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14)

“枸杞啊。枸杞子性味甘平,归肝、肾经,能补肾益精、养肝明目、补血安神、生津止渴,常用于治疗肝肾虚损、精血不……不足。”我一不小心就把到了嘴边的话溜了出来。

慕浱重重放下茶杯,盯着我看了好半晌。

我装作无知无觉般与他对视,毫不心虚。

他冷哼一声,神色转瞬冰冷:“明日本尊亲自教你剑法。”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亲自教!我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被百般折磨的“无限光明”未来了!

第8章 欲把相思说似谁

花族地界低,同凡间景致大差不差,有四季之变自然也有风霜雨雪。

我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打着呵欠提着剑走到院子里,茫茫然地看着漫天雨丝纷飞,真的很想找布雨的水神唠唠嗑。

这叫什么事?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扛着剑看四下无人,很自然地准备溜回去补眠,却听得身后一声:“南昭将军。”

有没有人性啊,大雨天的还来监工!

我僵硬地转过身来很有分寸地对着他笑笑,自认为笑得比蜜还甜:“尊上早啊。”

但我的甜还是没甜到慕浱他老人家心里去:“不早了,你迟到了一刻钟。”

迟到的结果就是我被慕浱整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死来活去。

“一胆力,二内劲,三迅速,四沉着。用剑之要诀全在观变。彼微动我先动,动则变,变则著矣。(1)”

慕浱是严师,可严师的徒弟未必都是高徒。

在我第七次趴在地上之后就没能再爬起来。

“继续!”

“不行了,我真没劲了。”我死活不起来,也没劲管围观群众了。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跟里子比起来面子哪有那么要紧。

慕浱蹲下来,嗓音出乎意料地轻轻柔柔,却另有一番含义:“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抱起来了。”

好,居然威胁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一骨碌爬起来,诚恳地劝道:“尊上啊,做事情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得徐徐图之不是?”

慕浱终于良心发现地点点头:“也对,那明天训练量加倍。”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在我接受魔鬼训练的第七日上,这是一个雪花飘飘寒风萧萧的好日子,我,南昭,光荣地倒在了雪地里。

“将军怎么样了?”

“她底子太虚,发热。”是慕浱的声音。

“那在下去请医仙。”

“不必麻烦,这种小病她睡一觉便好。”

我迷蒙地听着赤血和慕浱争论,真的很想友情提示赤血趁早放弃,与慕浱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理论只能是白费口舌。

他们又争论了半天,赤血最终气闷地离开了。

有一双冰冰凉的手探进我的衣服下摆,为我跌伤的部位上药。

我身热似火,那双大手清清凉凉的缓了我的燥热,便流连着往胸口带,熨帖熨帖我烧得滚烫的心。

大手一滞,挣开了。

我不满地哼哼两声,再接再厉。

大手再次如避蛇蝎地躲开。

我从嗓子里泣了声,委屈抱怨道:“热……”

大手又是一僵,随即渡真气为我散热,喃喃道:“真是烧糊涂了。”

等我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你之前受过伤,为什么不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壮着胆子借着皎洁的月光一瞧,呦呵,这不是惨无人道的慕浱嘛!他这个时辰出现在我的房里,稀奇,甚是稀奇!

他站在我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模样在暗夜里甚是可怖:“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

我自知理亏,气势也矮了半截:“受过伤这事不光彩。”

“不光彩,是因为受的是天罚之刑吗?”他的声音沉沉响起,如一记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愕然望他:“是赤血说的?”

“哪里用他说,你瞧瞧你手臂上的疤痕,不是受过刑还能是什么?”他阴沉的目光在我脸上一瞥又移开,“你为何会遭天罚?”

我本不想说,但想到他若想得知自然会派人去查,与其让他听外面抹黑我的不实流言还不如我自己如实招来。

我答得简单:“私下凡间,妄动凡心。”

他顿了顿:“是因为你师父良润吗?”

我估摸着他对当年的事也有所耳闻,便点头道:“是。我受刑后损了筋脉,纵使恢复得再好,使剑到底不如往日灵便了。”

他容色淡漠:“神尊那样宠爱你,竟也舍得让你受刑?”

我摇摇头否定道:“父尊自是不肯,欲免了我的责罚,我是自请受罚的。家有家法,族有族规,若是仅仅为我网开一面岂不是坏了规矩,那样父尊以后还如何服众呢。更何况我本就有错,这罚我应该受。”

他沉吟良久,缓缓道:“你这样做是否值得?”

我默了一瞬,郑重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慕浱终究没有再逼迫我早起练剑,或许他觉得我一个练不好再晕过去没法给我父尊交代;或许他觉得我这样半残的徒弟他永远不可能教好而失去成就感;或许是他忙得如陀螺一般无暇顾及我……总之,我算是逃脱了他的魔爪。

我踌躇数日后还是很不厚道地把影怜的事报给了慕浱,顺便说了说自己的见解,奈何慕浱压根不想追究,只是加派了几个人去花宫守着,然后继续忙他的事去。

这很不寻常,可是再不寻常我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管不了那么宽。这就是协办的坏处了,就算你再有想法也得憋着,毕竟人家主理的花尊都没说话。

我没有军权,行的又是侍卫之职,地方官员自然也不同我亲近。且花族与正统风俗迥异,一向不许女子从军出仕,更显得我着实是个异类,在一众官员里格格不入。因此那些大宴小宴也不大请我,毕竟一群大老爷们寻欢作乐请我一个小女孩也不大合适。

于是我每天跟着慕浱东溜西逛,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成日里跟着他瞎晃悠。偶尔得闲给父尊去几封密信,不过就是“慕浱今日到哪里”“同谁会面”之类云云。

父尊对慕浱的动向明显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我同慕浱的对话以及慕浱对我的态度,活像是一位老父亲在询问他远嫁的女儿在夫家过得好不好。

我只能实话实说慕浱不大理会我,对我甚是冷淡。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有脑子的人会让一个来监视自己的特务同自己亲近?

但父尊怒了,并且发了尤其大的脾气,口口声声指责我没有进取心,不懂得吸引慕浱的注意力。幸亏隔着个水镜,要不然唾沫准都喷我一脸。

我也想,然而我有心无力啊!

父尊这火发得莫名其妙,大约是近日与母后不谐之故。不过奇怪的是,父尊冲我发完这通火之后慕浱对我的态度倒是日益明朗,不再像以往那般爱搭不理了,我心甚慰。

在这种情况有所改善后,父尊又鼓励我再接再厉与慕浱对着干。

我挺赞成父尊的想法,但是我看着父尊派人送来的蓖麻油、迷魂汤、合欢散……

啧,对着干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吧。

我猛地觉得父尊不大靠谱。

父尊一再同我强调:一定要同他作对,不能让他太过舒坦。

我琢磨着父尊定是有什么大计划要实施,故而让我分散慕浱的注意力。

本着神道主义精神,我给慕浱做了一碗放了蓖麻油的蔬菜汤,颠颠地给他送去了。

他倒也挺给我脸,用勺子尝了一口,然后“哇”地全吐出来了,咳得止都止不住,脸红得宛如熟透的仙桃一般。

其实他脸红彤彤的小模样还挺难得一见的,我正想多瞅几眼,下一秒就被碧丹那个怨女给连推带搡地轰出去了。

咳,我不就是盐放得有些多了嘛。

这……厨艺不好也不能怪我不是。

所以第二次我就给慕浱做了不用放盐的点心,浇上迷魂汤再次乐颠颠地给他送去了。

他只咬了一小口,诚恳地同我说他不喜食甜。

我顿觉失职。作为一名特务,怎么能不知道监视对象的喜好?

经过我对赤血的一番连威胁带恐吓,他终于哆哆嗦嗦地吐出一条不成熟的建议:“男人嘛,都喜欢女人,特别是长得好看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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