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我今天休沐!
“不去。”我很果断地拒绝,慢慢吞吞地准备去上妆。
“好,那我去回了尊上。”
我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思索了片刻,对啊我今天休沐!那我起这么早做甚!我心中一定,毅然决然地意图倒头继续睡。
我的大计被阻拦了。
“你怎么不去参加宴会?”是慕浱的声音。
苍天啊,这可是我的房间啊!
我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看到慕浱负手立在我身后。
妈妈呀!我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慕浱皱了皱好看的眉,伸手把我扶起来:“为什么不去?”
我借着力爬起来,老实道:“在下今天休沐,而且在下不喜欢参加宴会。”
慕浱眉梢一挑。
我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的尘土,问他:“尊上,您又是穿墙过来的?”
“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很无语地再次提醒他:“尊上,您能不能尊重一下在下的隐私啊?”
“我穿墙来寻你是有要事,并非存心。”他淡淡解释道,眸中无风无波。
厚颜无耻!
我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把怒意压下去:“您说。”
他开门见山道:“我想让你以我宠眷的身份去赴宴,届时我会把你送给摄政王。你到摄政王的寝殿后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密道。”
又玩角色扮演?我喜欢!
“那在下怎么脱身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先拖住摄政王,宴会结束后会有人去接应。”他安然的眉目骤然一拢,漾起一丝波澜,意味不明。
“可为什么是在下去?碧丹是专业特务,她去的话不是更稳妥?”我抛出了心底的疑问。
慕浱笑了笑,如三月柔柔的春风:“从异性的角度来看,你比碧丹更具有女性的柔美。”
我被哄得心花怒放,登时连自己休沐的事儿都忘了,凛然道:“保证完成任务!”
我又双叒叕被坑了。
我发现易容过后的我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也就证明我和碧丹谁去都一样啊!
我很不高兴地对着慕浱隐晦地抱怨了一番,慕浱打量了我半天,轻咳了一声,硬生生憋出一句话:“主要看身段。”
郁闷的我坐在慕浱的下首,乖巧地当一个花瓶。
“唉,下官也着实没想到英杰会做出这样的事,在下与他共事多年,乍闻此事也是大吃一惊啊!”摄政王感叹道。
还大吃一惊,别是拍手称快吧?我很是不屑地撇撇嘴。
“英杰一案尚无定论,摄政王未免言之过早。”慕浱的声音不大,冷冷清清的,却把摄政王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是下官失言了。”摄政王冷汗岑岑,“孽子日前办事不力,多谢尊上宽宏大量,饶恕孽子。”
慕浱抬手示意他起来,却什么也没说。
殿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慕浱同我秘语传音:“为我布菜。”
我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用此生最柔媚的声音嗲声嗲气地对着慕浱道:“尊上,妾为您布菜吧~”
慕浱不动声色地抖了抖。
几个随行的仆从如风中落叶般亦抖了抖。
摄政王倒是没抖,目光反而更色咪咪了些。
我把菜喂到慕浱嘴边:“来,张嘴~”
慕浱还算淡定地把菜咽了下去,向摄政王道:“让摄政王见笑了。”
摄政王赶紧摆手,想来他也没有胆子同慕浱计较:“不妨事,不妨事。这姑娘是……”
慕浱接口道:“这是本尊听曲儿时遇到的歌女,本尊见她妍姿俏丽,般般入画,便留在身旁了。”
摄政王又象征性地赞了几句尊上好眼光。
慕浱揽着我,手沿着我的腰际摩挲着,很不安分又很钟爱的样子:“摄政王既喜欢,本尊便把她赠予你了。”
天知道我多想把慕浱环在我腰上的那只爪子给剁了!
摄政王受宠若惊,推辞道:“这不好吧,毕竟是您的宠眷。”
慕浱的手上移,捏住我的下颚,凝视了片刻又放开,轻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她若是能把摄政王伺候好了也是她的福气。”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一个词——半推半就。
第16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摄政王寝殿前植了六棵花树,风来花落,落英缤纷,花瓣若瓷般泛出半透明的光泽,如雪似雾,远观仿佛云端坠落屋檐。
浓香兜头盖脸扑来,直熏得我喘不上气。我本能地封闭了嗅觉,感觉没有慕浱书房前几片清雅宜人的绿植合我意。
时间有限,我疾步走到屋内开展地毯式搜索,无果。
被逼无奈的我趴到床上,一寸一寸地按压着被褥。说来也奇怪,床上的被褥铺得甚厚,躺上去如置身于绵软云层中,弄得我不太舒服。
摄政王铺这么多被子作甚,莫非意图掩盖床下机关?
这个认知让我大感兴奋,当机立断地掀开层层被褥,见床板的正中央有个突出的红色圆点,上面雕刻着中规中矩的牡丹花纹,花在盈尺,玉笑珠香,比起机关更像是装饰。
摄政王那老狐狸,藏得可真够深的。
我想也不想地按了下去。
“嗖嗖”数支冷箭划破空气,一并射出。箭矢上泛着冷芒,一看便知淬过毒。
这是毒中之最——易水寒!
这毒沾肤则溶,与水混用效果更佳,中毒后整个人五脏六腑都被冰雪封住,而后皮肤毛发皆被霜雪,直至因血液凝固而死。
我吃了一吓,迅速旋身躲过,想来是我多年没干过这等窥探他人阴私的缺德事,一时连有机关这茬也给混忘了。
情急之下我顺手解了披风暂且挡住箭矢,却不敢闹出大动静,唯盼能撑得久些不至于逼我施法引得守卫注目。我这披风是件法器,可挡万钧之势,便是一记天雷劈下来也能将将抗上一抗,只是我数万年不用,不知有没有失效。
一提起失效我就想起了保质期,一提起保质期我就想起来我方才没吃饱,于是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哀叫了两声。
南昭,你这是在出任务呢,可不能三心二意!我这样警告自己,却发觉肚子叫得更欢快了。
吃货的悲哀。
过了片刻箭势稍缓,万幸我没有被射成筛子。我心有余悸地慢慢靠近床榻,再三确认没有冷箭放出才安下心来。我探头探脑地望着圆点,发现它已经自动打开了。
时间紧迫,我没有时间等着通道自动打开,放了元神下去查探。
通道一览无余,燃着几盏长明灯,沿途并无装饰与房间,只在尽头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我蹑手蹑脚地上前推了推,出乎意料地没上锁。
别是有诈吧?
既如此,我便不敢贸贸然进去,只在门口观望。
透过铁门的缝隙,我可以明晰地瞧见房内唯有一张红木雕花床,其上躺着个娇小女子。
摄政王这是搞什么?金屋藏娇?
娇小女子在睡梦中并不安稳,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如此一来我总算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不是……
影怜帝姬!
我抑制住口中的惊呼,凝神感知到已经有人来了,万不敢再耽搁,急急慌慌地离开了密道。
我手忙脚乱地把元神归位,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我略略不适应,缓了缓才定下神来,把被褥恢复成原样。
好险,好险,我刚刚把这一切做完,来人也堪堪打开殿门。
“姑娘,王上有要事与景合世子相商,暂时不过来了,吩咐让在下带您去您的住处。”来人的态度很是恭顺,大约因着我是慕浱送来的人肯给我几分薄面。
“好。”我默默盘算着脱身之法,慢慢吞吞地跟着那人往殿外走。
引路人把我领到一处僻远的院落后便告退了。
我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这才放心大胆地出了院门。
我猫着腰在花丛的遮掩下拿出份花宫地图研究琢磨。我的方向感并不是上佳,只是不至于当个路痴罢了。但这对于一个将军或是特务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方向感的欠缺完全有可能让我这种人随时小命不保。
自从摄政王暂代花尊之职后就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各宫殿的名称一改再改,我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宫殿名,实在搞不懂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我并不敢轻易地使用隐身术,宫里有能耐的人太多了,我不能确保术法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