一笑:“是我怕抱紧了你会痛,抱松了怕摔着你,这才没了方寸。”

好体贴!好温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暖男属性!

不对啊,慕浱这种千年冰山居然会关心我了?他以前对我不都是爱搭不理?有猫腻,必有猫腻!

我看着他极具杀伤力的笑容,故意不多言,脸上也不显露什么神色,只中规中矩道:“多谢尊上。”

他面上并无憾色,直奔主题道:“你从摄政王寝殿里发现了什么?”

我从方才的思绪中抽回神识来,一拍大腿从书桌上跳下来:“在下发现了一间密室,没想到密室里有一个女子,其容貌与影怜帝姬极为相似!”

慕浱眉头一动:“怎么,你不觉得那女子是影怜帝姬?”

我胸有成竹道:“影怜帝姬眼尾处有一颗痣,那女子却没有。所以我今日见的那两位帝姬都是冒牌货。”

他的目中微带赞许之色:“此话怎讲?”

装,继续装!

我微微勾唇,得意地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这都是尊上一手安排的吧。密道里那个就是个替身,摄政王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是您放进去并且故意给我看见的。至于为什么放在那里,是因为就算您抓不到摄政王的把柄,只要有朝一日密道被发现摄政王就会有重大嫌疑,去大牢走一趟是必然少不了的,大牢可是您的地盘,他一进去还不是任您宰割?另外,您也想知道在下会不会对您知无不言,是不是真的忠心耿耿,故而有此一试。”

他微微点头:“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识破第二位帝姬的?”

“因为……”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影怜帝姬已在多日前被您暗中接到宫外了。”

他便笑:“你的消息倒灵通。”

我作谦虚状:“不敢不敢,一般灵通。”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今日走一趟花宫?”他难得笑意吟吟。

今天我走这一遭看似什么都发现了,实则什么都没发现,确实不像慕浱的一贯作风。

我略一思量:“应该与景合世子有关吧?”

“是啊,”他微微一叹,幽幽道,“我不过放出假消息称你被送给了摄政王,他就不顾一切破开禁令进宫,果然对你有爱慕之心。”

我骤闻此言如晴天霹雳,足下一个趔趄:“我暴露了?”

“有时候适当地暴露也是可取的,他爱慕的是北曜侍卫而非你,且我们下的这个套不是很成功么。”他不甚在意道,我却从他这无所谓的目光中看出点不寻常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原来看着温润如玉的景合还有龙阳之好!男女通吃,佩服佩服!

我正默默叹着又觉不对,等等,北曜侍卫?那不还是我吗!

我可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他做了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试探景合对我是否有意?那他得多闲!

莫非……景合对不该喜欢的人动了心思让他十分不满,借机整他。景合这么罔顾他下的禁足令,若真按罪名问责可有的受。

莫非……

我咽了咽口水:“尊……尊上,您不会是喜欢我吧?”

他根本就没回答我的话:“过几日我们顺着南海北上去围猎,你准备准备。”

这个时候围猎?英杰的案子还没审出来个豆儿呢!

“一日即可来回,不会耽误大事。”

一天里斗转星移改天换地足够了,叫他说得跟没事一样。

“你可有在听?”

我这才发觉他面色转冷,已带了薄怒。

我赶紧满脸堆笑,心知那一不敬之问加之迟迟不答激怒了他,便好声好气地顺毛:“在下有听,就是一时被尊上迷住了。”

他面色稍霁,饶有兴趣道:“你觉得本尊生得好看?”

这语气不就是求表扬嘛!为了我的小命,我决定忍着恶心满足他!

我卯足了劲拼命拍马屁:“尊上您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身姿挺拔如孤松之独立,玉山之将崩;林籁泉韵温文尔雅,不拘小节文武双全……”我词穷了,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觑一眼他的神色,见他此刻已转怒为喜,笑容淡入清风。

还算好哄,我松了口气。

“今日你本该休沐的,辛苦你了,回去好生歇息吧。”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满室生春。

我愣了愣,旋即告辞退下。

慕浱去围猎的排场很不一般,船上雕梁画栋,水面素月分辉,华灯与明河共影,随碧波晃动一起一伏,表里俱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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