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13)

因而我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总算花族的将军是个勤勉的,碍于我的身份也不敢怠慢我。

“将军,这是花族的战略布防图。”花族将军英杰殷勤地把图纸呈给我,俊逸面容上带着点赔笑意味。

花族的军事一直不强,但它偏偏离魔族最近。于是上古史上记载的几次神魔大战往往都是花族先沦陷,最近的一次神魔大战发生在十万年前,也是最惨烈的一回。那一次魔族直接打到了富庶的水族,龙族全族几乎被灭,花族三万年寸草不生。

花族是大族,人口数量比水族羽族等富裕的族不知多出几倍,但这数十万年来一直军事极弱,正统也多次派官员查探,始终无法解决此事。

我略略扫了一眼:“花族现有多少兵力?”

“回将军,大约有三十万。”

“好,传令下去,本将军明日去军营看看。”我随手翻了翻图纸。

“明日?”英杰强笑道,“只怕底下的人招待不好将军,不如……”

我没等他说完:“也成,那就现在去吧。”

“现在?”英杰有点站不住了。

“劳烦将军带路。”我笑着看他,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哼,想糊弄我?没门!

“是,您请。”英杰额上直冒冷汗,颤颤巍巍地请我先行。

我到了军营着实吃了一惊。我想过花族的军营内会军心涣散,会穷困不堪,会装备落后,但是这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许多。我站在不远处的山丘上远望着千军操练,纵使我的剑术不佳,但是我也看得出来那些小兵的剑术比我还差得远。

我原来从没见过分不清剑刃和剑柄的神。

可我见到了,现在。

我指挥后边跟着的一个小兵:“你赶紧找军营中的医仙过来给那个小兄弟包扎包扎,感染了可不好。”

小兵摆摆手:“没事,那兄弟我认识,这月都十三回了也没见他怎么样。”

我:“……”

“军营里的将士平日里都是用剑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是啊,将军。您看他们练得多起劲啊!”英杰始终满面堆笑。

“行,将军治理有方,辛苦了。”我看了一圈觉得也差不多了,拍拍英杰的肩,决定打道回府了。

走到半路忽又想起慕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还是要意思意思跑一趟花宫。

左右我早年“混世魔王”的名头就已远扬,擅离职守也不是一次两次,索性打着同帝姬品茶的名头进了花宫,见影怜神情恍惚地坐在大殿里,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是哭过。

“帝姬?”我试探着唤了一声。

她这才回过神来,给我见了礼,歉然道:“怜儿失态了,将军莫怪。”

“不知帝姬因何如此?”我温和道。

“只是方才被风沙迷了眼睛,不碍事的。”她轻轻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痕,强颜欢笑。

这叫没事,把我当傻子呢!

我也不多问,开门见山:“昨日在宴会上尊上提到黑衣人时,我看帝姬似乎欲言又止?”

她的神色陡然慌乱:“有……有吗?”

嘿,露馅了吧!

我看她这副模样心下了然,威胁人可是我的拿手好活儿:“帝姬若是知道内情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就只能请帝姬去大牢做做客了。”

她突然神色激动,一下子跪下膝行到我面前,潸然道:“求将军救救怜儿,怜儿也是被逼的。”

我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内心却不为所动,这些事情我早年在边地看过太多,早就麻木了,但是一个帝姬跪在我面前确实不太合适,只好虚扶了一把,让她站起身来。

她满面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泣不成声:“那晚摄政王在宫中宴请英杰将军,我也出席。席间我出去透气,却听到英杰将军在花园里吩咐一个黑衣人让他去刺杀尊上,还说早就看正统不顺眼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话。我实在是害怕极了,正想离开,却被他发现了。他威逼我不准说出去,否则就杀了我灭口。我实在太害怕,所以昨日听尊上说起有黑衣人行刺时才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惊惧。这事被他在宫中的眼线告诉了他,他认定是我故意暴露,又怕此时杀我灭口惹人怀疑,于是在方才来到花宫欺辱了我想借此拿捏。在我们花族,女子的贞洁重于性命,若是我清白被毁的事传了出去,那我也活不成了。”

“帝姬可有证据证明是英杰行刺尊上?”我带着几分探寻意味望着她。

“我确实没有证据,但尊上可以去查封英杰的府邸,相信会有蛛丝马迹的。”她泪盈于睫,轻轻低头啜泣着,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我把扇子在手里一敲,已然将这事想通了:“那本将军就不打扰帝姬休息了,帝姬也要想开些,我会暗中加派人手保护帝姬,帝姬且放宽心。”

“多谢将军,怜儿感激不尽。”

我慢慢吞吞地走出花宫,满脑子想的都是影怜方才的话。

她明显是在说谎,英杰方才同我一起视察军营,哪里还分得出身去骚扰她,可她背后之人是谁却不好说。

她一介孤女,身如漂萍,找一棵大树遮风挡雨很正常,而她执意隐瞒这事就不好办了。

并且保不齐这副模样是她故意做给我看的,若真如她所言贞洁重于生命,那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不靠谱将军?

棘手啊棘手!

我负手立在云端作高深状,却看见有一堆人围着我府邸内的墙敲敲打打。

有人在拆墙,简直是反了天了!

我一激动直接跌落下云头,幸亏赤血急急迎上来扶住我。

“怎……怎么回事!”我指着被拆得差不多的墙,急得都结巴了。

赤血一脸受伤无助且无奈的受气小媳妇样儿:“是尊上下的令,说您单独立府逾制了。”

闹呢!将军府和花尊府就一墙之隔,这墙一拆可不就是并府了!府邸之类的待遇都是形式,关键是我的待遇一降这身份也跟着降啊!

乱了套了!

我心里急得火烧火燎,三步并作两步就向花尊府跑去。

“尊上,您为何要把府邸间的墙拆了?”我跑得太急,扶着墙叉腰大口喘气,但这丝毫不损我质问慕浱的气势。

“哦,不是将军说墙有它存在的意义吗?本尊想起将军的品级不够不能立府,觉得一堵墙意义不大,便直接拆了。”慕浱气定神闲地在案前端坐执笔,都不肯正眼瞧我。

我看着他细皮嫩肉的脸,估摸着一拳打上去应该挺爽。

然而我非但不能,还要好声好气地同他商量以求得他的同情:“尊上,您看在下一个弱女子实在不方便与您……”

他再一次很没有风度地打断我的话:“不方便?本尊记得赤血副将也是与你同住,怎么,他行,本尊就不行?”

赤血与我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就差没一起嫖过娼,我们之间的情谊哪里是寻常人可以相比的?

我心中十分不悦,偏偏还发作不得,憋屈得难受还得强自忍下。

他撩起眼皮睇我一眼,又道:“你今日和碧丹比试,剑术实在太差劲,日后每日寅时起来练剑。”

碧丹,果然是她干的好事!

我哪里能遂了她的意,急急辩道:“在下今日同碧丹比试一招致胜,证明在下的剑法其实没有那么差啊。”

他全然不理会我的解释:“按一个侍卫的标准来看你的确足够优秀,但你是神尊的幺女,是曾经的武状元,是一位领兵抗敌的将军。本尊曾说过,你的剑要出在本尊前,而不是畏畏缩缩地躲在本尊身后。战场上只有生与死,你要保持足够的冷静,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获胜的只能是强者。以本尊的标准看,你还不够强。”

他说的是实话,我无甚可辩。

“你今日怎么送来这样许多药材?”他状似无意般开口。

我惊得差点没咬掉舌头。那批药材是我为了维护他的面子,偷偷摸摸给他送来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得知了。

这人啊,说不好就得哄,哄不好就得骗,骗不了就得瞒。

于是我十分讶然地望他:“药材?什么药材?”

“那好,本尊问你这茶里放了什么?”慕浱执着桌子上的茶杯,碧色茶杯在他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中呈现出一抹娇艳欲滴的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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