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生存法则+番外(36)

作者:打字姬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于岚棠面前蹲下身去,仰头望住他埋下的脸,心疼地伸手抚上他的颊侧,他却极力压抑着轻喟一声,侧首躲开了我的触碰。

“哪怕爷对红觞真的做了什么,妾身亦无理由或身份去干涉,爷您又是为何竟要自残若此?妾身曾说喜欢您这一双手,您怎能忍心逼迫妾身,将其亲自斩断?就算您不顾妾身感受,冬官第内一双手尤为重要,爷难道都不对仕途前程有所考量?”

“我方觉察那茶中有古怪,便借故避至内堂。怎料到红觞亦……”

岚棠话至此处,竟似有鲠在喉,难以成言。

“红觞亦入内堂?”不需岚棠再讲,我已然猜出大概,“她既算好了爷会提前离席,怎可能不借机与爷共处?”

“你不知晓。”岚棠摇头,尽管痛苦得闭紧双眼,却仍要坚持着解释道,“你不知内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能用这样诸事在握的语气轻巧说话……于我而言,那药效实在太烈,我却不得不于席间隐瞒。退入内堂,我便拔了匕首,打算暗中仅割浅表,留得清明。红觞她穿着中衣进来之时,恰撞见了这幕。”

“爷竟想用自伤抵那药力?!”

我本以为红觞是对岚棠趁虚而入,可原来……

“世上唯我一人可碰得你。反之除你以外,我不愿有他人碰我,亦不愿再碰他人。若仅伤了自己便能换个‘唯一’给你,我又缘何不为?红觞她疾奔过来,欲从我手中夺刃。两相争执,我竟触到她只着中衣的身子!而后我再想许你“唯一”,除去断腕一途,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法则之34

岚棠转过头来,回望住我,一双眼眸尽是决绝、绝望,却也无助、无措。

我不禁回想起那只幼犬,也回想起曾如幼犬般温润纯和的他。

那夜我初到岚府之内,岚棠未想要同我行房,却只关心我是否饿了,想不想吃些什么。眼中不掺杂半点情|欲的他,真心实意地仰头望来——或许早在那一瞬间,我便已然对岚棠情动。

我想要触碰他受伤的那只手,却方一动作,便被岚棠阻了下来。

“别碰……”

岚棠以另一只手抓握住我,语中甚至带了丝恳求意味。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这双手,也知道这手对工部有多重要。可是与之相较,我更无法容忍这手曾碰过红觞。方才我不该逼你太紧,可你若仍旧要我,就用匕首砍下我这手可好?”

“妾身方才自伤,爷心中感受如何?”

我摇了摇头,只转而问了这句。

岚棠不要冯千夙进来医他,又因思及我的伤势,准他进来。尚不论岚棠对我有情与否,至少我这一问的答案,应是能料定的。

“心痛不忍,如伤己身。”

岚棠眸光一闪,心绪显然有了动摇。

我轻轻颔首,对他温声言道:“妾身亦是。更或者说,爷身上伤了一分,妾身便似被伤了十分、百分、千分一样。故而爷若能放弃断手的念头,妾身便如同被救回了性命一般。只是,妾身却做错了。妾身忘记了若伤自己,亦会令爷心疼。妾身唯一所愿,只是愿爷安好。”

“我……今日所行之事,我亦欠缺考量。”岚棠应是明白了我话中之意,点了头道,“断手只令我不再难安,我却忘了你会是何感受。我分明知道,你最爱的唯是我这一双手。”

“能被爷顾及心中感受,妾心甚慰。只是爷这最后一句,并不确切。妾身爱爷的手,也爱爷的声音、爱爷的眼睛。可若没了这手、这声音、这眼睛,妾身仍爱。在书房时妾身曾经说过,喜欢爷的全部。无论是着广袖白衣,或是裋褐短打,妾身都爱岚棠。今时今日妾身却要再讲,爷若抛却了这‘全部’、改换姓名,甚至毁去肉身、湮灭魂灵……就算妾身对爷的爱再无物可寄托,这爱却仍将长存。”

原不该这般倾吐心意。

女子当有的含蓄矜持,抑或作妾当用的婉转手段,我竟已尽皆未顾。

书房的那一次,仍可借“妩儿”之名搪塞过去。可今日卧房之中,岚棠分明未再提起那女子半句。

却可是……有些事情,不言自明。

果然,这直白倾吐的爱,对于岚棠来说太过多余了么?

他虽然深深望来,却犹豫不决,愁眉轻皱。

半晌过后,岚棠终似想清楚了般,开口出言。

“我尚不曾想过,何所谓情。与你初见之前我便明晓,你唯属于我一人。只是后来,直到今日碰了红觞我才发觉,原来我亦希冀着自己只属于你。我不知道这转变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这是否与爱有关。我不懂得何所谓情爱、欢喜。我只知道我此一世,唯你,足矣。”

唯我……足矣……

岚棠说他此世,唯我足矣。不是红觞,也非妩儿,他愿意这一世唯独相伴的,是我一人。

红觞料定了岚棠若不肯被诊治,便今生今世只容得下一人。我竟何其有幸,碰巧成为了岚棠的第一个,于是也是唯一一个,并将可以是最后一个女人。

可或许岚棠当局者迷,而我却是明晓,岚棠口中“唯一”,并不等同爱情。

我虽不必直白解答于他,可内心中却晓得,岚棠只是暂时混淆了“唯一”与“爱”。至于他真正该去爱的,是潜藏在他心里面的妩儿。

我不该独占这病入膏肓的男人,亦担忧他危及性命的重病,只可是情难自控、爱不能休,我不知自己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好在最起码岚棠此时节的心结,我知晓怎样去解。

从岚棠的左手中缓缓抽出手来,我轻扶在他的膝头,跪稳了自己的身子。他不解我此举用意,疑惑望来,我却只埋了脸去,轻轻伸舌,凑至他垂在桌旁的另一只手。

朱唇,贝齿,素手如玉,皓腕似雪。

一切来得突然。当我以舌抵住岚棠的食指时,他几难置信地缩了眼瞳,喉结一动,却只道出浅浅一声低吟。

“啊……”

许是舌尖的湿热触感唤回了他的心神,岚棠猛地欲缩回手,我却瞧准时机,轻衔住他的指尖,纳入口中。

好在是粗不及那般物什,仅仅吞入半指,我尚不觉得困难。

岚棠认为彼时他弄脏了手,可是在我看来,这手全然不脏。

我偏生要岚棠他明白,仅仅触过红觞,并不会令我厌弃。

指尖已然抵在喉头,我却半点没有退却的心思。岚棠再怎么压抑着的药力,此刻都不会忍耐得住。

就算理智上不肯动我,身体却一定会率先叛投。

只是,现在便任他得逞,仍然尚早。

淡淡的水痕洇湿复又消隐,岚棠的手不再一味躲闪于我。唇舌顺了肌理纹路,终滑至岚棠的掌心中央。

就算略结薄茧,他手心正中依然柔软细嫩。这方寸的肌肤,全然承不住如此细致的撩拨逗弄。

我感受得到他极力遏制而引发的细微颤抖,也听辨得出头顶愈发急促的喘息声音。

求之不得,才最昂贵。我转而回吻至岚棠的食指之上,以齿轻啮,复吞入口。

这只手,已寸寸不落被我舔舐了遍。岚棠亦该心知,就算如何去洗,都不如这般舔|弄来得干净。到如今箭在弦上、人在身下,我之于他,已然似唾手可得。我便不信他还会回绝于我,不肯逞性?

舌头替了牙齿,将岚棠的指整根包缠,而后我收了脸颊,复将唇用力缩紧。身子蓦地后倾,食指恰值吸吮间与唇脱离。清脆短促的一记轻响,同余韵绵长的一声低喟,交织融汇于一起,缭绕耳畔,撩动心弦。

我低低急喘着气,抵靠上岚棠的左腿内侧,等待呼吸平复。岚棠虽始终只是端坐,却未比我好上许多。方才他逸出口的那瞬情|欲,我可是听得清楚真切。

稍恢复了体力,我微微侧头,将鼻尖轻抵至岚棠的衣带底端。略微挲摩之下,不消细辨,麝鹿气息便混和了湿热之意,透出布料而来。

果不其然。

我仰头,就如同偷到腥的猫儿,朝岚棠慧黠地笑。

“爷竟是仅因为此,便出了一次呢。”

将脸轻贴于岚棠那处,我嗅着灼人肺腑的颓靡芬芳,似嗔似悦地餍足喟道。

岚棠沉声未语,仅是以那只右手挑起了我的下巴,迫我凝望进他的眸瞳。

此时此刻的岚棠,似已神魂溃散,却仍固守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垂首瞥过我方才枕着的那一处,而后用隐约泛红的双眸俯看向我,轻启了颤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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